鈕鈷祿家,四公子府上。

    彥珠看着手上的名單,一時有些難以反應過來。

    “爺,姨娘讓人來請您呢。”

    小廝從外頭進來,已經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彥珠動,他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彥珠這才反應過來,只是聽到馬佳薇薇名字的那刻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請我做什麼?”

    “這,這奴才不知道啊……”

    神奇了,平日裏四爺都對着這位還有幾分耐心,最近怎麼越來越反常了?

    難道是突然覺察出這位姨娘的不妥之處來?

    想起了夫人的好?

    嘶,這是不是有些遲了?

    他可看着四夫人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就跟人說,爺今個有事務沒處理完……算了,爺去夫人房裏。”

    “是……”

    這爺的心思還真是善變,難道是和這名單有關係?

    他不敢亂猜,立刻下去了。

    見着馬佳薇薇身邊的奴婢,他立刻笑着道:“讓你久等了,四爺今個忙的很,抽空纔回了一句話,且今個是十五,四爺晚上去夫人房裏。”

    那奴婢本來高興的臉,一聽這話立刻拉下來了。

    “哼!夫人怎麼這樣,上次也是夫人不讓的!我回去告訴姨娘!”

    “哎哎,這,這怎麼說的……”

    小廝簡直有些無語了。

    “姨娘看着如此和善,怎麼偏偏院子裏的丫頭都這麼無理!真是的!”

    可這小廝從未想過,一個院子裏出不來兩種人。

    奴婢的脾氣大部分是反射了主子。

    彥珠的心不安定,他不知道佟佳仙茗要做什麼,但他隱約覺出,佟佳仙茗沒有選擇他。

    這一點,彥珠雖然想過,可當發現,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而烏雅家,塞和里氏正看畫像。

    “啓兒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讓人悄悄送去的畫像,怎麼都被送回來了?難道真的沒有一個看上的?”

    “夫人,您彆着急,少爺還年輕呢,如今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心思都沒在娶親上頭,您和貴妃娘娘幫着選不是更好?”

    其實丫鬟是想提醒塞和里氏,白啓的婚事她怕是做不了主。

    塞和里氏如今也不算太傻了,她嘆了口氣:“我知道,啓兒的婚事貴妃會做主的,給他相看的人家也一定非富即貴,就是如此,我纔不樂意!”

    塞和里氏這輩子算是憋屈的很了。

    前頭都是跟小塞和里氏打擂臺,現在好容易小塞和里氏沒了,她又被老夫人壓着。

    如今府裏管事的還是瑪顏珠,她就算是什麼都不問了。

    但她還總想有點自己的價值。

    只能在兒女親事上使力氣了。

    “夫人,您想開些,您能看的人啊,身份都不會很高,但貴妃娘娘卻不同,給哥兒看個好的,不也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嗎?”

    塞和里氏卻不同意:“你還是見識少了!你可知道,這貴女不是好娶的,不說送出去的聘禮有多少,就說將來若是貴女進了府裏,你說是她伺候我,還是我伺候她?若是她伺候我,那樣貴重的身份,我喫得消?若是讓我伺候她?我都要氣死了!”

    奴婢:……

    這還想的真的挺遠的,她就想說,她們家公子還沒開竅呢!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我要想給兒子相看着,畫冊還是要往軍營裏送的!”

    “可您這麼送,萬一公子看上了,是要給人家名分的,這若是日後公子的正妻入府,這,這不太好吧?”

    本來白啓就是武將,能找一個文臣家女兒的機率就不大。

    自古都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誰家願意好好的女人跟着一個將軍啊,萬一對方打仗真的沒了,那豈不是要守活寡?

    再加上白啓若是有了妾室,萬一再有個孩子,那更是沒有好人家的願意了。

    “有什麼不好的?你見哪一家的大戶人家只有一個正妻的?通房丫鬟都還是要的!啓兒沒有通房丫鬟,我難道還不能給他找個妾室了?這婚事內在貴妃的手裏,我的心裏不安,你說我這個額娘,若是這點主都做不了,還當這個額娘有什麼意思?”

    奴婢塞和里氏實在不聽勸,也不敢繼續勸。

    伺候她睡下,她去了一趟瑪顏珠的院子。

    把這事跟瑪顏珠細細說了。

    “原是不該爲了這事打擾了三小姐,可夫人不聽勸,奴婢也不敢十分勸,又怕萬一將來壞了公子的親事,所以纔來要您拿一個主意。”

    瑪顏珠有些發愁。

    她哥哥不是不喜歡女子嗎?

    這送去了肯定也沒什麼用啊,於是對奴婢道:“你想的對,只是額娘既然有了這心思,讓她送吧,我信二哥是有分寸的人。”

    “有您這句話,奴婢就放心了,就怕夫人做出什麼事來,對她也不好。她自己已經夠命苦了,再經風雨,心裏可怎麼受得了?”

    瑪顏珠伸手拉着奴婢道:“我知道你對額娘是最上心的人。”

    她說着從妝奩盒裏拿出一個鐲子套在了奴婢的手上。

    那奴婢見那鐲子珍貴,臉面推辭:“不,不,奴婢來可不是爲了這個,奴婢是……”

    她急的臉都紅了。

    瑪顏珠卻笑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爲額娘好的,她啊,心裏對阿瑪有怨氣,撒不出來,對姨娘也有,但又沒辦法拉下面子做什麼,可一直沒出什麼事,都是你勸說的好,貴妃娘娘和我都領情的,這個東西你且拿着,等你出去養老了,還有好的給你!”

    她這話說的奴婢心裏暖烘烘的。

    “三小姐,有您這話,老奴就是爲夫人豁出命也是值得的。說句僭越的話,你們幾個除了貴妃娘娘,都是老奴看着長大的,我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壞心思的!”

    “我知道,所以我信你。日後還要你常常勸着額娘,不要讓她做錯了事。”

    “哎哎,好好,奴婢知道了!”

    這奴婢戴着鐲子離開了瑪顏珠的院子。

    盼兒在一旁道:“小姐,真要送畫冊去軍營給公子?”

    “送了也沒用,估計送些年輕公子的畫冊還有效果。”

    盼兒:???

    而這畫冊果然是到了軍營之中。

    只是先到了赫舍裏芳寧的手裏,她皺着眉看着這些畫冊。

    “這個白啓!在軍營裏就急着娶親呢!心裏想的不是怎麼打勝仗,都想的是這些嗎?”

    她是從京城來的先生,京城中的信都要她看過了給白啓。

    她氣的把畫冊扔到了地上,可巧白啓從外頭進來。

    這冊子就直接砸在了他腳面上。

    “什麼東西?”

    白啓一出生,赫舍裏芳寧蹭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連旁邊的筆架都給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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