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的小販們吆喝聲不斷。
相比月城的繁華熱鬧,郊外顯得十分安靜。
四月,柳樹青青,繁花似錦,處處都是一派鳥語花香的大好春光。
一家牌匾上書寫着“逍遙居”三個龍飛大字的宅院外,幾隻鳥兒正停在枝頭興致高昂的鳴叫着。
踏踏踏。。。
忽然,從遠處傳來奔騰的馬蹄聲。
地上的塵土被飛奔的馬蹄捲起。
遠處有一大隊人馬過來了。
馬蹄聲距離“逍遙居”越來越近。
最前面的是一輛裝飾的華麗精緻的馬車,趕車的是兩個身穿粉裙的俏麗雙胞胎姐妹。
馬車左右兩邊跟着一羣騎馬的侍衛。
“籲~”
雙胞胎姐妹揮了揮手上的鞭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其中一人伸手拉開了車簾,微微垂着頭,恭恭敬敬道,“殿下,到了。”
“嗯。”
從車裏傳來一聲低沉慵懶的男子聲音。
不過是簡簡單單一聲迴應,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在裏面。
讓人只是聽了這聲音,就心癢難耐的想要立刻看到馬車內的人。
車內的人先是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另一個女子的手背上。
明媚陽光的照耀下,男子的手竟像是玉石一般的白潤。
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陽光下閃耀着誘人的光澤。
下一秒,一抹修長的月白色身影走了出來。
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事物似乎都被車內人的容貌比了下去。
也可以說,所有東西加在一起的美麗,也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男子一頭銀色長髮,隨意的披散着。
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眉目如畫,膚色如雪。
瑰麗的銀色眼眸裏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風情撩人,時時刻刻都能勾人魂魄。
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輕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宛如一塊世間最好的美玉熔鑄而成玉人。
即使是他只是站着不言不語,也能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雙胞胎姐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下了馬車,一人走到逍遙居前重重的叩了兩下門。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硃紅色的大門依舊緊閉着。男子皺皺眉,勾人的鳳眸眯了眯,“把門撞開!”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殿下,依奴婢看,王妃怕是已經沒有在這裏了。”
站在門外往裏看去,鳥語花香的院子裏空蕩蕩的,除了停在枝頭的鳥兒,不見一個人影,安靜的沒有一絲人氣。
男子沒出聲,鳳眸彎了彎,眼中眸色冷了幾分,大步走入院中。
滿院的桃花開的格外妖豔,香氣燻人。
一陣風吹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空氣中隱隱還彌留着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是那個該死的女人身上的味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她竟敢一次次從他眼皮下逃走,完全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這一次最過分,竟然在大婚當天玩失蹤,讓他在衆人面前丟盡了面子。
一想到這件事情,他眼中就浮現出了一絲怒火。
該死的女人,最好是不要再落在他手裏,不然,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來人啊,給本王搜,一草一木都不要放過!”
男子一聲令下,滿院的侍衛立即朝着四面八方而去。“冷雲,你立即帶一批人馬親自去城門守着,從現在開始,給本王關了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去!”
“是,殿下。”
安靜的小院中頓時熱鬧了起來。
片刻後。。。
“殿下,屬下已經到處搜過了,沒發現王妃的影蹤。”
“殿下,屬下也到處搜過了,沒找到王妃。”
“殿下,屬下在一間屋子裏看到了這個。”
一侍衛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封書信,舉高雙手遞到男子面前。
男子愣了一下,接過書信。
親愛的夫君大人:
首先,妾身有兩個消息告訴你,你是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得知你最近過的不大好,妾身深感欣慰。
曾經有一個逃跑的機會擺在妾身的面前,妾身沒有珍惜。機會過去了,妾身追悔莫及。現在上天再給了妾身一個機會,這一次,妾身選擇毫不猶豫的走。如果夫君大人非要問妾身什麼時候回來,那麼,妾身希望此生永不相見。既然王爺不肯帶着你的賤人離開妾身的世界,那麼,妾身只好帶着寶貝離開你的世界,成全你們不要臉的幸福。
在此,妾身祝你和雪柔姑娘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殿下,王妃都說了什麼?”
看着男子迅速陰沉下來的臉,雙胞胎姐妹小心翼翼的問道。
男子轉身,大步朝外走去,“傳令,本王要率兵二十萬攻打水國。”
雙胞胎姐妹瞪圓了雙眼,驚訝道,“攻打水國?殿下,水國和月國向來交好,好好的,爲什麼要!”
雙胞胎姐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男子已走出了門外,他微仰着頭,眼角微微上挑,朱脣輕抿,冷笑道,“既然洛無雙敢藏着本王的女人,本王便教訓教訓他的膽大妄爲。”
同一時間,雲國丹陽城最繁華的紅杏酒家二樓雅間上,靠着窗戶的位置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和一個四五歲的男娃兒。
女子一身湖藍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着白色的花紋,手臂上挽着煙白色輕紗披帛。
烏黑亮麗的髮絲僅用一條淺藍色絲帶繫着,額前幾縷秀髮零散的垂落雙肩,將她原本就彈指可破的瑩白肌膚襯得更加凝白如雪。
一張臉未施粉黛,卻宛若空谷幽蘭般的清新脫俗,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
而坐在女子身旁的娃兒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他身上穿着一件火紅色的毛絨衣服,嫩白的肌膚如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圓圓的粉嫩的小臉像是糯米糰子一樣,軟乎乎,水嫩嫩的。
一雙眼水靈靈的,眼珠黑漆漆的,宛若沾着露珠的葡萄!
大眼睛頑皮的眨巴着,秀氣的小鼻子微微上翹,搖晃着腦袋,看起來一副十足的淘氣樣。
女子夾了一塊糕點到他嘴邊,娃兒乖乖的張開嘴,一邊喫着糕點,一邊歪着頭,奶聲奶氣的問道,“孃親,父王真的會去水國找我們嗎?”
絕色女子眉眼彎彎,扭過頭朝着窗外看了一會兒,輕笑道,“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娃兒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一般,“孃親,父王要是沒找到我們,是不是會很生氣,很生氣啊?”
“寶貝,孃親給你說了很多次了,以後不許再叫他父王。你只有孃親,沒有父王,知道嗎?”
娃兒嘟起了嘴,小小的紅脣映着皮膚的白色,更顯粉嫩,水靈的眸子裏充滿了疑惑,“可是,沒有父王的話,寶寶是怎麼生出來的?”
絕色女子一愣,對上娃兒水靈的大眼睛,微微皺眉,“你當然是孃親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出來的。”
娃兒咬了咬脣,仰起可愛的小腦袋,奶聲奶氣道,“可是,可是父王說。”
瞥見絕色女子在聽到父王兩個字的時候蹙了一下眉頭,娃兒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將頭垂了下去,白嫩的小手拉扯着衣袖,低聲道,“漂亮叔叔說,寶寶是他跟孃親睡出來的,沒有他跟孃親一起睡,孃親就不會懷上寶寶,孃親懷不上寶寶,寶寶也生不出來了。”
絕色女子臉色一變,瞪了瞪眼,漆黑如星的眸子裏浮出絲絲怒氣,“該死的,他真這麼跟你說的?”
娃兒小雞啄米一樣的點着頭,“嗯,漂亮叔叔還說,他可喜歡跟孃親一起睡了。”
“無恥!”
絕色女子俏臉染上點點紅雲,她緊咬着脣,雙手捧住寶寶粉嫩的小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寶貝,你聽好了,你只有孃親,沒有爹爹。”
寶寶眨巴着大眼睛,皺着秀氣的眉,癟嘴道,“可是阿花阿明都有爹爹,寶寶爲什麼沒有爹爹。”
絕色女子緩緩站起身,看着窗外過往的行人,沉默半晌,緊咬着脣,冷聲道,“因爲。你爹早就死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