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月換下衣服,剛準備睡覺,便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她掀開牀帳,“誰啊。”
“是我。”
慕靈月一怔,這聲音是蘭傾月那隻臭狐狸的。
他什麼時候轉性子了?從前,不都是神出鬼沒的,忽然就出現在她面前嗎?
進人房間之前先敲門,這本來是很正常的行爲,可發生在蘭傾月身上,便不那麼正常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嗯?!有禮貌,禮貌的讓慕靈月覺得奇怪。
慕靈月披了外袍走到門邊將房門打開,月光下,他一襲淡青色的袍子,腰間繫着翡翠玉帶,滿頭銀絲也是用一根青色的絲帶繫着,三分貴氣,七分優雅,眉宇間的妖嬈之色更是引人注目。
慕靈月盯着他一臉細緻白皙的皮膚看了好一會兒,纔有些回過神來,“殿下。”
慕靈月站在門口,也沒讓他進去,他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只是看着慕靈月,淡淡道,“我們談談。”
談?她和他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他要做什麼事情,下什麼決定,哪裏還輪得到慕靈月提什麼意見,一切不都是他說了算嗎?
既然他說談談,那麼,慕靈月就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吧。
慕靈月點了點頭,“好。”
“你之前乘坐那艘船到水國去,是準備去做什麼?”
“嗯?”
慕靈月愣了兩秒,不明白爲什麼都過去這麼些日子了,他才問起這件事情。
“你若是想要去水國,本王可以讓人送你去。”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慕靈月驚訝了。
這隻臭狐狸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怎麼看都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明天便啓程,你想要做什麼,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本王都可以幫助你。”
慕靈月並沒有覺得半分驚喜,忐忑不安倒是多一些。
他實在是奇奇怪怪的,忽然間變得這麼好,究竟有什麼企圖?
慕靈月絕不相信天下會莫名其妙掉餡餅下來。
想着想着,慕靈月臉上帶上了幾分防備,警惕的看着他道,“殿下,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蘭傾月一愣,皺皺眉,俊美的臉龐上臉色沉了幾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不知好歹,她這是什麼反應?她不是應該欣喜若狂纔對嗎?
“慕靈月,你聽好了,本王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要是捨不得本王,想要留下來陪着我,本王也可以滿足你的心願。”
“等等。”
慕靈月怔忪幾秒,再開口,語氣裏帶着幾分不確定,“殿下真的沒有跟奴婢開玩笑?你真的可以送奴婢去水國,而且,奴婢若是想要做什麼,殿下也會幫着我?”
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實在是太大,太誘人了,也太讓人覺得不真實了。
要麼就是這隻臭狐狸腦袋被什麼東西砸了,所以變得不正常。要麼就是他覺得她這個玩物沒意思,決定對她放手了。
若是第二種可能性,她可就要謝天謝地了。
不管他存着什麼心,若真能送她去水國,總比待在他身邊的好。
隨時都得小心翼翼的,一個不小心,便會惹了他生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說錯了什麼話,這般天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的日子,過的實在是太累了。
蘭傾月伸手就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你再質疑本王的話,本王就馬上改變主意。”
“別啊。”
這該死的臭狐狸,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下手這麼重。慕靈月伸手揉揉額頭,就怕他真的改變了主意,忙點頭道,“我去水國,我去。”
“這個給你,一定要隨身帶着,不可以取下來。”
蘭傾月拿出一塊玉佩,抓着慕靈月的手,將玉佩放在她掌心,臉上的表情少有的凝重。
慕靈月低頭看了看,掌心是一塊白色的狐形玉佩,雕刻出來的白狐兩隻前掌抱着一彎新月。
她用掌心輕輕摩挲着玉佩,擡頭,將玉佩還給他,“殿下,這個奴婢不能要。”
就算是慕靈月對玉石並不在行,也能一眼看出手中的玉佩非一般的凡物。
這麼貴重的東西,慕靈月可不能隨便要。
“你必須收下,以後說不定會用得上。”
蘭傾月的語速不緩不急,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
慕靈月將他眼中的擔憂之色收入眼底,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玉佩,除了裝飾之外,難道還有別的用處?
蘭傾月將慕靈月心中疑惑看出了幾分,難得耐心的解釋道,“這塊玉佩是本王隨身佩戴的玉佩取了一半下來,你手中玉佩中的白狐環抱新月,本王所戴的玉佩中的白狐環抱太陽,這對白狐並非死物,都很有靈氣。”“你若遇到什麼事情,其中一隻白狐感應到了,另一隻白狐也能感應到。”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麼說來,這玉佩還是一件寶物了,能和人的心意相通。
而且,他說這是他的隨身之物,若不是他很看重的東西,也不會隨身帶着吧。
那這玉佩,便真的是真貴重了,慕靈月就更不能收下了。
“殿下,這麼貴重的東西,奴婢真的不能要。”
慕靈月想要將玉佩塞入他手中,整隻小手卻被蘭傾月給握住了。
他溫熱的手掌將慕靈月的手完全包裹起來,握的緊緊的,鳳眸牢牢的鎖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神色認真道,“本王讓你收下,你便收下,你再拒絕,本王就要生氣了。”
慕靈月的心突突跳了一下,很快。
心裏忽然就有些緊張,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衍生出來。
這狐形玉佩,再加上他眼中的擔憂,還有他今天種種的反常。慕靈月不是傻瓜,多少也能猜出幾分。
慕靈月她自己似乎有麻煩了,而且,這個麻煩就連蘭傾月也解決不了。
所以他纔會大發慈悲的放她走,所以,他纔會將貼身的玉佩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