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慕靈月很想說,可是你剛剛纔做出了那樣令人轟動的事情就跑來她這裏,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會以爲他之所以會悔婚都是因爲她呢。

    就算是他喜歡她,也絕對不可能爲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她這麼說了,不就是變相的承認她去了狐界,去參加了他的婚禮嗎?

    即將出口的話被她硬生生的攔截住了,她改口道,“可是,墨奴不是說今天是殿下您的大婚之日嗎?殿下怎麼還有空來奴婢這裏。”

    蘭傾月看起來心情不錯,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帶着愉悅的氣息,看得慕靈月心中更是莫名其妙。

    狐王妃都爲了他悔婚的事情氣的就差沒有七竅冒煙了,他還這般沒心沒肺的笑着。

    生出這樣一個兒子,還真是夠不幸的。

    他妖媚的臉龐上瀲灩開一抹勾人的笑意,微微揚起下巴,“本王什麼時候成親你都記得這麼清楚,怎麼,你就這麼關心本王的婚事嗎?”

    慕靈月一時無語,他把婚期就選在中秋這一天,這麼好記的日子,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愣在那裏做什麼,過來給本王倒杯茶。”

    慕靈月答應下來,走過去,見他杯裏的茶根本就沒有喝,她放下茶壺,看着他手裏的茶杯道,“殿下,你杯子裏還是滿滿的,讓奴婢怎麼給你倒茶。”

    “是嗎?”

    蘭傾月低頭看了一眼,又擡眸看着她道,“本王看你是眼睛不好使了,這杯裏明明已經沒有水了,你卻說杯子裏是滿的。”

    怎麼會?慕靈月低頭看去,果然見他手中的茶杯裏是空空的。

    她真的是眼花了?可剛纔分明看見這杯子裏裝滿了茶水。

    哼,這一定又是他悄悄施了法術,這大白天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哪裏能是她看錯了。

    她也沒有點破,既然他說沒有茶水了,那就沒有吧。

    “看來,是奴婢眼花了。”

    她又提起茶壺,倒茶的時候,聽的他漫不經心的問道,“今天可是你們凡界的中秋之日?”

    “嗯。”

    慕靈月點了點頭,不知不覺間,她在這個世界已經過了大半年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比她從前二十多年所經歷的事情多,還要累。

    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她從小生在孤兒院,哪裏有什麼親人,對她來說,孤兒院的兄弟姐妹和院長,便是她的親人。

    如今到了這個世界,更是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中秋之日,閤家團圓之日。

    她又能和誰團圓呢?

    “凡界每年的中秋之夜都會舉辦花燈節,今晚,你便陪本王一起去逛花燈節吧。”

    慕靈月驚訝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他要一直留在這裏,直到晚上?

    “殿下,你不回去嗎?”

    蘭傾月瞥她一眼,“你在趕本王走?”

    “不是,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今晚她要跟蘭傾月一起過節,這樣的感覺可真是夠奇怪。

    ------------

    蘭傾月悔婚走掉,狐界不可能沒人來找他,尤其是他的母后,只怕已經在派人找他了,若是發現他在她這裏。

    真是慕靈月她不想惹麻煩,卻總是被麻煩找上身啊。

    若說寧雪柔和媚喜不好對付,那麼蘭傾月的母后就更不好對付了。

    她並不知道,她已經是狐媚兒的眼中釘了。

    若不是蘭傾月拿了只要一個孩子的話威脅,狐媚兒早就對她動手了。

    “好了,本王困了,先睡上一覺,到了晚上你再叫醒本王。”

    某人又一次理直氣壯的霸佔了她的牀,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會走了。

    “對了,再去做一些桂花糕,多加一點桂花,少放一點蜂蜜。”

    “殿下,你真的不回去了?”

    蘭傾月閉了眼,淡淡應道,“嗯,不許再廢話了,不然,就過來陪着本王一起睡。”

    這句話果然成功的嚇到了她,慕靈月嘴脣動了動,比起陪他一起睡覺,她還是更願意閉上嘴少說兩句話。

    他合衣躺在牀上,陽光從窗外傾斜進來,照在他俊美如玉的臉龐上。

    遠遠看着,他的皮膚彷彿是半透明的,幾乎快要跟陽光融合在一起了。

    她的生活就是因爲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亂。

    原以爲他成了親,有了妻子,或許,她的一切都會慢慢步上正軌,可現在。

    他居然讓人大跌眼鏡的毀了婚,還沒心沒肺的睡在她這裏,還有心情晚上去逛花燈節,悔婚的事情在他心中彷彿就跟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慕靈月正要離開,身後驀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她眉頭立刻就蹙了起來,轉身,盯着出現的不速之客,“寧雪柔,你來這裏做什麼?”

    “哼.”寧雪柔冷笑一聲。

    她的目光越過慕靈月,直直看向蘭傾月,“你之所以悔婚,難道是因爲她?”

    蘭傾月緩緩起身,半眯着鳳眸,冷笑一聲,“本王的事情,用的着向你交待?”

    寧雪柔滿臉怒氣,一把將慕靈月推開,差一點將她推到地上,紫影閃過,及時扶住了她,頓時,心口宛若刀割,他臉色白了一瞬,將她扶穩後就鬆了手,眼中流露出幾分擔憂,“沒事吧。”

    慕靈月搖了搖頭,看他臉色竟白了兩分,驚訝道,“你怎麼了?”

    他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臉色忽然就這麼難看?

    “沒事。”

    蘭傾月壓低的聲音隱隱感覺出他的氣息不穩,見慕靈月疑惑的看着他,他勾起脣角,也不管寧雪柔在,邪魅的笑着調侃道,“你在擔心本王?”

    慕靈月忍着一身的惡寒,雖說也被他調戲慣了,可他能不當着別人的面調戲她麼?

    兩人間的言行舉止看在寧雪柔的眼中,宛若是一對情人在打情罵俏。

    她心裏動了怒氣,只覺得這一幕刺眼,她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寵溺。

    他怎麼能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呢。

    “是啊,奴婢擔心殿下,殿下是奴婢的主子,你若是有個什麼差錯,奴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啊。”

    他像平常一般,伸了手就想要敲她的頭,手指在快要觸到她額頭的時候,心口像是有感應一般,隱隱作痛,他臉色微變,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回來,輕斥道,“原來你擔心本王,只是怕連累了自己,好個沒良心的丫頭。”

    聽着雖是訓斥,可語氣裏卻毫不掩飾的含了一絲寵溺。

    可不管是當事人還是慕靈月,一個沒發現,一個沒聽出來。

    寧雪柔卻將一切看得明白,心中的怒氣便更深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當着她的面眉目傳情,如她不存在一般,她氣的臉都漲的通紅,連名帶姓道,“蘭傾月。”

    蘭傾月這才緩緩擡起頭,銀色的髮絲被他化爲墨色,更是稱得他膚色如血,眉目如畫。

    瞧見寧雪柔氣的不淺的模樣,他輕輕勾起脣角,雙眸流光溢彩,“寧雪柔,如果你是想問本王爲何要悔婚,本王只給你說四個字。”

    “哪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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