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詡見多了這大清數一數數二的美色,看慣了嬌嗔喜怒的芙蓉面,但今日,他的太子妃讓他體會到了“明珠豈可與日月爭輝”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饒是一年前那一身孝衣的驚鴻一眼,留在他心底那到抹不去的白月光的影子,也比不過眼前這人一襲富麗堂皇的嫁衣來的耀眼。

    他的書房裏有許許多多自己根據記憶裏懋錦的樣子畫的畫像,也都是一襲冷色外衫的,不可褻瀆的仙女之像。

    而如今,這“仙女”的顏色更甚以往,眼裏有化不開的情誼和執念,更讓胤礽心熱不已。

    一夜春光,讓胤礽知道了這世上的男女之事竟然可以如此快活,彷彿前幾年的敦倫都是在例行公事一般的敷衍。

    雖然這一夜只將將休息了不到兩個時辰,但胤礽絲毫不覺疲憊,反而神采奕奕。

    就連往日裏睡不足覺的腦袋發脹也不見了蹤影。

    看着初爲人婦,神色略帶疲倦卻更顯嬌豔的妻子,胤礽心中沒有對念念不忘的人得到手的無味,反而興趣越濃。

    “錦兒。”昨日情到濃時,胤礽管不住嘴似的亂喊,什麼錦兒,吾妻,嬌嬌,心肝兒,喊的懋錦實在受不住,堵住了他那張亂認道心的嘴。

    晨起美人圖怎麼能有瑕疵,懋錦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這一天,不僅口氣清新皮膚白裏透紅不見油光,就那一把蘇到人心坎裏的嗓音,就讓食之髓味的胤礽輕咳了兩聲,逃離了這裏。

    小兩口相攜着去乾清宮請安,康熙已經早早收拾好,等在了那裏。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康熙親封的太子妃,懋錦也是可以自稱一句兒臣的。

    “好好好,都起來吧。”

    康熙也受過胤禔夫妻倆的禮,但是今日卻格外激動。

    看着進退得宜,張弛有度的太子妃,康熙不止一次在心裏給自己鼓掌。

    “可用了早膳了?”

    看着胤礽悄咪咪的拉了一下懋錦的小手,上面的老父親不知怎麼突然有些心酸。於是出言打斷了小兩口的親密。

    “並未,兒子早就跟懋錦說了,皇阿瑪這裏的喫食是最好的,皇阿瑪便讓兒子夫妻蹭個飯吧,這話兒子可是說出去了。”

    胤礽如今跟康熙未生多少嫌隙,語氣難免親近。

    康熙大笑了起來:“阿瑪什麼時候缺過保成你的喫食了,都是娶福晉的人了,還是這麼孩子氣。”

    他說着,眼神還有些不經意的瞥向了懋錦,似是帶着一點“看,保成還是跟朕最親近”的炫耀。

    懋錦是個順毛驢,康熙這樣“挑釁”她她自然要反擊回去。

    於是,再跟着康熙身後往餐桌走去時,懋錦勾了勾胤礽的手指。

    “成何體統。”胤礽湊到懋錦耳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而後順勢拉住了懋錦的小手,順便靠近了兩分,看着兩個人交疊相纏的衣袖,眼睛裏盛滿了笑意。

    乾清宮的西洋鐘上面透明的玻璃鏡給康熙現場直播了一場小年輕的戀愛,身爲皇帝的他現在只恨這個把西洋鐘擺這裏的人。

    於是,可憐又無辜的梁公公又又又一次成了替罪羊。

    不願在看小兩口膩歪,康熙愣是把兩個人分開坐,美其名曰“一家人”。

    用膳時,懋錦經常擡眼用水汪汪又依賴的眼神看向胤礽,看的胤礽心裏都化成了一攤春水。又想着自家太子妃第一次在乾清宮跟皇阿瑪用膳難免緊張,便多吩咐了兩句懋錦喜歡的喫食。

    看着不經意有些嘚瑟又有些顯擺的太子妃的笑臉,康熙氣笑了。

    “保成,這道涼拌雞絲不錯,你嚐嚐。”

    康熙親自給胤礽夾了菜,讓成年後就沒體會過這種待遇的胤礽有些驚喜。

    可誰知菜還沒喫進嘴裏,就看到自己的太子妃略有些嫌棄的嚥下了一塊清炒匏瓜。

    “把那西施豆腐給太子妃。”

    胤礽惦記了這麼久的白月光,自是下過一番心思的。

    眼瞧着太子妃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胤礽滿足了。

    然而康熙卻不是那麼痛快。

    ‘怎麼個意思?老子給你夾菜,你卻惦記着你太子妃?!混賬,不孝子!’

    康熙心裏咆哮着,此時什麼試探什麼平衡什麼忌憚通通不存在了,他,康熙,胤礽的親爹,勢必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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