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馬車行駛到京城的繁華處,坐在馬車裏便也能聽見外頭各種各樣的動靜了。
兩個丫頭都很規矩地沒有掀開簾子去往外頭瞧,只是在風吹起馬車簾子時,都情不自禁一般地拿眼睛去瞧。
一行人若是隻有三輛馬車也就罷了,後頭還有許多的箱籠,百姓們自然也猜得出來是貴人出京辦事。
如何得知是貴人?
沒看見前頭騎馬的那個腰間的黃帶子嗎?
不是貴人是什麼。
等到出了京城熱鬧的動靜才消停了一些,風吹拂時也能感受到空氣裏溼潤清新的味道。
李沈嬌記得昨兒個夜裏睡得恍恍惚惚時確實依稀聽見了雨聲。
從府裏到莊子上李沈嬌提前打聽過了,怎麼也要一個時辰的路程。
今兒個起了個大早,早膳也是敷衍着用的。
不過李沈嬌提前讓兩個丫頭備好了糕點,這會兒餓了便喫些糕點墊墊肚子。
“要是膳房的郭師傅也跟着一起去莊子上就好了。”李沈嬌摸摸肚子感嘆。
膳房的郭師傅是紅白案都做的極好的一位師傅。
兩個丫頭都笑了。
“要是莊子上膳房的手藝不好,怕是格格這回在莊子上要瘦一圈。”秋瓷笑嘻嘻地。
李沈嬌可不想在莊子上還把自己給餓瘦了,她這回到莊子上可是準備好好享受的。
到莊子上時,李沈嬌等人並沒有着急下馬車,等着莊子上的奴才把馬車後的那些箱籠卸下,才下了馬車。
李沈嬌這裏站在馬車前等候的倒是位熟人,前院蘇培盛的徒弟福祿。
福祿見了李沈嬌便忙行禮:“格格一路上受累了,莊子上的院子已經拾掇好了。四爺吩咐好了,叫奴才領着格格前去,格格這邊請。”
這樣的動靜後頭下馬車的武格格和徐氏想要不察覺也難。
李沈嬌這會兒也顧不上會不會引得武格格的嫉妒了,雖說只是一個時辰多的路程,只是仍舊十分顛簸。
本來早起李沈嬌就有些睏倦,這會兒也是十分憊懶:“那便勞煩福祿公公了。”
福祿忙道不敢。
李沈嬌的手搭上秋瓷,不忘看了秋壺一眼。
於是秋壺便沒跟着李沈嬌離開,停在原地等李沈嬌進了莊子上,又規矩地給武格格和徐氏行了禮便往幾輛馬車後仍在卸下的箱籠去了。
小路子早已在盯着了。
主子們帶的東西都不少,多了什麼少了什麼到時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武格格瞧見了,也派了身邊的心腹留下。
徐氏自知身份,加上有李沈嬌和武格格的奴才留下了盯着,倒也不怕莊子上的奴才手腳不乾淨。
況且她這裏只有一個伺候的丫頭,也不好叫她留下。
徐氏和她的小丫頭等着武格格進了莊子上,才慢慢地跟着進了莊子。
小丫頭低聲道:“府里人都說李格格輕狂,奴才方纔瞧着似乎卻並不是那樣。”
小丫頭夏蟬也笑:“難得離開府裏有鬆快的日子嘛。”
確實,確實是鬆快。
至少李格格和武格格都不是會無緣無故爲難人的性子。
兩人都是十分愛惜羽毛的。
——
李沈嬌這裏被福祿引着到了她接下來這一月要小住的院子。
“主子說想來格格不習慣莊子上的人伺候,便並沒有在格格的院子裏安排額外的奴才,院子是提前讓莊子上的奴才清掃乾淨的,格格看看可還要什麼欠缺的。”
這處院子比李沈嬌在府裏的院子略大一些,院子裏栽種哦那個的花木也多一些,行走在抄手遊廊下隨處可見各類花草盆栽。
院子裏也是綠意盎然,院門口便有一株長得極好的芭蕉樹,想來若是夏日裏定是極好的避暑之地。
另一旁又栽種着石榴樹,這時節雖然不曾結果,只是枝葉已經生長得極好了。
屋內的陳設想來也是才換過的,至少梳妝檯前的水銀鏡是額外吩咐的。
其他的物什也都是十分契合李沈嬌的心意。
福祿自然也看得出李沈嬌的滿意:“這院子後頭還有個小廚房,四爺特地交代了,這陣子格格若是想熬些羹湯也免得叫人去膳房跑一趟。”
李沈嬌走了一圈實在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
這院子可比她在府裏的院子還要精細太多了。
李沈嬌也很清楚,府裏隨時會有福晉的人、或者是後院其他人到她的院子來,該在規矩裏的便不能亂。
眼下在莊子裏算是可以享受一回了。
讓秋瓷送走了府裏,李沈嬌靠着軟榻,小憩的同時不忘唸叨:“要是能把府裏的搖椅搬來就好了,那纔是真舒服呢。”
兩個丫頭都知道自家格格累了,便只在外頭輕手輕腳地把帶到莊子上的箱籠清點了,然後把衣裳首飾什麼的提前安放好。
特別是一些怕皺的衣裳料子,這會兒就得感覺展開了。
小路子這會兒幫不上忙,便去打聽打聽莊子上的情況。
等李沈嬌睡醒的時候除了內室的一些物什,其他的兩個丫頭都已經安放好了,小路子也把該打聽的打聽清楚了。
就等着李沈嬌點午膳了。
“春日裏想喫椿芽餅了,拿些銀子去問問莊子上能不能做,旁的便按着莊子上的規矩來吧。”
李沈嬌初來乍到還不清楚莊子上的情況,若是點太多萬一得罪哪路小鬼倒也麻煩,只點一樣正好能試探試探。
這回是秋瓷去的,小路子還要把打聽來的消息說與李沈嬌聽,正好秋瓷也想去打聽。
這兩人,小路子是專往門房和雜物這些地方去打聽,秋瓷則是去針線房、漿洗房這些小丫頭多的地方打聽。
李沈嬌這會兒便先聽小路子說這莊子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