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府裏的福晉得了消息自然就免不了了。
從宋格格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正院的奴才在前頭提着宮燈照明。
福晉搭着玉如的手,想到方纔在宋氏的院子裏見到的那番哭哭啼啼的作態眉頭就沒鬆開過。
“宋氏這是真黔驢技窮了?她也不怕四爺查起來?”
玉如沒敢接話。
福晉這會兒都還腦海裏都還有四爺在宋氏的院子裏發怒的場景,還有些後怕呢。
只是快到正院時,福晉忽然輕笑出聲:“到底是有一個大格格,也有名正言順的由頭見四爺。”
福晉嘆了口氣:“一年了啊。”
她進府都一年了,肚子也沒個動靜。
怎麼武格格就這樣好運呢?
福晉感傷了一陣又很快釋然:“遇喜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像前頭大嫂,滿月的時候我瞧見一回三格格,比咱們府裏的大格格還要瘦弱一些呢。”
玉如見自家主子這麼快釋然,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福晉不必着急,一切順其自然。”
福晉只是見四爺知道大格格生病便趕回府有些觸景生情罷了,很快便調整好情緒。
“許嬤嬤呢?”
玉如收了臉上的笑意,撇了撇嘴:“這會兒估計還在宋格格院子裏呢。”
這陣子武格格去莊子上住了,許嬤嬤便往宋格格的院子跑的十分勤快。
福晉聞言哼了聲倒是沒說什麼:“那老貨估計是得了娘娘的吩咐,把府裏出世了的沒出世的都盯得跟眼珠子似的呢。”
自從宋格格誕下了大格格,福晉就沒有再動手的意思了,一個病弱的格格而已。
“成了,叫人盯着宋格格的院子看看今兒個四爺宿在哪兒,備水沐浴。”
次日一早福晉梳妝時便聽玉如稟報了四爺昨兒個夜深了還是回了前院歇息,今兒個一早便離府了。
福晉聽了只是吩咐爲她上妝的丫頭:“春日裏換個鮮亮些的口脂。”
福晉心情不錯,宋格格這會兒可算是白費功夫了。
府裏的這些李沈嬌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傍晚四爺回到莊子上是聽四爺說了昨兒個夜裏大格格病了的事。
見四爺不想多言的樣子,李沈嬌也很有眼色的並沒有多問。
三月二十八這日,四爺頭一日夜裏並沒有歇在莊子上,而是回了府裏前院歇息。
畢竟二十八這日要早些進宮去。
而在衆位皇子和大臣跟隨聖駕前往五臺山祭拜,福晉也在午膳後得了宮裏德妃娘娘的傳話叫她進宮去。
福晉猜到大抵是上回小選的事有着落了。
“我說怎麼這麼久沒等來消息,原來是娘娘挑着四爺去五臺山不在府裏的日子呢。”
這叫什麼,這就叫先斬後奏。
格格和侍妾那可不一樣,等四爺回來了便是想送走也不能了。
福晉到永和宮的時候倒是沒機會看到德妃挑的姑娘,不過德妃把那姑娘的名冊拿給她瞧了瞧。
福晉先看了看畫師畫的那姑娘的小像。
比起府裏的李氏也絕對是不逞多讓。
福晉眼睛一亮,當即連說了兩個好字,捏着名冊擡眼不忘奉承德妃:“到底還是娘娘慧眼,府裏才能添這樣一位妹妹,便是兒媳瞧着心都一軟了。”
德妃捧着茶盅喝了一口,聞言臉上仍舊淡淡:“本宮挑的再好也得老四喜歡才成。”
福晉在心裏琢磨着四爺如今正寵愛着李氏,那麼這個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只是福晉自然不能隨意接了德妃的話,又問:“只是不知道這謝姑娘什麼時候能入府呢?”
福晉剛看完這姑娘的畫像順道看了這姑娘的籍貫和姓氏。
德妃挑的姑娘家世向來都不算十分顯赫,但勝在家世清白。
德妃意味深長地看向下首的福晉:“老四家的,你倒是心急。”
福晉訕笑,忙道不敢。
福晉低頭喝茶,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見上首德妃的聲音:“過兩日本宮便安排謝氏進府,老四家的你這兩日先叫奴才把府裏的院子拾掇好。”
福晉掩飾着喜色應了。
福晉回府之後確實是讓人把府裏的院子拾掇出來了。
這回福晉並沒有挑李氏前後的院子。
一來李氏前頭的院子已經住了一個武格格了,便只剩下李氏後頭的院子。
有李氏在前頭,這謝氏初來乍到想要出頭也不甚容易。
最後福晉挑了後院一處離前院近離花園也近的院子。
算是選在了四爺進後院的必經之路。
不過謝氏並沒有住進那院子,而是直接被福晉讓人送去了京郊的莊子上。
謝氏閨名衡儀。
坐馬車去莊子的路上正院的玉如也在,福晉特地讓她跟着謝氏到莊子上的。
福晉吩咐她一定要把謝氏在莊子上的院子給安置好。
在馬車上時玉如很規矩,不曾多問什麼,對上謝衡儀也是十分規矩的態度。
只是在下馬車時玉如才終於多看了一眼這位謝格格。
玉如先下馬車,瞧着謝格格的丫頭扶着謝格格,似火般的步搖搖曳鬢邊,顫顫晃晃,襯得謝氏姣容愈發明豔。
“勞煩玉如姑娘帶路。”聲兒也是千嬌百媚的。
說話間謝格格一顰一笑間皆漾溢豔冶風韻。
玉如低首道不敢,在心中感嘆這位謝格格之姿容。
從前在府裏時玉如也是時常見着李格格的,若說眼前的謝格格是三月枝頭最俏麗的那朵桃花,那麼李格格想來應是冬日裏漫天雪白裏唯一的一抹明豔之色。
玉如說句不敬的話,謝格格雖美,只是美的俗氣,和她身上的金玉倒是相得益彰。
只是李格格卻不同,只是哪裏不同,玉如自個兒也說不上來。
這會兒玉如低頭走神,等着後頭的奴才卸下謝格格帶來的箱籠:“奴才先帶格格到您的住處去。”
謝衡儀美眸含笑含俏:“姑娘在前頭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