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起來這還是李沈嬌頭一回來直郡王的府邸,畢竟直郡王府上向來是十分低調的,或者說直郡王府上這幾年都沒有什麼大喜事兒。

    前兩年倒是大福晉產格格,不過那會兒李沈嬌似乎也是才生下二格格後在月子裏,那會兒李沈嬌似乎是讓秋壺送了東西過去。

    正經算起來這還是李沈嬌頭一回到直郡王府邸上來。

    福晉進了直郡王的府邸之後便去和三福晉、五福晉等人說話去了,李沈嬌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一時半會兒倒是不敢亂走。

    不過李沈嬌站在樹蔭下還是瞧見了不少生面孔,至少許多對於李沈嬌來說都是生面孔的,而且還有不少年輕面孔。

    明明大福晉才過身不久,這些年輕面孔這會兒倒是都穿的十分的鮮妍,打扮的也是十分的漂亮。

    李沈嬌嫌熱,接過秋壺手裏的團扇自己 扇着,沒一會兒李沈嬌的身邊便多了一個人。

    “瞧瞧,不知道的還以爲今兒個是什麼小選的日子呢……”

    李沈嬌聽聲音便知是誰了,她笑了笑:“許久不見了曹側福晉。”

    “是有許久沒見了,上回見你還是在你家四阿哥滿月宴的時候呢。如今瞧着你的身子倒是養的更好了。”

    曹側福晉的身旁站着的可不就是兆佳側福晉嗎?

    李沈嬌見她也輕頷首:“你們倒是到的更早一些……”

    兆佳氏聽了這話先瞧了眼廊下來來往往的女眷們,帶着幾分複雜的搖了搖頭:“咱們來的都算是晚的了,那些可比咱們不知早了多久便到了。”

    直郡王府裏早就是滿目飄白了,只是畢竟是沒有府裏的女主人,一下子自然還是有些慌亂,雖說宮裏佟佳貴妃和惠妃都派了身邊的掌事嬤嬤來直郡王府上管事,只是畢竟是外人,這府裏的奴才也不是完全都信服的。

    觀方纔李沈嬌進來之後連一個接待的奴才都沒有便能窺探出一些了。

    李沈嬌聽了兆佳氏這話裝作不懂地問道:“這會兒那位怕是還在趕回京的路上,哪裏有那麼快……”

    曹氏聽了這話雙手抱臂嗤笑了一聲:“直郡王和大福晉間諜情深,她們怕喫個閉門羹,這會兒自然是費盡心思了想要在佟佳貴妃和惠妃跟前有個好印象。”

    是了,這會兒直郡王府上是佟佳貴妃和惠妃身邊的人管事,有什麼事兒,那兩位嬤嬤自然是瞧的最清楚的。

    李沈嬌恍然,再望向庭院中形形色色的女眷,一時之間只覺得諷刺。

    大福晉才過身不到一日呢,便有人動起這樣的心思來了。

    兆佳氏聽了曹氏帶着諷刺語氣的話,先嘆了口氣,很快又轉開了話題。

    這會兒人來人往的,她們的談話若是落進有心之人的耳朵裏,那她們可是要喫掛落的。

    不過這會兒外頭有她們的丫頭守着,倒是不怕生事。

    “對了,你去瞧過二阿哥了嗎?”

    二阿哥?李沈嬌心說兆佳氏這說的是已故的大福晉誕下的孩子。

    兆佳氏見狀又低聲解釋了一句:“前頭原有個侍妾僥倖誕下了長子,只是聽說那孩子只活了一歲多便不明不白的去了,如今這位,自然就是二阿哥,只是這二阿哥是早產兒,如今全靠太醫吊着一口氣,誰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兆佳氏說了這話之後再次嘆了一口氣。

    李沈嬌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這會兒我還是不去添亂了,等二阿哥滿月宴再來瞧瞧吧。”

    兆佳氏聽了這話下意識地道:“但願吧……”誰知道二阿哥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她話說到一半自知失語便停了下來,掩飾性地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李沈嬌善解人意地接了話:“這會兒日頭大了,咱們往裏頭去吧,看看有沒有咱們能幫上忙的。”

    實際上對於李沈嬌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不過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等傍晚時分李沈嬌和兆佳氏曹氏她們分別的時候她聽了一嘴先前不知道的消息。

    “聽說這回大福晉難產並不是什麼意外,聽說是大福晉夜裏失足落水導致的……”

    李沈嬌聽了這話心裏千百個念頭閃過,不過都不是什麼好念頭。

    等李沈嬌上了馬車之後她的脊背都還有些發涼。

    大福晉究竟是怎麼過身的?大概也就只有直郡王后院的女眷才知道了。

    直郡王對大福晉或許確實是寵愛的,這樣的寵愛難免招來妒恨,牆倒衆人推,誰也不知道背後有誰推了這一把。

    李沈嬌越想越心驚,所謂人走茶涼不過如此。

    她渾渾噩噩地回了東院,秋壺原以爲是自家主兒在直郡王府上待了一日有些累了,未料一回東院一摸自家主兒的手是滾燙的,再探向自家主兒的額頭,那更是燙得跟什麼似的。

    “快去請太醫……”秋壺勉強穩住心神。

    只是如今太醫院裏大半的太醫都在直郡王府上照看着府上的二阿哥,最後只有先讓府醫先來看過了。

    府醫說是吹了風發的高熱,又加上李沈嬌這裏受了些驚嚇,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自打李沈嬌誕下四阿哥之後,身子確實是弱了不少。

    四爺當晚並沒有回府,聽說是宮裏臨了有事,最後四爺趕在下鑰前出了宮門,只是轉頭便被戶部尚書給請到戶部去了,當夜便匆匆歇在了戶部。

    四爺自然也就不知道府上李沈嬌發了高熱的事兒。

    李沈嬌昏昏沉沉了一日一夜,再醒來時倒是沒問起孩子們,反倒是先問了一嘴大福晉那裏發喪的事宜。

    這節骨眼上李沈嬌病了,難免有裝病推脫之嫌。

    秋壺握了握自家主兒的手:“主兒不必擔心,這會兒滿京城的眼睛都落在直郡王身上,今兒個午時,直郡王回京了!”

    李沈嬌輕嘶了一聲,這可確實是夠讓人驚詫的。

    算算日子大福晉過身的消息纔多久,便是快馬加鞭傳過去那也得一日,那直郡王也就一日一夜的功夫便趕回京了……

    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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