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鄭真珍指揮馬姍姍,“快把洗臉盆放牀上,接着水...”

    馬姍姍回過神來,立刻從牀底拿出自己的洗臉盆放到牀上,水滴‘叮咚、叮咚’的滴落在洗臉盆裏,聲音清脆,高高低低、深深淺淺,像是一首雜亂沒有規律的管絃樂。

    “艹你媽的,”馬姍姍一指夏夢,“你跟陳思豔的破事,我不想管,你找她麻煩,我沒意見,你憑什麼連累我?”

    面對馬姍姍的憤怒和質疑,夏夢並沒有半點心虛或者歉疚,只用那雙像是能看穿一切的眸子,不鹹不淡道,

    “她不是你的狗腿子嗎?”

    “沒有你暗示,她敢這麼做?”

    “馬姍姍,你以爲別人都是傻子呢?”

    聽到夏夢說自己是狗腿子,陳思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的衝夏夢低吼,

    “夏夢,你別太過分!”

    “誰是狗腿子?你把話給我說明白。”

    馬姍姍小心思被戳破,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慌張,緊接着又振振有詞的連連冷笑,

    “夏夢,說話做事要講證據,你有證據嗎?”

    “我確實沒證據,”夏夢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怎麼?你要報警抓我嗎?”

    這麼點小事,就算被田隊長知道了,恐怕都不捨得多說夏夢兩句,事情最後只會不聲不響的過去,當做無事發生。

    但馬姍姍脾氣也不好,被夏夢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身體微微顫抖,手指着夏夢,眼神越發的兇狠,

    “夏夢,你以爲你靠着這張臉就能橫行霸道了?”

    “我跟你說,你差的遠!”

    馬姍姍說着,毫無預兆的上前一步,擡手就要扇夏夢巴掌,同時還不忘喊一旁的陳思豔,

    “愣着幹什麼?不想報仇嗎?給我抓住她的手!”

    陳思豔聞言,下意識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夏夢,可在夏夢眼裏,陳思豔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

    於是,夏夢在陳思豔的手即將碰觸到她的時候,果斷出手,雙手順勢抓住陳思豔的手臂,反絞在身後,往前一推,就擋在了自己面前,

    馬姍姍的手扇過來時,看清面前之人,想要收力已經來不及,巴掌狠狠的落在了陳思豔的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陳思豔本就紅腫的臉,此時又捱了馬姍姍一巴掌,頓時疼的發出豬叫聲。

    馬姍姍見打錯了人,臉上、眼底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憤怒的指着陳思豔罵道,

    “你是豬嗎?怎麼那麼沒用?”

    陳思豔疼的眼淚汪汪,心裏本就委屈,現在馬姍姍不但不道歉,竟然還罵她是豬!

    憤怒又無法言說的憋屈感,使得陳思豔的臉在這一刻,竟變得猙獰委屈,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夏夢見陳思豔沒有要再動手的意思,就鬆了手,幽冷如寒冰般的眼神直直的對上了馬姍姍。

    冰錐般的利眸,在對上的那一刻,馬姍姍心裏一突,心底瞬間涌出一股後悔的情緒,眼神慌亂的開始躲閃,不敢再跟夏夢對視。

    夏夢卻沒有想放過她的意思。

    “想打我是吧?”夏夢一步一步朝馬姍姍靠近,腳步很輕,像是裹挾着迫人的威懾,壓得馬姍姍幾乎喘不過氣來。

    馬姍姍死撐着不肯服輸,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夏夢,“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夏夢,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剛落,夏夢就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宿舍迴盪。

    馬姍姍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瞪着夏夢,“你...你敢打我?”

    “嗯,打了!”夏夢笑的輕描淡寫,還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

    “手感還不錯,你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再賞你十個八個的,要嗎?”

    馬姍姍眼睛瞬間被氣紅,大吼一聲,雙手抓向夏夢,卻被夏夢輕鬆抓住雙臂,然後狠狠一推,就把馬姍姍推到了地上。

    馬姍姍跌坐在地上,仰頭瞪着夏夢,眼淚倔強的在眼眶裏打轉,不肯讓眼淚流下來......

    見宿舍裏,一向囂張的馬姍姍都被打了,鄭真珍和其她人,瞬間就老實了,一句話不敢說。

    夏夢哼笑一聲,笑聲裏充滿了對馬姍姍這個對手的蔑視,然後轉身,指了指地上散亂的東西,對陳思豔說,

    “不想再挨巴掌,就給我把東西撿起來!”

    “我都被打了三個耳光了,”陳思豔立刻委屈的哭了起來,“你還要怎樣?”

    夏夢豎起一根手指,“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陳思豔捂着半張臉,恨恨的瞪着夏夢。

    夏夢面無表情,不爲所動,語氣森寒,

    “現在時間已經不足一分鐘,你還要浪費嗎?”

    無聲無息的壓迫感,彷彿在這一刻擠滿了整個空間,壓的陳思豔喘不過氣來,

    陳思豔咬了咬牙,只好蹲下身,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了起來,輕輕放到桌子上。

    宿舍裏,寂靜的有些壓抑,除了王小春外,其餘人看夏夢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跟她們格格不入,身上散發出的排斥感和敵意,幾乎要把夏夢整個人淹沒。

    可夏夢不在乎!

    夏夢眼睛一一掃過宿舍衆人,最後慢慢道,

    “我牀鋪上的東西,誰的東西,誰拿走!”

    “三分鐘後,沒有拿走的東西,我就直接扔到樓下的垃圾桶。”

    宿舍幾人面面相覷,經過剛纔的事情,她們毫不懷疑,夏夢並不是在嚇唬她們。

    陳思豔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放到桌子上後,聽到夏夢的話,表情不甘不願,但身體卻非常誠實的爬到上鋪,把其中一個包裹拎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衣櫃裏。

    有了陳思豔帶頭,第二個起身去拿東西的人,竟然是——馬姍姍。

    馬姍姍用衣袖胡亂擦了擦眼角的淚,黑着一張臉,眼神兇厲而暴躁,一副受到壓迫後,不得不妥協的屈辱表情。

    馬姍姍都慫了,其餘人更不敢說什麼,全都老老實實的去把自己的東西拿了下來。

    幾個耳光打過去,打的夏夢是渾身舒爽!

    牀鋪空了下來,夏夢轉過身,笑盈盈的對站在一旁一臉崇拜看着她的王小春說,

    “小春,麻煩你幫我遞一下東西。”

    王小春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先把洗臉盆放到地上,

    “好,好!”

    牀鋪鋪好後,王小春把夏夢的飯盒遞給她,

    “今天中午有西紅柿炒雞蛋,”王小春有些得意的說,

    “我跟打飯的師傅熟,讓他給你舀了好幾塊雞蛋,你嚐嚐,師傅們的手藝很好的。”

    夏夢把飯盒打開,就看到了裏面紅黃交織,色彩鮮豔的西紅柿炒雞蛋。

    大冬天的能喫上蔬菜大棚裏的西紅柿,也是難得,這個年代的西紅柿幾乎都是沙瓤的,很好喫,不酸,也不硬,炒制的過程中燉化爲濃稠的醬汁,把黃橙橙的雞蛋一裹,就成了一道難得的美味。

    除了西紅柿炒雞蛋外,還有兩個微涼的白麪饅頭。

    夏夢向王小春道了謝,旁若無人的開始喫飯。

    喫完飯,夏夢還睡了一會兒,才被王小春叫醒去排練。

    穿上軍裝的夏夢走路多了一股子颯爽,凌冽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進了排練大廳,正在跟樂隊隊長說話的田麗,一眼就看到了夏夢,眼中立刻綻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驚豔。

    “這軍裝穿在你身上,”田麗笑着打趣夏夢,“真好看!”

    下午排練的時候,田麗把夏夢安排進去,夏夢跳舞時全神貫注,腦海裏一遍遍回放着上午看過的排練內容,爭取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都做到最完美。

    夏夢畢竟是第一次排練,動作難免顯得生疏,因爲要一邊回憶一邊跳,就顯得比別人稍慢半拍。

    但夏夢第一次就能跟着跳完全程,田麗是沒想到的。

    有了第一天的震懾,接下來一個星期,馬姍姍她們倒是老實了許多,沒再鬧什麼幺蛾子,夏夢也完全融入了舞蹈隊。

    終於,匯演的日子到了。

    匯演當天一大早,天不亮,田麗就親自上宿舍敲門,喊大家起牀。

    起牀後,收拾要帶的東西,衆人匆匆洗漱後,就乘坐汽車,前往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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