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斌見夏夢一副明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對常所長點點頭,開門出去了。
常所長也趕緊站起身,跟在夏宏斌身後,一起出了門。
等兩人都走了,夏夢才長舒口氣,臉上一點一點,像是終於卸下防備和僞裝一般的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笑意直達眼底。
哎呀,忍得好辛苦,她明明是想笑來着!
忽然,郭翠紅歇斯底里的嚎哭聲再次響起。
“什麼?跟她沒關係?我不信!”郭翠紅扯着嗓子,在走廊裏大聲嚎叫,語氣裏充斥着癲狂的恨意,
“我知道,就是她害了冰清!”
“我知道,一定是她,不會錯的!”
“我不信!她恨死我們母女了,怎麼可能還會救冰清,她一定是在撒謊,一定在撒謊!”
“我要給冰清報仇!我要給我的冰清報仇!”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着一個憤怒的身影就闖了進來。
夏夢擡眼看去,是郭翠紅。
此時的郭翠紅哭的眼睛紅腫,頭髮凌亂如雜草,因爲憤怒和傷心,郭翠紅眼裏全是咬牙切齒的恨和不敢置信的絕望!
再不復之前的優雅、高貴、高高在上。
特別是在看到夏夢的這一刻,心裏的憤怒、悲傷、仇恨、絕望等等負面情緒,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如火山爆發一般的,全部朝夏夢洶涌而來!
郭翠紅像是恨不得咬死夏夢似的,死死盯着夏夢,情緒直接崩潰,指着夏夢大哭大嚷道,
“我的冰清死了,爲什麼你還活着?”
“你怎麼不去死!”
“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冰清,一定是你,對不對!”
“我要殺了你,爲我的孩子報仇!”
郭翠紅說着,就朝夏夢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郭翠紅伸出雙手想要掐住夏夢的脖子。
夏夢坐的椅子是派出所特製,前面有擋板,無法站直身體,所以在郭翠紅撲過來的時候,夏夢上半身倒是沒動,而是直接擡腳,一腳踢在郭翠紅的小腿上。
郭翠紅哪裏是夏夢的對手?
被夏夢狠狠踢了一腳後,本能的跪倒在地上,夏夢趁機再踹一腳,這一腳直接踹在郭翠紅的胸口!
郭翠紅疼的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這一切的發生只在轉瞬間完成。
從郭翠紅闖入房間,到現在被夏夢踹在地上,時間還不到一分鐘。
等夏宏斌和常所長追進來後,就看到郭翠紅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夏夢則眼神冰冷。
“你... 你這是何苦啊?”夏宏斌趕緊俯身攙扶郭翠紅,“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小夢沒有害冰清,甚至還救了冰清,你怎麼就不信呢?”
“你讓我怎麼信?”郭翠紅聽了夏宏斌的話,更加傷心,伸手抓住夏宏斌胸前的衣服,哭的滿臉是淚,
“她那麼恨我們,怎麼可能會救冰清呢?”
“一定是她害了冰清,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冰清!”
夏宏斌理解愛人剛剛失去女兒,備受打擊之下,心情難免激動,甚至遷怒同樣牽扯此次事件,卻依舊活着的夏夢。
夏宏斌想要把郭翠紅拉走,郭翠紅卻不想離開,她用看仇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夏夢,眼裏泛着滲人的毒,嘴裏依舊不甘心的嘶吼着,
“那個罪犯那麼厲害,可你們看她...她卻活蹦亂跳的,她一個普通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是罪犯的對手?”
“肯定是她眼睜睜的看着罪犯殺了冰清,然後趁着罪犯不注意,趁機偷襲,才殺了罪犯,而我的冰清...”
“我的冰清,則被她當成了吸引罪犯的幌子!”
“甚至,甚至...”郭翠紅眼神瘋狂,表情猙獰,“甚至,她跟罪犯是一夥的,否則,她第一次遇到殺人犯,怎麼可能活下來?”
“她恨死我們母女了,是她用身體做交換,讓罪犯幫她殺死我的冰清,等罪犯殺死冰清後,她怕事情敗露,於是,趁罪犯對她沒有防備,又殺死了罪犯。”
“對,一定是這樣!”
嗯...
夏夢饒有興趣的聽完,覺得郭翠紅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是腦子裏的水被仇恨沖走了,智商終於佔據了高地嗎?
夏宏斌聽完郭翠紅精彩的假設,沉默了一秒,說了句,“不要胡說,”然後半摟着郭翠紅往外走,
“翠紅,這件事情公安會調查清楚的,咱們先出去。”
“不,我不走!”郭翠紅奮力掙扎,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夏夢,
“她不死,我不走!”
“我要看着她給我的冰清賠命!”
常所長聽完郭翠紅的話,卻是暗暗搖頭,郭翠紅的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
因爲他們仔細勘察過,夏冰清死亡後,並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這就排除了郭翠紅的第一種假設。
至於第二種...
夏夢來京之前,一直生活在鄉下,跟罪犯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來京後,生活也有跡可循。
唯一可疑的點,就是...
夏夢是怎麼活下來的?
因爲經過他們調查,罪犯王赫曾當過兵,還練過幾年拳腳,身手極好不說,身材還高大壯實,普通的幾個男人都近不了身,更何況夏夢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這個問題常所長自然問過夏夢。
夏夢給出的解釋是:她從小力氣就大,勉強能跟罪犯做周旋。
最後之所以能反殺罪犯,靠的是出其不意,當時匕首藏在袖子裏,跟罪犯近身搏鬥時,罪犯沒有察覺,才被夏夢偷襲得手。
常所長爲此還特意跟夏夢掰了掰手腕,夏夢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力氣竟然比他一個當過兵的公安大,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夏夢的大力氣,也的確洗清了她身上的疑點。
常所長想到這裏,上前解釋,“郭同志,夏夢同志從小力氣大,所以才能在罪犯手裏活下來,她不可能跟罪犯有關係...”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