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太陽般耀眼的火光以及令人恐懼到骨子裏的蘑菇雲,那座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蔥鬱的樹木、堅硬的岩石、茂密的荊棘、棲息的動物、但更多的是一個個宛若在地獄裏掙扎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彷彿一張美麗的山水畫,被人粗暴的破壞,誓要把畫上美好的一切全部抹去。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幾乎瞬間,就被數量龐大的炸藥,炸的粉碎。
樹木、焦土、鮮血、斷肢碎肉等等,全都混在了一起,組成了這個烈焰般的地獄。
靠着那些‘村民,’提前設下陷阱,進行埋伏,打了一個殲滅戰,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偉大的勝利,他們最近一直在打敗仗,士氣低迷,打了這次勝仗,上面一定會好好嘉獎他們的。
想到上級承諾給的錢,很多敵軍士兵喜上眉梢,可這份喜悅在他們心裏存在了還沒有半個小時,一場宛若天災般的爆炸,瞬間把他們席捲、湮滅!
整座山都被爆炸吞噬、被火焰炙烤、被煙霧包裹,煉獄般的場景深深印在夏夢的眼睛裏。
王營長、李營長、許連長、劉雪峯還有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同志,你們可以安息了!
夏夢在飛速下墜時,從空間裏拿出降落傘,降落傘順利打開後,夏夢閉了閉眼睛,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裏積壓的那股憤怒,終於隨着這場毀天滅地的爆炸,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可是...
夏夢咬咬牙,身體的知覺正在迅速恢復,手腳已經感覺到了痠麻,很快鑽心般的疼痛迅速席捲夏夢整個身體。
“唔!”
好疼!
夏夢微微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踝,已經腫脹的不成樣子,身體各處細胞、器官、皮肉全都在向她叫囂,好疼!好疼!好疼!
幾乎是在恢復知覺的瞬間,夏夢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硬生生的撕裂成了碎片,那種宛若千刀萬剮一般的痛苦,讓夏夢幾乎無法忍受的慘叫出聲。
太疼了!
夏夢身體劇烈痙攣起來,牙齒幾乎被她咬碎,身體像是被無數只螞蟻撕咬啃食,甚至鑽入體內,由內到外、由外到內,身體無一處不疼。
大腦因爲疼痛,開始變得混沌,彷彿有人在拿着刀子在她腦子裏攪來攪去,疼的她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但此刻,降落傘被風吹拂着,帶着她降落在了距離爆炸幾公里遠的山崖澗。
幸虧山崖澗下有一條小溪流,夏夢此刻半邊身體就泡在水裏。
這裏距離爆炸地點很近,她如果倒在這裏,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她本身能活着或許還能解釋,但降落傘怎麼解釋?
可沒有哪個戰士上戰場,還給配備降落傘的。
於是夏夢用盡最後的力氣,跟降落傘脫離,跟綁在身上的防彈衣一起丟到空間。
做完這一切後,夏夢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周圍的環境,未判斷周圍是否安全,她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黑夜裏,這座山產生的爆炸宛若一顆啓明星,瞬間引起了交戰雙方的注意。
可在他們去接的過程中,還是遇到了敵人,等打退敵人,他們再次出發,估摸着雙方快要見面時,沒想到就看到了一場宛若末日崩塌一樣的爆炸。
那座山,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火焰幾乎把那座山包裹,熊熊烈焰之下,所有人同時失去了聲音。
片刻後,去接人的楊營長才想起來,要向上級報告這件事情,同時,楊營長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上級讓他來接傷員,按照行程,那些傷員差不多...
楊營長看了眼那座被火海包圍的大山,心情格外沉重。
等天一亮,火勢減弱,楊營長立刻帶人繞開那座山,前去調查,同時開始試圖聯繫護送傷員的許連長,但無線電卻失聯了。
楊營長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刻報告上級,希望派人支援,並擴大搜索範圍。
然後下午,他們就在山澗的溪水裏,發現了幾乎瀕死,全身是傷的夏夢。
夏夢或許是唯一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楊營長立刻親自帶人護送夏夢迴到後方大基地,立刻讓醫生給夏夢展開救治。
當醫生把夏夢的衣服打開,看到夏夢全身佈滿青紫的淤痕、雪白的肌膚幾乎成了被打碎的調色盤,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腳踝骨頭碎裂、腹部斷了三根肋骨,很多醫生沒忍住,當場哭出了聲。
夏夢昏死後,就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夏夢昏迷了一個星期,她全身上下包裹着繃帶,整個人像是木乃伊似得躺在牀上,一動不能動。
夏夢醒來後,很多醫生護士來看她,夏夢半睜着眼睛,蹙了眉,忍受着極致的痛苦,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思緒依舊是混亂的,眼睛甚至沒辦法聚焦。
很快,病房安靜了下來,她感覺到有人坐在了她的牀邊。
夏夢閉着眼睛,整個人仿若身處雲端,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除了疼,還是疼...
就在夏夢要再次陷入昏迷之時,一道略有些熟悉的低沉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小夢,爸爸...以你爲榮!”
“小夢,是爸爸...錯了!”
這是誰?
嗯?是...好像是她親爹,夏宏斌!
夏宏斌看着躺在牀上,全身被繃帶包裹的夏夢,眼底是深深的愧疚與悲痛。
“小夢,你等着,爸爸給你報仇!”
“等爸爸回來,爸爸正式給你道歉!”
“爸爸不該把你扔到鄉下,十幾年不聞不問,是爸爸錯了!”
“你能原諒爸爸嗎?”
“你一定要好起來,等你身體好了,爸爸一定當面給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諒。”
“現在...”夏宏斌伸手,似想要握住夏夢的手,可看到夏夢的雙手都被紗布包裹,又縮回了顫抖的手,嗓音略帶幾分哽咽的說,
“現在爸爸要上戰場了!”
“你一定要等着...等着爸爸回來給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