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楊樹一臉無措,“同志,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遇到壞人了?”

    “是啊,同志,”夏夢上前一步,楊樹覺得車裏的是個女人,就後退一步,讓夏夢跟女人溝通。

    “你如果遇到了壞人,我們可以送你去派出所。”

    “不行,不行,”女人嚇得臉色慘白,不停擺手,眼淚都出來了,

    “沒用的、沒用的...”

    沒用?

    夏夢仔細觀察女人,見女人胳膊、大腿青一塊紫一塊,半張臉更是腫脹着,眼睛充血,被人打成這樣,報警卻沒用的話,那只有...

    家暴了!

    夏夢前世曾看到一個新聞,一個女人嫁給二婚丈夫,婚後丈夫才漸漸顯露出暴虐的本性。

    女人第一報警,警察勸和!

    女人又求助社區和婦聯,全是...勸和!

    女人提了很多次離婚,都沒有離成,只能逃出去,最後,女人是被夫妻共同認識的人給騙出去,被丈夫找到的,她被丈夫踢壞內臟,腸子破損、終身掛尿袋、屎袋不說,還被丈夫差點把肚子刨開......

    這件新聞發酵後,很多女性義憤填膺,某些男人,卻不是指責施暴者,而是指責受害者:

    明明不瞭解情況,卻用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家暴那麼多次都不離婚,活該!鎖死!尊重祝福!

    還有說:結婚前爲什麼不查清楚?活該!

    還有說:女人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情,男人才會那樣做吧?

    反正,男人犯錯,一定是有原因的,男人都是老實人,之所以下狠手,肯定都是女人給逼得。

    拼命往受害者身上潑髒水。

    這種新聞隨着互聯網的便捷,簡直不要太多,夏夢都有些麻木了,所以,她上輩子對愛情什麼的,根本沒啥憧憬、更沒啥幻想。

    這輩子,如果不是確定顧野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夏夢絕不會動跟他結婚的念頭。

    在夏夢心裏,結不結婚不重要,開心最重要!

    夏夢看着女人眉頭越皺越緊,“同志,你身上的傷到底是被誰打的?是你丈夫?”

    女人聽清夏夢的話,眼睛下意識的瞪大,隨即緊張的咬住下嘴脣,不吭聲。

    夏夢想了想道,“你不想報案的話,那你想怎樣?”

    不報案也行吧,反正大概率也只是勸和,的確沒啥用。

    當然報案更好,留個案底,以後離婚也有依據。

    只是這個年代,恐怕沒有幾個女人有勇氣敢離婚的。

    “我...”女人表情猶豫,“我只想趕緊離開這裏。”

    夏夢,“你想好要去哪裏了嗎?”

    “我...”女人瑟縮着,眼神迷茫。

    她該去哪?家還回得去嗎?

    見女人不說話,夏夢只好道,“行吧,”轉身對一旁的楊樹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楊樹點頭,“好。”

    兩人卻不知,他們剛上車,一羣手裏拿着棍棒、鐵鍬、繩子的男人就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眼睛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車裏只有兩個座位,夏夢身形消瘦,就讓女人跟她坐在同一個車座上,夏夢本來考慮過讓女人坐在後車斗裏,但路上塵土飛揚,想想還是兩個人擠一擠吧。

    女人也很瘦,見夏夢和楊樹願意幫她,身上的緊張感消散了些,夏夢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像只被嚇破膽的鵪鶉。

    卻不料,兩人剛坐好,夏夢手裏還拎着自己的肉,正打算找地方放呢,車子就被人從外面‘砰、砰、砰’的不斷敲擊。

    來人似乎很急,下手很重,夏夢聽着都覺得手疼。

    把手裏的肉放好,夏夢扭頭往外一看,好傢伙,好幾個年輕小夥子,正趴在車窗上,死死盯着車裏看,而她身邊的女人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出來,牙齒不停地打顫,身體更是抖的厲害。

    原來剛纔在夏夢扭頭找東西,沒注意周圍情況時,那些村民透過前面的車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裏的女人。

    “夏科長,糟了!”楊樹臉色有點白,“人家找過來了,這...”

    楊樹看向女人,眼裏有些猶豫,似乎是在考慮要把女人交出去。

    如果夏科長猜測的是對的話,人家夫妻倆打架,也正常。

    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嘛!

    這年代,打女人的男人很多,楊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女人看到外面的人,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甚至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牙齒打着顫,一臉祈求的看向夏夢,

    “同志,求求你們...救救我!”

    “我真的不想回去,他會打死我的,求求你們。”

    “夏科長,”楊樹沒搭女人的話,而是看向夏夢,

    “這些村民堵在這,我們走不了。”

    “我也想幫她,可是...這麼多村民,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若是惹急了這些村民,到時候咱們也走不了。”

    “再說了,人家夫妻的事兒,還是讓人家夫妻自己解決吧。”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

    “嗚嗚...”女人再次向兩人下跪,“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外面的村民已經等的不耐煩,把車門拍的更響了。

    其餘幾輛車的師傅們,見此情況,以爲出了什麼事,趕緊下車查看情況。

    村民覺得夏夢和司機師傅們,想要拐帶他們村的女人逃跑,自然對夏夢和司機師傅們沒有好感。

    幾個司機師傅只想詢問一下情況,村民們就忍不住對着他們破口大罵,還生氣的用手推攘幾個司機,司機師傅見對方一上來就要動手,也生氣了,雙方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夏夢對女人說,“你先待在車上,別下來,”又對楊樹說,

    “你去報警。”

    女人很慌,“報警的話,我會被抓回去的,求你...別報警。”

    夏夢語氣有些冷,“如果不報警,我們受傷了怎麼辦?你賠嗎?你賠的起嗎?”

    女人頓時不說話了。

    女人絲毫沒有說‘不’的權利,楊樹一臉麻煩的對夏夢說,

    “夏科長,這...,其實只要我們把女人交出去,咱們就能走,咱們本來就跟這件事情無關。”

    夏夢知道楊樹的想法,覺得這個女人只會帶來麻煩,再說了,這個女人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因爲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惹上不好惹的村民,這顯然是不理智的,更是不划算的。

    但夏夢還是道,“別說了,你去報警!”

    楊樹沒辦法,只好嘆息一聲,夏夢先下車吸引衆人注意力,然後楊樹趁機下車去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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