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說的話,秦琴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

    那可是把她從地獄裏拉出去的人!

    “謝謝...”秦琴泣不成聲,語氣裏帶着一絲釋然和解脫,“...謝謝!”

    夏夢掛斷電話後,派出所很快給秦家人打去了電話,聽說人販子被抓住了,讓秦家人前去配合指認,秦家人在徵得秦琴的意見後,一家人立刻來到了縣城派出所......

    吳磊躺在牀上,一面要忍受身體受到巨大創傷後的劇烈疼痛,一面還要忍受心裏的煎熬。

    想到自己是因爲一個女人而落到如今的下場,吳磊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的疼。

    那種密密麻麻似被螞蟻噬咬一般的疼,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吳磊。

    他想要憤怒的嘶吼,想要揮起拳頭打爛那張漂亮的臉,可他剛一動,劇烈的疼痛立刻翻倍,疼的吳磊全身冒冷汗,而手腕處傳來的金屬碰撞的聲響,更是讓吳磊怒火中燒。

    吳磊側頭看眼自己被手銬銬住的手腕,眼神暗了暗,眼底暗波流動。

    公安怕吳磊逃走,一隻手銬銬住吳磊僅有的那隻手腕,另一隻手銬跟牀拷在了一起。

    就在吳磊思考着如何逃走時,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楊所長領着一名公安走了進來,吳磊下意識的想要閉上眼睛。

    楊所長看了眼,冷笑一聲,“行了,我都看見了,你再裝睡,也掩蓋不了你的罪行。”

    吳磊抿了抿脣,只好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神黑沉沉的盯着楊所長。

    楊所長幹公安很多年了,不知道跟多少惡徒打過交道,可不怕他。

    楊所長非但不怕,還走到吳磊身邊,仔細瞅了瞅他,最後‘嘖’了一聲,

    “恢復的還不錯,聽醫生說,你命大,死不了,高興不?”

    高興?

    吳磊怎麼會高興,丟了一隻胳膊,還有手指,他毀的腸子都青了,怎麼會高興?

    況且,以他犯的罪,就算現在不死,之後也一定會被槍斃。

    他現在只想殺了那個女人!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他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他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見吳磊不說話,楊所長也不以爲意,而是拉了一張椅子坐到牀邊,開始詢問,

    “說說吧,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你從哪拐來的?除了你和昨晚的那些手下外,你還有別的同夥嗎?”

    吳磊聞言,默不作聲,好一會兒後,才張了張嘴,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那個女人..她拿走了我這些年掙的錢,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就算栽了,那個女人也別想討什麼好!

    楊所長聽了,嗤笑一聲,“行了,你想打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人家夏同志根本沒拿你的錢,那鐵皮箱子在派出所呢。”

    “你那些不義之財,將來會作爲被拐婦女兒童的補償金,你就別想着污衊夏同志了,趕緊老老實實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

    聽到楊所長說,夏夢並沒有把鐵皮箱子裏的錢據爲己有,吳磊不相信的下意識反駁,

    “這不可能!”

    還有人不喜歡錢?

    吳磊不相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楊所長語氣幽幽道,“你以爲別人都像你似得窮兇極惡?嗜錢如命。”

    “那...”吳磊不死心,“她肯定是怕我把事情說出來,所以她一定是把大部分錢交出來,自己私藏了小部分錢。”

    楊所長耐心的詢問,“行吧,那你說說你那鐵皮箱子裏一共有多少錢?”

    吳磊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具體多少錢,他也沒數過。

    楊所長點點頭,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吳磊,“數目...跟你說的差不多呢!”

    吳磊瞳孔震顫,咬着牙一副恨極了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了一句,

    不爲錢,“那...她圖什麼?”

    楊所長看吳磊的眼神透着厭惡和不屑,“人家夏同志是戰場上下來的英雄,就你這種...”

    楊所長想罵垃圾的,想了想還是隻哼了聲,

    “不是你這種人能比的!”

    聽到楊所長說夏夢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英雄,吳磊才終於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怪不得...

    怪不得那個女人砍起人來,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的簡單、輕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看見鮮血和人體斷肢,也沒有害怕、恐懼的情緒,原來她竟是從屍山血海裏練出來的,他這種小角色,又算得了什麼?

    “呵!”吳磊冷笑一聲,嘴裏唸叨了一句,“真可惜啊!”

    楊所長不明所以,“可惜什麼?”

    吳磊嘴角翹起一抹帶着惡意的笑,側頭看了楊所長一眼,像是認命般,又像是死前徹底的釋放自己的齷齪,一字一句道,

    “沒幹她,很可惜!”

    “沒把她做成我的玩物,很可惜!”

    “沒弄死她,很可惜!”

    說完後,吳磊看着臉色變得鐵青的楊所長,立刻像是佔了什麼便宜一般,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楊所長拳頭攥的緊緊的,盯着猖狂大笑的吳磊,鼻子裏發出一聲哼,

    “吳磊,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你就算不交代犯罪經過,有那麼多證人,你也死定了。”

    吳磊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卻不料下一刻,楊所長忽然笑了一聲,“對了吳磊,忘了告訴你,你兒子考上的編制泡湯了。”

    “嗯,你兒子學習很努力,中專畢業後,本來是有機會進入政府機關的,現在嘛...”

    “你這個當爹的,可把你兒子害苦了!”

    聽到楊所長的話,吳磊臉上猖狂得意的笑瞬間消失,先是不敢置信,緊接着就是暴怒,衝楊所長瘋狂嘶吼起來,

    “我犯的罪,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我做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你們不能那樣對他。”

    “我兒子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吳磊做的事情,他兒子或許真的是無辜,但...

    楊所長卻並沒有露出內疚之色,反而道,

    “被你拐賣的婦女、兒童,哪個不無辜?她們做錯了什麼?”

    “你兒子雖然不知道你在外面乾的壞事,但你掙了黑心錢後,每天讓你兒子喫香的喝辣的,他可沒少花你這個父親的錢。他上學交的學費、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花的可都是你的黑心錢!”

    “而你的錢是怎麼來的?你心裏沒數?”

    吳磊瞬間啞然,他自認不是好人,可他兒子...

    是無辜的啊!

    想到被自己連累的兒子,吳磊眼淚情不自禁的從眼角流了下來,眼底的張狂和罪惡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鋪天蓋地的愧疚和自責。

    吳磊四十多歲了,睡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可一直只有一個兒子,兒子是他的命根子。

    見吳磊終於留下悔恨的淚水,楊所長心裏才舒服了些,繼續道,

    “如果你配合我們調查、把自己的犯罪經過說出來,我們可以讓你跟你兒子見上一面。”

    吳磊陷入沉默。

    吳磊知道自己死定了,曾經做的那些事情,說與不說,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兒子!兒子!

    吳磊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堅定,繼而看向楊所長,“你說話算數?”

    楊所長立刻道,“當然!我不至於騙你這個將死之人。”

    吳磊咬了咬牙,“好,我說,你問吧!”

    見吳磊終於肯配合了,楊所長心裏長舒了口氣,趕緊開始審問。

    而夏夢他們四人,此時已經來到了縣城汽車站,他們要坐車去下一個城市Z城。

    到了汽車站,楊曉偉去買汽車票,四人坐了六個小時的汽車到了Z城,到了Z城後,一行人在吳科長的帶領下去了當地的機械廠,商談採購的事情。

    談完事情後,當天晚上他們在Z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坐火車去上海。

    吳科長託關係,他們買到了臥鋪票。

    四人在一個車廂,相互之間好照應。

    一路倒也平安,一天後他們到了上海。

    他們是傍晚到的上海,等從火車站離開,天色已黑。

    吳科長側頭徵詢夏夢的意見,“夏科長,咱們要不先找個招待所住下,明天再去染料廠。”

    夏夢沒出過差,她主要任務就是保護吳科長的安全,聞言道,

    “您有經驗,聽您的。”

    吳科長笑呵呵的點頭,“那好,走,我知道一家很乾淨的招待所,距離染料廠也不遠。”

    四人叫了兩輛三輪車,半個多小時後,到了一家招待所門前。

    招待所佔地面積挺大,外觀恢弘大氣,走進去,兩個前臺服務員臉上化着妝,身上穿着統一的服飾,看起來就比別的地方上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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