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道秋一身短打裝扮,模樣只不過十幾歲,一位濃妝豔抹女子擋在江道秋面前笑吟吟的說道,另外幾位則是掩面而笑,笑江道秋性子未免有些急了。
“這地方難道只能少爺公子進,我這尋常百姓進不得?”
“進當然可以進,只怕會被人擡出來。”
那女子一言一行顯露着嬌媚。
“看你年紀都沒成親呢吧?”
另外一位女子笑着問道。
江道秋嘿嘿一笑。
“姐姐好眼力啊。”
引得一衆女子笑逐顏開。
“要不姐姐今天喫點虧,帶你進去玩玩好不好?”
“那自然求之不得啊!”
一衆女子笑的更濃。
“別胡拉亂扯了,趕緊招攬生意!”
門口當然不只有姑娘,還有許多防止鬧事的夥計。
女子嫣然一笑繼續找尋着目標。
“滾滾滾!別再這影響我們生意!”
夥計面色不善的驅趕着。
“這幾位姐姐有營生要做,你不閒着呢,要不咱倆聊會兒。”
“你是皮癢癢了吧?正巧這兩天我手癢,想活動活動筋骨!”
夥計臉上獰笑,另外幾個也圍上來。
“別衝動,我這有一個大寶貝兒,有沒有興趣看看。”
江道秋滿臉神祕的說道。
“你個叫花子能有什麼寶貝?”
夥計不屑的說道。
“真的不騙你。”
“那你拿出來,要是值錢,我請你進去。”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別廢話了,你倒是拿出來啊!”
“這裏人多嘴雜的,被人看到難免起歹心,你跟我去那邊,我拿給你看。”
“不是,你拿你大爺尋開心呢?你是浪催的嗎?”
“哪能啊,你這麼聰明的樣子,我能騙的了你?”
“小子等會你拿不出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江道秋和夥計一起走到角落的暗處。
剩下幾人嘻嘻哈哈,等着靜謐的夜中那道悽慘的叫聲。
盞茶功夫夥計自己走了回來。
“寶貝怎麼樣?”
其餘夥計一臉嘲笑的問道。
歸來的打手眼神木訥並未答話,衆人疑惑,七嘴八舌的問着,而夥計依舊一言不發。
片刻,江道秋晃悠着回來一臉嬉笑。
“釋放一下就是舒服,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公子……公子所言極是,小翠,你陪公子進去,今天的公子所有開銷都算在我頭上。”
衆人眼中無比驚詫,這傢伙平常一毛不拔,今日怎會如此,看向江道秋的眼神更加疑惑。
名叫小翠的姑娘便要過來挽住江道秋的胳膊。
江道秋一個扭身,指着第一個對江道秋說話的女子笑道。
“我比較喜歡這位姐姐。”
名叫小翠的姑娘笑顏變成慍色,鼻子中輕哼一聲。
“綾雪,你陪公子進去!服侍好公子!”
名叫綾雪的姑娘雖然臉上也很疑惑,但嫣然一笑挽着江道秋進入醉春閣。
“你到底看見啥了?快跟我們說說!”
江道秋背影消失後,幾人追問道。
“別問了,那人是我們不能招惹的人!”
“就那傢伙不能招惹?”
其餘夥計臉上難以置信,被江道秋帶到暗處的夥計趕忙制止他們接下來的話。
“別說了,要是被他聽見,咱們可能,不,是肯定會死的很慘!”
聽見這樣的回答,夥計一個個噤若寒蟬,晚風吹過,不由的抖動着身體。
“姐姐你陪我在這醉花閣裏走動走動吧。”
江道秋笑眯眯的對着凌雪說道。
來這醉花閣的無一不是餓虎撲食之人,哪有像他這樣閒情雅緻,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思索片刻,莞爾一笑。
“小公子,來這裏就褪去外面的裝腔作勢,凌雪會讓你體驗到何爲欲罷不能。”
“不急,等下再體驗你的技藝。”
江道秋臉上露出一絲狡黠。
看其樣子並不像惺惺作態,凌雪眼中困惑的光芒更盛,只能陪着江道秋緩步徐行。
這裏雖然並未出現修者的氣息,不過還是將靈念謹慎的釋放出一縷,終於在二層某間房內聽到四人的肆意的笑聲。
“小公子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凌雪嬌媚的問道。
中間相隔的那間屋子正在辛勤耕作,不過這並不影響江道秋的探知。
“這樣乾坐着未免有些尷尬,凌雪姑娘想必不只有一樣讓人慾罷不能的技藝,彈一首小曲兒聽聽如何?”
“沒想到小公子還是一位雅士,勞煩稍坐。”
起身出門,不多時便抱着琵琶回來。
看到琵琶的一刻,江道秋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
青蔥歲月笑容很甜,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的女孩兒抱着琵琶,在沒有池塘的榕樹下一遍遍的練習同一首曲目,就那樣與她不期而遇。
一句問詢把江道秋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知小公子想聽什麼樣的曲子?”
“我不甚瞭解,凌雪姑娘隨便彈便可。”
婉約輕揚的曲聲伴着凌雪珠圓玉潤的腔調,頓時浮現悽美的畫面,江道秋一面欣賞,另一面探知着那間屋內的風吹草動。
“聽我們掌櫃說,那小子請了五天假期,估摸着一兩日便會回去,這梁屠鎮已是滿城風雨,到時你們只需將事情再鬧大些,晾他也翻不了身!”
“鄭兄放心,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小事包在兄弟身上!”
“事成之後不會虧待你們的!”
“來來來,喝酒!”
“你這小手真是滑嫩……”
“讓爺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樣嫩滑……”
“不嘛……”
“討厭……”
而後屋中響起毫無節奏的聲響,八個人的房間內竟然坦誠相待,真是佩服他們的花樣,嚎叫與嘶吼,低吟與呢喃,肆意猖狂釋放着原始的本性。
江道秋卻面色凝重,眼眸閃過一絲寒色,屋內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寒意一瞬間侵蝕着凌雪的身體。
這四個王八蛋肯定是受人指使!
張厚良!既然你一心尋死,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凌雪驚怕的瞪大眼睛,曲聲戛然而止,她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無處不在,眼前的年輕男子不再是溫文爾雅,此刻更像是一個從幽冥中走出來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