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楊二人心中早已打起退堂鼓,此刻被彭掌櫃凌厲的眼神看到,腿不由自主的軟了,耳邊傳來江道秋冷冷的聲音。
“我之前確實想把你們當成朋友,卻沒想到是兩條喂不熟的狗。”
鄭、楊二人還想反駁,沒想到江道秋接下來的話徹底讓二人震驚。
“瑤香樓和醉香閣玩的很開心吧?”
他怎麼知道自己去的地方?
難道他一直在跟蹤自己?
二人滿臉的疑惑,江道秋卻並未給他們太多時間考慮,一股磅礴的氣勢像山巒壓在身上,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癱倒在地上臉色無比驚恐。
圍觀之人距離稍遠些,只感覺一股強勁的氣魄迎面而來,騷亂聲此起彼伏。
“怎麼?還用我繼續描述一下當晚的細節?”
江道秋冰冷的聲音在鄭、楊聽來就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利刃,嘴裏帶着哭腔大聲說道。
“道秋兄……仙長饒命!我對不起你!我無心害你,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樣的事來!”
趴在地上咚咚的叩頭。
江道秋冷冷的看着二人。
“繼續。”
二人互相爭搶,鄭大強一腳踹在楊二貴腰間,搶先開口。
“都是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出賣的你,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是那張……”
“道秋兄弟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一道聲音傳來,鄭大強瞬間閉嘴,臉上閃過一絲驚恐與劫後餘生慶幸。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聲音處。
只見張厚良跺着步子不慌不忙朝念春堂走來,臉上掛着淡笑,身旁六名家丁簇擁圍繞。
“張公子日理萬機,怎敢輕易攪擾。”
江道秋似笑非笑的打着招呼。
鄭大強想起身招呼張厚良,撅起屁股時江道秋飛快踢出一腳。
這一下猝不及防,哎呦一聲朝着人羣急速衝了幾步,衆人趕緊閃開,鄭大強趴在地上後身體又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不知所措。只聽見江道秋冰冷的聲音。
“你的事情還沒有講清楚,誰讓你起身了?你嘴裏說的張,難道是張公子?你這不是憑空污人清白嗎?”
江道秋踢出的一腳即便平常人都看出身手非凡,張厚良卻一臉的風輕雲淡,只用眼角稍稍撇了撇,嘴裏嘖嘖兩聲。
鄭大強摔得頭暈眼花,聽到江道秋的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吐了吐嘴巴里面的泥土。
身上的狼狽全然不顧,低着頭眼角瞥視張厚良,見其神態自若的看着自己,只是眼眸中閃爍着寒意,鄭大強不敢再吐半個字。
“讓張公子見笑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想必你也聽說了,若不是遇到宅心仁厚的諸位村民,恐怕這次真是讓暗中操控之人奸計得逞。”
江道秋不再理會鄭大強,向着張厚良慢慢靠近,二人臉上始終掛着淡然的微笑,但衆人卻感覺莫名的壓迫,身體不由的向後退了退。
“鄭大強與楊二貴也只不過受人利用的一把刀而已,張公子高朋滿座、勝友如雲,此事若是託付給張公子,恐怕一兩日便能水落石出吧。”
家丁圍在張厚良身旁,正面色不善的瞪着江道秋,手中明晃晃的刀閃爍讓人膽寒的光。
“此等小事何言託付,包在爲兄身上,定然會給道秋兄弟一個交代。”
張厚良眼眸露出幾絲戲謔。
“不過思來想去,在這梁屠鎮上只接觸過張家這一個名門望族,況且能請到百里之外的兇徒歹人,想必是筆不小的開銷,實在想不出得罪過誰,頭疼的緊啊。”
聽罷此言,張厚良臉上的笑意更濃,身旁一名家丁惡狠狠的說道。
“江道秋,嘴可以用來喫飯,但是不能用來胡說八道!這梁屠鎮上誰不知道我張府公子身份高貴宅心仁厚,憑你也敢隨意污衊?張公子能站在此處與你相談,已經算是你的福分了,別給臉不要!”
“呵呵……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江道秋笑聲中帶着不屑,衆人只感覺人影飄逸靈動,下一瞬家丁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誰也沒想到江道秋竟然敢出手,發出一片驚呼,在梁屠鎮上得罪了張公子,那擔憂的並不是以後有沒有立足之地,而是還有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不過見平時仗勢欺人的張府家丁倒在地上翻滾哀嚎,一種暢快感油然升騰在人們的心頭。
“你竟敢出手傷人?”
其餘家丁短暫的驚詫後,迅速將江道秋圍在中間。
“看來你們都沒有覺悟。”
嘴中輕輕飄出幾個字,五個家丁與之前那名一般無二的命運。
“江道秋,你的確有些本事,但與我相提並論,還不配!你現在能站在我面前,是因爲我之前只想慢慢折磨你而已!今日我便讓江道秋這個名字徹底消失!”
猖狂、自負、蔑視、厭惡糅雜在一起,張厚良俊美的臉此時扭曲變形。
“本來你有活下來的機會,但你動了不該動的人,你只能去死!”
江道秋面容冷靜,語調平淡卻沒有一絲溫度。
“殺江道秋者,賞白銀三百兩!”
張厚良獰笑着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扔在地上。
“三百兩!”
不少人眼睛裏冒出貪婪的光芒,即便拼命的幹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取,巨大的財富矇蔽了人的心智,漸漸的身子向着江道秋靠攏着,鄭大強與楊二貴在人羣背後大聲喊道。
“這江道秋只有一人,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縱使不能一舉將其制服,也能待其疲憊力竭之時將其擒住!”
彭掌櫃站在高處大聲呵斥。
“鄭大強、楊二貴,我算是看走了眼,你兩人真是狼心狗肺的無恥小人!”
眼見事情已經朝着不可控制的地步發展,遠道而來的村民不少人眼神閃爍、心生怯意,縱使不爲了白銀加入謀害江道秋的隊伍之中,但也不想摻和這攤渾水,只有當日被救出的幾名少年大喊着要幫助江道秋。
“感謝各位,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各位還是後退些吧。”
大多數人默默向後退去,三十來人卻更加逼近。
江道秋眯起眼睛笑着,笑容讓人感覺三九天掉進冰窟窿一樣。
“我的命才值三百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