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道如青天,苟在天地間 >第42章 壓根就一句沒聽懂
    江道秋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回來時,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幾個弟子圍在你身邊手足無措,問他們什麼全都面露難色支支吾吾,我便先把你帶回來醫治。”

    福疊這才一臉恍然大悟,心中暗想原來道秋哥並不知道事情經過。臉上掛着燦爛的笑。

    “是這樣的,道秋哥你離開之後,我突感腹中一陣絞痛,便坐在地上休息,疼痛漸漸平息想着趕快將活計完成,沒成想起身便覺天旋地轉,而後便暈了過去,之後就是在房中清醒。”

    “就這樣?”

    江道秋歪着腦袋眼眸中卻透着笑意。

    “嗯對,就是這樣。”

    福疊眼底閃過一絲怯怯的光芒,而後不自然的笑着點頭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明天身體應該無恙。”

    江道秋面色平淡起身離去,他知道福疊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不想說又不能逼迫他,不過心中也有了個大概。

    在某個地方混久的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欺負新來的。

    “嗯,道秋哥回去早些休息。”

    福疊站起身隨着江道秋走到門外。

    看着其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福疊才關上門走回屋內。

    嘴裏機械嚼着半張餅,眼底的光芒卻閃爍着莫名的色彩。

    “肯定是這個小叫花子把瘟疫帶到這個村子的!”

    “無爹無孃的野種,連收養的他的馮老頭都被他剋死了!”

    “真是個瘟神,快滾出我們的村子!”

    半年前,一場瘟疫奪走村中大半人的性命,喪失親人的村民將痛苦全部傾泄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十歲孩童身上。

    輕者咒罵,重者毆打。

    馮老頭的屍體如同那些身染瘟疫之人一同在火中焚燒,濃濃的黑煙滾滾衝上天際。

    十歲的福疊心中不知道什麼是恨,拖着渾身是傷的身體回到早已被砸爛搶光的家中,水缸碎片中還存有一些水,小心翼翼撿起咕咚咕咚的灌下幾口,喉嚨火辣辣的灼燒感才稍稍有些緩解。

    坐在地上的福疊,心中想着這樣去見馮老爹也挺好的。

    將身體緊緊蜷縮成團躲在角落,眼角的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屋外漸漸飄起雪花,福疊就這樣摟着自己睡着了。

    一陣寒冷吹進屋內,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恍惚間看見一道身影站在面前,揉了揉眼前,高大的黑影並未消失。

    “家裏已經沒有東西了。”

    福疊聲音嘶啞乾澀夾雜濃濃的怯意。

    那黑影卻低下身子口中略帶惋惜的說道。

    “挺好的苗子,埋沒在此可惜了啊。”

    福疊根本不知道黑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又將身體向後縮了縮。

    “不用害怕,我並不想傷害你。”

    黑影聲音沒有溫度,卻彷彿帶着奇妙的魔力。

    福疊眼神變的空洞,彷彿身體被操控慢慢爬向前爬去,黑影手掌在虛空之上輕輕一拍,福疊只感覺天旋地轉頓時昏睡過去。

    “執事,我們是來這裏找人的,您怎麼還幫這小子通了靈脈?”

    另一道黑影飄進屋內,只略略瞟了眼倒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執事並未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您說這孩童會不會是我們要尋找的人?”

    黑影帶着戲謔的口吻問道。

    執事漆黑的眸子閃爍着莫名的光芒,黑影只感覺周圍一冷,頓時恭敬的說道。

    “執事恕罪,卑職不該隨意玩笑!”

    “走吧。”

    執事只淡淡說了一句,便轉身離去,黑影緊緊跟隨。

    這屋內又只剩下躺在地上瘦弱乾枯的身影。

    福疊只以爲這是自己做的夢而已,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又讓他深深懷疑。

    瘟疫依舊暗中蔓延,很多身體強壯的人染上很快便死去,但福疊這極度匱乏的身體卻沒有一絲感染的跡象。

    之前經常食不果腹,每天都會餓得頭暈眼花、手腳綿軟無力,現在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身上受的傷也會很快恢復,而且沒有之前那般痛苦難忍。

    “難道那夜真的不是夢嗎?”

    福疊不知曉。

    隨着時間的推移,福疊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同,身體內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福疊周圍的戾氣變的少了,不是村民改變了看法,而是村中的人死了很多,原來兩百人的村落,如今只剩下二十來個佝僂身體行動緩慢的老人。

    福疊終於離開這個生活很長時間的地方,踏上一條不知道方向的路途。

    ……

    讓人魂牽夢繞的日子終於到了。

    昨日黃昏結束當天任務後,師兄宣佈今日會有長老來踔絕堂講授相藏經。

    百餘名弟子正襟危坐,人數雖多卻鴉雀無聲,新入門弟子被安排在前排,臉上掛着倦容,眼眸卻閃耀興奮的光芒,估計整夜都在惦念此事。

    江道秋轉過頭環顧後排那些弟子,一個個面容嚴肅的坐在位置上,但形體卻浮現鬆散與慵懶之氣。

    一聲輕咳授課長老踱着方步,眼眸如利刃一般,散發着銳利的光芒,掃視一番後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浮現些許不屑,言語更是毫不客氣。

    “看來踔絕堂又增添一些資質平庸的弟子。”

    說完盤膝面對着弟子坐下。

    “我姓餘,以後便由我給你們講解相藏經,每月只有一日,我講解的兩個時辰不喜歡被人打斷,有任何不解之處,待我講述完方可提問。”

    看着眼前十分正經的餘長老,講話一板一眼不像一個修道之人,倒更像一名老學究。

    “修道一途,有易遇而難成者,有難遇而易成者……”

    沒有過多的廢話,餘長老便開始照本宣科的講述着。

    “莫怪道途難泄露,只緣求者皆愚蒙。若能了得經中意,潛藏飛躍盡馳騁……”

    “道,自虛元而生一氣,一氣本一,化生有萬,萬須得一,乃遂生成,萬若失一,立歸死地……”

    每講述一段便停頓片刻環顧衆人,稍稍解釋一番後繼續宣讀。

    江道秋之前便已經將《相藏經》通篇熟讀,加上康師兄給自己做過解釋,自然聽得真切。

    不過那些初聽的弟子只有少數幾人臉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大多數瞪大眼睛仿若聽天書一般滿臉茫然。

    兩個時辰斷斷續續講了大半部分,餘長老凝實全場輕聲問詢。

    “有何不解之處,皆可提問。”

    現場鴉雀無聲,一片呆滯與木然的表情彷彿在訴說,哪裏會有什麼不解之處,壓根就一句沒聽懂!

    餘長老彷彿早已料想到這般情況,臉上帶着失望的表情。

    “回去慢慢領會,下月講接下來的部分。”

    說罷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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