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將這枯萎的乇靈草挖掘出來，然後去碧寒堂領取種子，重新栽種培育，直到這靈草園內的乇靈草重新成熟。”
“若是之後再發生類似的狀況，便罰你去卜萬林尋找兩倍的乇靈草上繳給淘沙院。”
這也叫懲戒？
衆長老心中一陣疑惑，王訊泰更是滿臉驚詫。
這靈草園非同小可，怎能交給一個弟子管理，更何況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便是那江道秋，這不是把黃鼠狼直接放進雞窩之中了。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不敢直說，只得吞吞吐吐的說道。
“墨……墨長老，這不太好吧？”
“就這麼定了，若你們之中誰有異議，可以直接去找院主稟告，出了問題由我負責。”
此言一出，在場的騷動聲頓時消散，王訊泰也不敢再有其他意見。
“今日之事，諸位就權當沒有發生過，若外面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莫怪老夫不念及與衆位多年的交情！”
“都散去吧……”
一陣風動聲過後，藥園只留下墨庭濟與江道秋。
江道秋之所以沒走，是因爲剛剛腦海中突然就出現墨庭濟傳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以爲自己幻聽了，不過看到墨庭濟深邃的眼神一閃而過，才確定自己並沒有瘋掉。
墨庭濟走到那片枯萎的乇靈草邊緣，駐足片刻輕揮了下衣袖。
一縷清風憑空形成，乇靈草身姿搖晃，輕微破裂聲響起，化作細小碎片。
即便是這些乇靈草煉製成丹藥，修行之人想要全部吸收化爲己用也要耗費不少精力。
江道秋竟然直接將其吸收後沒有爆體而亡，若不是此刻他正站在自己身邊，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
“墨長老，您別這麼憂愁，我培育出來的乇靈草肯定比這些長的茁壯。”
想找個話題打開尷尬的局面，畢竟對方是受人尊敬的大長老，讓人費心費心的找尋話題畢竟不太禮貌。
得到這種懲戒是江道秋萬萬沒想到的，畢竟之前與他打賭時，完全沒有給其面子，就算藉着這次機會趕出淘沙院，江道秋也一點不感到意外。
墨庭濟瞥了一眼笑容異常乾澀的江道秋。
“你以爲我是捨不得這些乇靈草？培育這些一來是丹辰殿的吩咐，二來便是給淘沙院衆弟子修行的一種保障。”
“只不過大部分弟子，根本就沒有資格。”
“或者說，給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江道秋贊同的點點頭，雖然有些殘酷但真相就是如此。
“不過像你這樣的弟子也不能太多，要不上升一個境界便吸收一片乇靈根，恐怕只有丹辰殿才能提供這麼多的資源吧。”
跟自己想的差不多，果然是境界上升了。
但這麼低端的境界爲啥要用這麼多靈氣呢，心中一陣疑惑，再三考慮還是問出了口。
“弟子心中有個疑惑，還望墨長老明示。”
見墨庭濟點頭答應，江道秋繼續說道。
“我現在身體之內有一個綠豆大小的靈氣旋渦，在小腹之上，胸膛之下，從上面伸出許多極細的東西連接着我身體的各個靈脈，再具體的東西我就看不清楚了。”
“什麼？”
頓時感覺身體像掙脫了所有衣物的束縛。
從內到外被面前這個老男人非常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又一遍。
墨庭濟似乎心滿意足了，果斷收回靈念。
本想着保持一些矜持，不過滿臉的驚詫早已出賣了他，眼底極度不相信的光芒讓江道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墮入魔道了。
“你……你竟然已經開啓靈溟了？”
“那是什麼？”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
而且墨庭濟的口氣彷彿是一個不應該出現的東西，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不該出現。
“不可能，不可能……”
大長老彷彿受了不小的刺激，難以置信的看着江道秋。
“您有話直說，別憋在心裏，最主要你這個樣子讓我心裏也沒有底。”
“你知道靈溟代表什麼意思嗎？”
墨庭濟終於不再自言自語，頗爲激動的拍着江道秋的肩膀。
“靈溟代表着什麼呢？”
江道秋學着他也裝作一副激動的模樣。
“靈溟的開啓代表你可以升到很高的境界！”
“很高的境界有多高？”
“衆人仰望的高度！”
“那至少也得三四樓那麼高了吧？”
……
墨庭濟神色一頓，終於發現事情的有些不對勁，二人行爲逐漸朝着出格的方向策馬奔騰，這才收拾好心情，在江道秋頭上狠狠的敲了下。
“這個問題很嚴重，江道秋你給老夫嚴肅一些！”
腦袋上捱了一下，頓時縮了縮脖子。
看着恢復威嚴狀態的墨庭濟心中暗笑，這纔是淘沙院讓人敬畏的上位者姿態嘛。
隱藏起玩世不恭的態度，臉上浮現正色。
墨庭濟神色陰晴不定，又盯着江道秋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雖然非常小，但你體內形成的旋渦確實是靈溟。”
“而這靈溟是九階靈妄境進階至明玄境時纔會在體內生成，換句話說，只有體內形成靈溟纔有機會進入明玄境。”
“你只有三階靈動，竟然可以形成靈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情況。“
“那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江道秋只關心這突然形成的靈溟會不會影響之後的修行。
墨庭濟卻一臉凝重，沉思片刻說出三個江道秋最不願意聽到的字。
“不知道。”
說了這麼半天，最後得出這樣的結果，不免有些失望，原來墨長老也存在知識盲區啊，那隻能在之後修煉中慢慢摸索了。
不過您這看怪胎的眼神能不能稍加掩飾一番啊，能別這麼露骨的盯視自己嗎，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
稍有不快的心情隨風飄散，事已至此除了安心接受，其他情緒並沒有任何幫助。
勁風掃過藥園，乾枯的乇靈草再也抵擋不住，紛紛碎裂隨其飄向遠方，二人的衣袂也發出嘩嘩的響動。
“雖然之前沒有先例，但應該不是壞事。”
江道秋只是平靜的點頭，突如其來的寵辱不驚讓墨庭濟有些意外。
“不過……”
江道秋心中浮現出苦笑，就知道還有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