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道秋坐在這可愛女子身邊的唯一感受。
但是女子對自己並不冷漠，彷彿只是對命運的一種妥協。
旁邊的幾個女子見殿內再無一名修者站立，一言不發的起身，垂着頭默默的從殿門走出去。
沒有人選也不用這樣垂頭喪氣吧？江道秋看着幾位離去的背影，濃濃的哀怨飄蕩在她們周圍。
“今日選不中會對你們產生什麼不利的後果嗎？”
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不如直接問當事人了，江道秋轉過頭指了指離去的身影問詢道。
女子眼神很複雜，有替她們感到惋惜的神態又有替她們慶幸光芒，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江道秋的問題。
“這位師兄，我叫凌柔，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凌柔佯裝出甜甜的微笑，身體卻始終保持在個人距離上。
江道秋並未在意，反而覺得很舒服，兩人本來就不相識，這樣的距離恰到好處。
不過放眼望去，認可江道秋想法的幾乎沒有，大多數都是把他的想法揉成一團踩在腳下，讓其與地面親密摩擦，然後咯出一口濃痰吐在上面，然後藉着濃烈的氣氛對着旁邊絕色容顏或摟或抱，或上下其手。
“你可以叫我阿秋。”
江道秋順手拿起一塊糕點，翻轉着看了看，才放進嘴中。
“嗯，妙啊……”
外皮酥脆，內層軟滑，黏而不稠，滿嘴的香甜中能感受一絲微鹹，濃郁卻不顯得油膩。
“這合歡宗的糕點倒是很不錯的。”
江道秋又拿起一塊放進嘴中。
凌柔有些愣神的看着江道秋，整個大殿也沒有幾人像他一樣，往年擺在桌上的這些糕點根本就沒有去動，頂多會喝上一些酒，不過喝不到半壇酒，就各自尋覓風花雪月之所了。
不過對方神態自若，風輕雲淡的樣子並不像裝出來了，拿起酒罈爲江道秋斟上一杯酒。
“阿秋師兄，請。”
江道秋倒也不客氣，喝完之後咂咂嘴。
“這酒雖然有些特色，但還差得遠呢。”
還未入口江道秋就已經知道這酒中混雜着其他的東西，這合歡宗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能想到以及想不到的地方全部加入這種起到催化作用的藥粉。
是生怕他們玩的不盡興嗎？這是準備徹底壓榨出身體的最後一絲能量吧。
大殿之內開始有人陸續離開，臉上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
面前的糕點已經吃了大半，壇中酒也沒剩下多少，江道秋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強烈的情緒。
凌柔臉上的驚奇難以掩蓋，當即有些不知所措，咬了咬牙，剛準備將身體靠近一些，見江道秋起身說道。
“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我這喫飽喝足，咱們也出去溜達溜達吧。”
凌柔隨即起身伴在江道秋身邊，走到大殿之外，江道秋腳步慢了些，凌柔也慢了些，最終二人停下了。
凌柔好奇的看向江道秋，卻發現對方正看着自己輕笑，暗想道，總算起了效果。
“凌柔修者，這裏是合歡宗。”
江道秋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凌柔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還是點點頭。
“凌柔修者在合歡宗修煉，自然是這裏的主人，你這主人既不說話也不指引，只跟隨在我身邊，卻又走的比我還要慢，我這客人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江道秋說完，凌柔終於明白其中意思，臉色微紅低聲說道。
隨即走到江道秋前方，心中卻在思忖，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被選中的一天，自己獨自走在前面會不會讓他覺得有些不悅。
走了片刻，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默默走到江道秋身邊準備用胳膊挽住，卻又有些躊躇。
江道秋覺得有些好笑。
做個凡人糾結也就罷了，都踏入修仙路了怎麼還如此糾結呢，隨即淡淡的說道。
“不用如此，凌柔修者前面帶路吧。”
輕嗯一聲，又重新走在前面，江道秋在她身後跟隨。
寂靜的夜裏逐漸傳來極爲和諧的聲響與發自肺腑的快樂。
二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凌柔終於停下腳步，打開一扇房門，隨即飄出一股更濃的香味。
看了看屋角擺放的兩盆乇靈草，江道秋心中暗笑。
凌柔不說話，江道秋也不開口，這尷尬的氣氛到底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進屋之後，凌柔並不理會江道秋，獨自坐在牀邊，臉躲藏在陰暗處，眼角卻一直注意着江道秋。
江道秋坐在桌邊，摸出酒與碗自斟自飲，臉上十分愜意。
凌柔從剛來就一直有些疑惑，爲什麼他一直表現出來的樣子與別人大大不同，自己這屋內雖沒有進來過男子，但是與那些師姐都是同樣的擺設。
往日聽那些師姐談起，那些修者在屋外時便會急不可待，還未等進入屋中便要互相纏綿在一起，即便自己一點吸引力沒有，那乇靈草呢？那酒呢？屋內的香囊呢？難道同樣失效了嗎？
耳邊若隱若現的聲音，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根本就沒有失效，只不過是眼前的男子有些特殊。
“公子爲何還不歇息？”
凌柔狠心站起身，爲了自己的修爲即便心中千萬種不情願也只能如此了，終於忍耐不住走到江道秋面前，作勢就要倒在江道秋懷裏。
誰知對方身形一閃，反倒是自己坐在椅子上，江道秋閃到自己對面。
“是不是凌柔哪裏讓阿秋師兄不開心了？”
凌柔小心翼翼的問詢，雖然能感受到對方的靈力，但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何種境界。
“凌柔修者很好啊，又陪我喫飯喝酒，又陪我閒逛，沒有任何地方得罪我。”
“那師兄還是早些歇息吧，夜色已經濃了。”
凌柔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對方不僅實力強悍，對自己也十分客氣。
“歇息呢，不着急，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師兄請問。”
這個叫凌柔的女子是二階靈依境界，不過從靈念反饋的感覺來看，她體內的靈力有些問題，但具體這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卻又難以說明。
江道秋沉思片刻開口道。
“把你的左手放在桌子上。”
雖然不明白阿秋師兄要做什麼，凌柔還是順從的將手放在桌上，但看到他好像要抓自己手腕，臉上分明帶着期待與不安，但看到只不過是將兩根手指放在手腕上，臉上又帶着失望。
片刻後，江道秋終於知道剛纔爲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感覺了，她體內的靈脈存在很多處淤阻，就像晚高峯的主環路，神色有些凝重的開口問詢。
“合歡宗的長老知道你體內靈脈淤阻嗎？”
凌柔低垂的頭終於猛地擡起，秋水般的眸子裏浮現出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