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虛空扭曲變形,而後範圍逐漸擴大,似被人強行扯開一道口子,兩道身影緩步踏出,俯視豫恆府這片大地,嘴角彎出的弧度充滿不屑。
“南宮師兄,真想不透師尊他老人家是何意圖,派咱們來豫恆府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汪野撇撇嘴,來時已有三分不悅,遇到這種鬼天氣,心中的鬱悶更加濃郁。
“汪師弟不要抱怨,師尊派咱們來協助,肯定有他老人家的深意。”話雖然這麼說,南宮舉眼底的蔑視與漠然卻比汪野還要濃烈。
“爛泥糊不上牆,這裏的宗門再怎麼協助,也是差勁的很!”
轟隆的雷鳴彷彿讓汪野的心情更加不爽,抽出手中玄器寶劍,寒光閃耀與雷電不遑多讓。
巨大的劍芒飛向蒼穹,連續的轟鳴炸響,烏雲竟然淡了幾分。
二人向着雲武宗的方向踏空而行,耳畔突然傳來嘈雜慌亂的聲音。
原來是一艘出航的漁船,由於風浪太大導致桅杆斷裂船身破損,船員不顧生命安危,冒險修補風浪中越來越大的破損。
南宮舉停下腳步,毫無表情的看着死亡邊緣掙扎中的普通人。
“南宮師兄怎麼了?”
汪野順着南宮舉的目光向下看去,臉上除了漠然只有玩味。
“一羣螻蟻罷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螻蟻亦是生命。”
南宮舉變掌爲拳,漁船連風浪都無法承受,又怎能抵抗這充滿狂暴靈力一拳,漁船瞬間轟成碎渣,包括漁船上的百餘條性命。
“看他們在死亡邊緣掙扎,不如直接痛快的送他們一程。”
南宮舉冷靜的令人髮指,剛踏入豫恆府就有百餘個家庭因爲他變的支離破碎。
“還是南宮師兄做事體貼,師弟還要多加學習。”
汪野看到不遠處的在風雨中飄搖的幾艘漁船,雙眸不由自主的閃爍着邪意的光芒。
風雨過後,東望海的這片區域深藍中滲透着一縷鮮紅,無數漁船碎片慢慢飄向岸邊。
雲武宗內。
姚永霄率領所有門主以及長老,擺下最高規格的接待禮儀。
“兩位上仙修者不遠萬里來我雲武宗,實乃是我雲武宗一大幸事!”
姚永霄的修爲比汪野高上一境,雖然與南宮舉不相上下,但態度卻無比恭敬。
兩人甚至沒有感覺出一絲不妥,理所應當的坐在上座,向着姚永霄擺擺手。
“姚宗主客氣了,我二人乃是奉師尊之命,前來協助貴宗而已。”
姚永霄笑容可掬的拿出兩個乾坤袋,分別放在二人面前。
“略備薄禮,還望兩位上仙莫要推辭。”
汪野翹了翹眉毛,輕輕觸碰便知曉裏面的東西,嘴角擠出一抹譏笑的意味。
豫恆府果然是彈丸之地,薄禮也確實夠薄,區區二十萬下品靈石,若不是師尊有命,這乾坤袋就直接甩在姚永霄的臉上了。
“不知姚宗主何事所擾?”
南宮舉儘量表現的平易近人,不過骨子的傲氣卻騙不了人,莫說豫恆府,即便元陽府的同輩之中,也幾乎沒有他看的起的修者。
抓緊把這裏的事情解決,也好回去向師尊覆命。
姚永霄向着旁邊揮揮手,候在一旁的四位身條勻稱,長相不俗的女子身姿搖曳的走上前來。
“好生服侍上仙,姚某就不打擾了。”
徐步後退,輕輕掩上房門,諂媚的笑容轉身後變的陰森可怖。
秋道人,好日子你可能要掰着手指頭過了。
四十萬下品靈石換取一個滅掉威脅到雲武宗根基的秋道人,簡直太划算了。
將其誅殺後,雲武宗自然名聲大噪,趁着機會再推出元陽府的暗中支持,勢必成爲豫恆府當世第一宗門!
什麼丹盟、豫恆府主全是狗屁,你們不是全都置身之外嗎?
今後一個個全部臣服在我姚永霄的腳下!
聽到身後的嬉笑聲,姚永霄的笑意又增添一絲扭曲。
元陽府,玉心宮。
“夏長老,屬下已成查明巨大靈力波動的所在,是太蓬山的青蠱堂。”
聽完稟報夏綾珠目光閃爍,青蠱堂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幹什麼?
最近沒有任何福地洞天開啓的消息,這股暗流到底涌動到了何處?
“屬下無意間發現,星樞劍宗與青蠱堂來往密切,司空儒多次出入青蠱堂。”
聽到司空儒的名字,夏綾珠左手無名指翠綠色戒指突然浮現異樣的波動。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繼續祕密探查。”
揮揮手把長老打發下去,意念微動,蒼牧的靈魄出現在面前。
“你怎麼了?”夏綾珠眼眸浮現出關切的光芒。
“只是突然聽到好兄弟的名字,內心有些激動。”
蒼牧笑的很滄桑,這種說辭怎麼可能騙的過夏綾珠。
“你還要騙我嗎?”
蒼牧看着夏綾珠許久,才緩緩嘆出一口氣,虛無的手指在夏綾珠臉上輕輕撫摸。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聽到這樣的話語,夏綾珠心中已有幾分猜測。
當年蒼牧失蹤的莫名其妙,而這個司空儒可以算當時他最好的朋友。
表面上信誓旦旦的不找到蒼牧誓不罷休,只一年時間就輕描淡寫的放棄了。
看到夏綾珠點頭,蒼牧才緩緩講述起當年的情形。
意氣風發的兩位異姓兄弟,誓言要踏遍元陽府所有的福地洞天。
有這樣的豪言壯語,自然是因爲兩人實力非凡,只不過千餘歲就踏入了入聖境界。
終於,二人遇到此生最大的危機,其內的機緣也足以改變現狀。
耗盡所有手段,勉強成功進入核心地帶,之前便定下約定,所有的資源全部平分。
但這次司空儒食言了。
二人同時接受傳承,這次的機緣難以想象的玄妙,司空儒對於境界提升的渴望超出了一切。
他秉承的人生信條,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所以強行從機緣中脫離出來,只猶豫了一息便對着蒼牧下手,若沒有護身法寶擋住致命一擊,當時的蒼牧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數百年的情誼卻抵不過一處傳承機緣,想想既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