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一直有丹藥運轉,所以並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傷勢也基本復原。
“江,江大人?”
烏鬼鯤呆呆的看着江道秋。
又見到他身邊的泉先琉芸, 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泉先景妍被泉先浪抓走了,你被江大哥所救。”
泉先琉芸拽了拽烏鬼鯤的觸手,彷彿對其柔韌度很滿意。
烏鬼鯤神色黯淡,他想讓江道秋去救泉先景妍。
但明白這個要求太過分,若真要提出來,連他都覺得自己卑劣。
“江大人又救我一次,我卻無以爲報……”
江道秋指着泉先琉芸。
“你就在這裏陪着她玩吧,這輩子能不能回東望海,那要看天時、地利與人和。”
烏鬼鯤沒有奢望過回東望海,匍匐在地上順從的點頭。
他的使命在替泉先景妍擋住致命攻擊那一刻完成,無形契約已經斬斷。
從今以後,他不虧欠泉先景妍任何東西。
泉先景妍的死活也與他沒有太大關係。
他的命是江道秋所救,如果可能他會與江道秋簽訂契約。
不過烏鬼鯤族內沒有這樣的先例。
泉先琉芸可比泉先景妍好伺候多了。
只相處幾日,一鯤一鮫就成爲了朋友。
獨自坐在亭內品茶。
清風徐徐,水波盪漾。
江道秋總要擠出時間來感受生活。
天際劃過流光。
嘴角彎了彎,將傳音符接住,裏面傳來福疊的聲音。
夏銘皎想回元陽府看看。
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夏家到底怎樣了。
縱使花應昌死了,花家也必須要去一趟。
收好茶具,亭內留下一道虛影,本體已飛遁萬里之外。
再一次踏上元陽府,夏銘皎唏噓不已。
指着風景秀麗之處,解釋給身旁的福疊聽。
此時的兩人不像分離多年未見。
很像是朝夕相處的母子,臉上洋溢着幸福。
三人直奔花家而去。
衆族老見到江道秋就像老鼠見到貓。
雖不至於瑟瑟發抖,但一個個都恭敬的低着頭,姿態放得十分低。
“江道秋不會又來找麻煩吧?”
“我聽說在豫恆府,他親手殺了宸星殿的商瀾長老。”
“應該不會吧……”
回答的聲音模棱兩可,甚至有些怯弱。
“聽說不僅宸星殿在場。”
“玉心宮、鴻駿洞,包括其他巔峯宗門全都去了豫恆府。”
“宸星殿宗主玉元恩,親眼看着江道秋打死商瀾長老。”
“不僅沒有幹掉江道秋,還拉攏他成爲供奉長老。”
“真有這事?”
一個聲音很懷疑。
“靠!你消息怎如此閉塞?”
餘光看去,原來是這兩日剛出關的一位族老。
栩栩如生的詳述早已傳遍元陽府的驚天消息。
“江道秋怎麼又把聖子帶回花家?”
“難不成他突發善心,要把聖子留在花家?”
“看他舉止倒沒有怒意,或許可能。”
“他身邊那女子你們覺得是不是眼熟呢?”
“確實有幾分熟悉,不過記不清在哪裏見過。”
衆族老暗中傳音,思索江道秋前來的目的。
花無情見到福疊很激動。
前些日子因爲花程雪去了豫恆府,但只敢遠遠的看着福疊。
他同樣不知曉江道秋目的,不過餘光瞟到到夏銘皎時。
突然心臟像被人大力捏住,周身一震。
“你,你,你是夏銘皎?”
聲音顫抖,連同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哼,我就是夏銘皎。”
衆族老這才反應過來。
夏銘皎?那她豈不是花應榮的道侶,夏家之人!
鴉雀無聲,連呼吸幾乎也要停止,肅殺的風緩緩吹過。
衆人只覺腳底升騰起巨大寒意,瞬間傳遍了全身。
花家完了!
花無情心中哀嘆,沉默許久,向着夏銘皎躬身一拜。
他是花家老祖,即便見到夏家現任家主,也不用如此大禮。
之所以這樣,是他心中有愧。
“當年的事,的確是花家錯了,若你想報仇,我絕不還手。”
神色萎靡,指了指在場的族老。
“但請你高擡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夏銘皎目光冰冷,卻沒有動手,毫無感情的甩出一句。
“我的確很想復仇,不過花應昌已經死在你的手中。”
“今日不過是拿回屬於我疊兒的東西。”
衆人等待夏銘皎的價碼,卻得到一個名字。
“三暮寶雲閣。”
花無情臉色微變,隨即呼出一口氣。
“老夫絕非不捨,不過現在讓福疊踏入三暮寶雲閣是不是太早了?”
三暮寶雲閣與安家宿雲古樓功效相同。
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機緣傳承,其內自然也有着花家上古前輩的神念。
踏入其內至少要逆魄大成之上,福疊只有合達小成境,進入無異於送死。
雖然福疊不認花家,但他骨子裏畢竟流淌着花家血脈。
況且江道秋也曾表示,達到冰點的關係或許有緩和的餘地。
花無情也是設身處地的爲福疊着想。
“你只管開啓,我自然有方法讓福疊得到傳承。”
夏銘皎彷彿看出花無情的真情實意,臉色稍有緩和,不過言語依然冰冷。
與其他幾人交換眼神。
既然夏銘皎這個當母親的點頭了,他們若是阻止,只會讓關係更加惡化。
“既然如此,那明日清晨開啓三暮寶雲閣。”
花無情請三人在花家歇息一晚。
夏銘皎並未理會,帶上福疊轉身離去。
江道秋面色如常的點點頭:“明日再來。”
花家族老很不爽夏銘皎的態度。
但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是花家有錯在先。
花無情卻從中看到些許希望。
夏銘皎真心爲福疊好,他又何嘗不是呢?
或許明日便是拐點,畢竟三暮寶雲閣又不是隻能進入一次。
接觸的越頻繁,關係纔有可能在暗中慢慢變好。
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花無情眼眸閃爍明亮的光芒。
眉宇間的愁緒消融了幾絲。
夏綾珠見到夏銘皎十分意外,兩人已有百餘年未見,兒時相處的快樂重新縈繞在心頭。
花家與夏銘皎的恩仇,夏綾珠並不知曉。
所以被問及這麼多年去哪裏了?
連她道侶都沒見過,怎麼突然蹦出來個兒子?
夏銘皎只說被奸人所害。
道侶也死在仇家手中,這麼多年一直追查,終於大仇得報。
兩人促膝長談,福疊在一旁陪着。
也沒江道秋什麼事,隨便找個藉口出來賞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