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看了看左右，喊了一聲：“祖母。”
姜老夫人擺擺手讓人都退下，還叮囑杜鵑她們幾個守着點，不要讓人來打擾了他們祖孫說話。
等人都退出去了，季琛纔開口說道：“祖母，陛下招我進宮是因爲祖父帶着大哥一起出兵抵禦外敵，兩人深入敵方，被人攔斷後路，現在陷入敵軍之中，生死不知。”
姜老夫人胸悶的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大兒子當年走的時候她就……
現在難道又要讓她送走自己丈夫和大孫子嗎？
定了定心神，看着滿臉擔心給自己捶背的嫡孫，姜老夫人沉聲問道：“陛下這是想要你去接管季家軍？”
季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哪裏會那麼放心讓我去接管南防大權，不過是想着從我這裏探尋祖父手上的虎符是否有遣忠僕送回京。因爲根據陛下講的時間段，祖父如果真有安排，那差不多南地該有人過來了。”
姜老夫人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哼，趙家這做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祖母……”
“皇帝年紀大了，猜疑心倒是反而越發重了。”姜老夫人說着就忍不住冷笑，跟她一代人，孫子都可以上位了，老皇帝可不就是越發疑心，一個人只怕夜裏都睡不好，生怕哪個兒子孫子想要謀朝篡位，更何況是手握軍權還在軍中很有威望的自家人。
封地在南方，而他們季家卻一直留在京城生活不就說明了很多問題嘛。
姜老夫人往後靠了靠，閉上眼，良久，半睜開眼嗯了一聲：“你祖父跟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要相信他們會平安歸來。就是軍中既然出現了叛徒內賊，這個事情就不得不防了。皇帝可有準許你離京？”
季琛輕輕搖搖頭。
姜老夫人反過來拍了拍他的手：“放心，他有生之年應該是不會動季家的，畢竟季家已經三代了都住在京城，你們也都是在京城長大的，說實話就是讓你們回南嶺，你們只怕也過不慣。”
“祖母……”
看着偏文弱的嫡孫，姜老夫人心中也不無痛苦，爲了避免皇家猜忌，嫡孫一直留在京城，而且棄武從文。
自己的次子明明是武學天才，但是硬生生的讓他走了文人之路，最後就在鴻臚寺任少卿一職，卻是生生折了他上戰場的心。
現在看來，除非季家甘心直接放棄軍權，放棄掌兵且自甘墮落，家中子弟均是紈絝，要不然無論怎麼樣皇帝都無法安心的。
就這樣的皇帝，自己丈夫，還將他當做幼時玩伴，真心對待，爲他守江山……
“這個事情就先不要給你母親他們說了，免得他們跟着憂心。”
“是，祖母。”
看着季琛滿臉疲憊的樣子，顯然是昨夜就沒有歇息好：“你也快回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這裏的天還塌不下來。”
這邊的事情姜婼琬自然不清楚，說句不好聽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季家是靠什麼營生過日子的。
護國公…
這個名頭其實就很有講究，姜婼琬想季家應該是跟軍隊有關的，沒有軍權怎麼護國？
可是季琛那文弱書生的模樣，哪裏有一點是像能上戰場的樣子啊？
書中好像是有說皇帝最後駕崩，最後是靖王還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登基了？
看書不認真，大段大段跳着看的結果現在就出來了，真是一點都不美好。
“姑娘在想什麼？茶水可是太燙了？”
姜婼琬搖搖頭：“沒有，海棠姐姐泡得剛剛好，我這是第一次喝白茶，覺得回味很甘甜，很香很好喝。”
“姑娘喜歡就好。”海棠笑着說：“老夫人那裏別的不多，各種茶是一點都不少。老夫人年歲上去之後就不怎麼愛喝綠茶白茶了。”
姜婼琬點點頭：“哦，那姑奶奶那裏的白茶我可得好好打打主意了。”
海棠(???)，原本還以爲表姑娘會生氣呢，想不到……
表姑娘她脾氣真得挺好的。
喝着茶，看看詩心繡帕子，再跟海棠她們聊聊天，隨手翻兩頁遊記，姜婼琬覺得時間都靜了下來。
還以爲會一直這麼歲月靜好呢，想不到在姜老夫人主院的東跨院待着都能有人找她。
看着小丫頭送來的帖子，姜婼琬奇怪道：“這是給我的？”
“是，這是謝姑娘專門給表姑娘下的帖子，不過府上其他姑娘也有。”
“哦，知道了。”
姜婼琬拆開帖子，字體端正婉約，大體是謝晚婷親筆題字。
內容也很簡單，約她們四月十五去空山寺上香順便看桃花，因爲路程有點遠，還會在這裏借住一晚。
“海棠姐姐，空山寺的桃花很出名嗎？還是那裏的菩薩很靈驗？”
姜婼琬仔細想了想，之前好像是聽季琛說帶姜老夫人一起去空山寺上香的，所以空山寺一定很特別吧。
要不然怎麼書中女主和大炮灰都喜歡去那裏呢。
“表姑娘要去嗎？那邊的桃花婢子之前跟着老夫人出門的時候是見過的，漫山都是深深淺淺的粉，真得如同人間仙境。”
“你說得那麼好，自然是想要去看看的。不過到時候就看瑤表姐她們去不去吧，她們去，我自然跟着一起去，她們不去，我自然也沒辦法去啊。”
“姑娘說得也是，那婢子先去各位姑娘那裏問問？”
“辛苦海棠姐姐了。”
海棠離開之後，詩心也忍不住問：“姑娘，那謝家姑娘是誰？”
“世子表哥的未婚妻，順利的話以後就是季家二表嫂了。”
順利的話？
詩心忍不住想，難不成還能不順利？
既然是未婚妻了，那不就是已經定親了嘛，就這樣還能變嗎？
看出詩心的疑惑，不過姜婼琬沒猶豫多說。
畢竟這個事情誰知道呢，就她現在接觸看來，跟小說裏描寫的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劇情指不定早就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