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琬一瞬間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不是出問題了。

    讓詩心把碼頭買的喫的那些東西給還在客棧輪值的人員分一分,她就帶着弟弟直接上樓了,先把他送回房並叮囑:“早點洗洗睡了啊,屋子裏燈光暗,不許看書。”

    “好的,姐姐。”

    “好好休息,晚安。”

    給弟弟帶上門,她也轉身去了隔壁她的房間,只是站在門口忍不住朝着走道另外一邊看過去。

    也不過就是一眼的時間,她就推開門自己進屋了。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在絞乾頭髮的時候鼻間突然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藥香味,姜婼琬突然心有所感地說:“詩心,曉紅,你們也快點下去休息吧。我這不用留人,你們都住我隔壁,有事我喊大聲一點你們也能聽見。”

    “姑娘,我還是留下來吧。”詩心換了塊乾爽的布給她擦頭髮,又給她抹上了梔子香頭油養護頭髮。

    姜婼琬搖頭:“不用,你們今晚都好好睡一覺。”

    等房間裏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姜婼琬心臟開始怦怦加速跳動。

    姜婼琬定了定心神,才繞過屏風走到牀前,掀開簾帳,牀上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並沒有人,這倒是讓她稍稍鬆了口氣。

    繞到牀後,那已經是靠牆了,也根本塞不進人。

    但是明明還殘留有藥香啊,真奇怪,難道說在她們回來之前,他在這個屋待過留下的?

    “你是在找我嗎?”

    身後突然傳來幽幽的聲音,把姜婼琬嚇了一跳。

    轉過身,姜婼琬氣惱低聲呵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不知道嗎?還有,你怎麼藏到這個屋子裏來的?我之前看你回到你自己房間那邊了吧。”

    季琛捂着腰腹處,背依靠着衣櫃,輕笑道:“你倒是個聰明的,知道不能大聲。”

    “我勸你現在對我說話客氣點,要不然我大喊一聲,絕對會有人過來的,那時候你可就沒現在這麼好過了。”

    “你不會。”季琛很是篤定地說道,隨後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姜婼琬看過去,他深色的衣服隱隱透着溼潤,手指縫處好像有血色。

    “你應該是受傷了吧,在腳踏上躺下來,我幫你簡單處理一下。”

    季琛微微蹙眉,輕笑一聲,說:“嗯,我是受傷了,那你讓我這個傷員躺在腳踏那麼狹小又硬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啊。”

    “呵,沒趕你出去,你就得好好謝謝我的仁慈了。還囉裏吧嗦什麼,快點躺到腳榻上去,敢躺牀上,你看我會不會喊。”

    姜婼琬見他真乖乖平躺在腳踏上,小小的腳踏只能容納他大半個身體,看起來委委屈屈,甚至感覺有點點好笑。

    不過並沒有立馬就蹲下幫他處理傷口,而是繞過屏風將擺在桌子上的燈盞端了過來,放在牀頭的矮櫃上,才蹲下。

    “能自己解開衣服嗎?”

    季琛痛的直抽抽,鼻間縈繞着她身上的梔子香,好像又莫名撫平了他略微有點焦躁的情緒,淡淡道:“恐怕有點困難。”

    躺得很不舒服,本來剛纔躺下來就已經加速他傷口的崩裂了,現在更沒法了。

    姜婼琬點點頭:“藥總在身上吧?”

    如果沒有藥,她空間裏只有一些非常普通的治療風寒的藥丸,止痛的藥丸,還有就是南城藥鋪裏買到的非常普通的金瘡藥。

    哼,本姑娘穿越拿的可不是醫神系統。

    “有,就在我腰間的荷包裏。”

    給一個躺着的人怎麼脫衣服?

    姜婼琬選擇用剪刀。

    看到那巴掌長二指寬傷口的時候,姜婼琬差點要吐了啊,爲什麼上面還有一堆會蠕動的暗紅色的小蟲子啊?!

    “這些蟲子需要我幫你挑出來嗎?”

    “不用,這些都是南境那邊用來快速恢復傷口的蠱蟲,很昂貴的,我特意求來的。”

    如果不是靠着這些蟲子快速恢復傷口,只怕他此時都還在南境無辦法離開呢。

    “那我直接把藥粉撒在上面就好了?”

    “嗯。”

    藥粉撒上去之後,那些暗紅色的蟲子變得更活躍了,然後一條接着一條首尾相接纏繞在一起,然後蟲子的顏色逐漸變淡,讓傷口看起來瞬間恢復如初了一樣。

    但是看季琛的臉色,明明是在橘黃色的燭光下,卻顯得更加慘白了。

    額頭上更是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

    不用說,姜婼琬自己看着都覺得疼。

    起身倒了一杯溫白開,然後取了一枚止疼藥丸蹲下問道:“止疼藥能喫嗎?”

    季琛眼眸含笑地看向她擔憂地臉,擠出個聲音:“嗯。”

    將藥丸塞進他嘴裏,又給擡起他的頭給他餵了水,姜婼琬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跟趙燁煦去花街的人是誰?”

    季琛眨眨眼,沒說話。

    姜婼琬瞭然的哦了一聲,果然,這些權貴人家就會搞這些東西,幸虧她小說看得多,隨便想想就能明白了。

    “怎麼脫身的?”

    “就是回屋換身衣服就跟他出門了啊。”

    “哦。”姜婼琬的視線不由得看向那個大衣櫃,然後起身朝着那邊過去,甚至打開櫃門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結果看不出任何異常。

    顯然他們選擇住在這家客棧而不是對面看着更豪華更新的酒樓是有緣故的。

    “趙燁煦不是紈絝子弟嗎?”

    季琛眨眨眼,好像是止疼藥丸已經起效了,他用很低的聲音說:“我也是啊。”

    “呵,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隨後姜婼琬又從放在外面的箱子裏取出一身今天新買的男款衣衫給放在牀邊櫃上:“你要是不痛了,可以穿這身衣服,是祁縣這邊最新流行的款式。你換下來的衣服放着我會處理掉的。”

    說完,她吹滅了的燭火,然後跨過季琛直接上牀躺着。

    沒過多久,季琛就聽到牀上傳來的綿長的呼吸聲,這丫頭是不是太心大了一點啊,牀邊就有一個男子躺着呢,她竟然就那麼安然入睡了?!

    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還是說太相信我了啊?!

    其實姜婼琬這一晚上逛街逛得身累,再加上給季琛處理傷口,想一些相關的事情,最後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麼快就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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