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小福寶開掛了 >第93章 不是池中物
    “魚魚是誰?”宋八齊不解。

    宋三順趕緊接話:“是小孩子胡扯,您別當真。”

    狗蛋卻在一旁舉手道:“魚魚是長安做夢夢到的師父。”

    宋八齊笑了,以爲是小孩子臆想,也沒當真。

    牛車趕回宋家村時,天色依然大亮。

    路過新宅時,就見一襲素色長袍的小少年站在門口,朝長安望來。

    “宋三叔,你們回來啦?”他微笑着跟宋三順打招呼,又朝宋八齊與宋老六、宋酉點個頭。

    宋三順頷首:“回來了。”

    寒暄間,牛車緩緩駛離。

    陸景州目送他們遠去,好一會兒才轉回屋裏,拿起一本書冊。

    他的乳母方氏跟丈夫馮山對視一眼,退回竈房,邊理菜邊低聲道:“你說二郎這是怎麼了?非要千里迢迢跑到這窮鄉僻壤來?還跟老爺謊稱他與先生外出遊學,這是遊學嗎?”

    原先二少爺打算在縣城買個小宅子暫住,結果看到太平鄉有房產出售,臨時改了主意,一定要買下這處宅子。

    現在可好,二公子來到此地後,不僅不怎麼讀書,還修習起武藝來。

    餘下時間又教導一名農家子,誓要將其培養成秀才,唉,他自己還不是秀才呢。

    馮山沉思一會兒,嘆口氣:“我估摸,二郎來此也是爲了避開大公子的風頭。”

    二公子雖是庶出,但自小聰慧,連夫子都誇讚他是難得的奇才,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老爺便經常拿他激勵大公子,結果遭到大夫人的不滿。

    去年春天,十歲的二公子與十四歲的大公子一起報考縣試,可在臨考前忽然喫壞東西,又吐又拉,還大病了一場,因此錯過考試。

    病好後,二公子沉默很多,還向學堂夫子告了長假,揣着戶帖四處遊逛。

    馮山知道,自家少爺並不是單純閒逛,而是用私房錢做起了買賣。

    沒幾個月,陸景州靠出售字畫,將手裏的五十兩現銀增至數百兩。

    之後他一路來到安陽府靈丘縣,決定在靈丘暫住。

    馮山以爲他心血來潮,過陣子就回去,結果二公子回清州府過完年再次回來,並打算在此常住下去。

    方嬤嬤思忖一會兒,想起府中那位大夫人的做派,輕嘆道:“唉,也難怪二公子不願待在府裏,太出挑免不得遭人眼,只是他年紀還這般小,出來容易回去就難了。”

    別的庶子巴不得一輩子住府裏不分出來,她家二公子倒好,自己跑出來不說,還住到鳥不拉屎的鄉間。

    馮山對二公子信心滿滿:“咱們二公子不是池中物,他出來也好,趕明兒悄悄考個功名再回去不遲,到那時,大夫人就不敢動他了。”

    這話方嬤嬤贊同:“確實,這些日子也不見他生病了,我瞧二公子比在府裏時胖了很多,人也長高了,等閒下來我還得重新給他做兩身衣裳呢。”

    在府中的時候,二公子三天兩頭的鬧肚子,小小年紀腸胃極其虛弱。

    自從出府後,竟然啥毛病沒有了,即便他喫點難以克化的食物,也沒有異常。

    方嬤嬤心裏明鏡似的,但不好說什麼,唯有加倍小心伺候。

    夫妻倆沉默片刻,方嬤嬤忽然想起打井的事,問丈夫:“二公子不是要打井的麼,怎麼又不打了?”

    馮山:“二公子說宋三順家井水不錯,喫水去他家挑就行,而且咱門口不遠處還有個大水塘,洗洗涮涮方便的很,無需在家裏打井,免得夏日裏蚊蟲多。”

    方嫲嫲伸頭看一眼院子,“二公子說的不錯,這處院子不大,再打個井的話,走路都不方便。”

    兩人閒聊一陣子,洗鍋燒飯。

    正屋內,陸景州半倚在窗邊,手執書冊卻並沒看進去。

    他腦海一直想着前世的事情。

    天和二年秋季,安陽府大旱,爆發流民潮,全部涌向周邊州府,使得地方百姓與之發生衝突,死傷不少人。

    他記得,那年自己的父親被言官彈劾,受到皇帝申斥,差一點就丟了官。

    而今世自己來到安陽府,還在災情最嚴重的靈丘縣居住,卻並沒發現多少人逃田。

    或許有幾個,但絕對不多,不像前世那般,整個鄉的農人舉家逃亡。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這裏地下水豐沛,人們積極自救,雖沒從困境中解脫,但已經能夠活命了。

    看樣子,自己去年悄悄寄給靈丘縣知縣的建議他採納了,還將號召全縣百姓打井的事付諸行動。

    只是,自己一直沒機會彌補上輩子對長安的虧欠。

    那孩子對自己的示好一點不接納,也不怎麼跟他說話。

    自己已經住在這裏好幾個月,還指導吳重樓學習,長安看自己的眼神卻依然陌生。

    “二公子,暮食好了。”方嬤嬤在竈房門口叫道。

    她久住鄉間,將嗓門都練大了,現在直接站門口吆喝。

    陸景州應一聲,收起書冊去用飯。

    方嬤嬤做了一碟韭菜炒雞蛋,一碟糖醋蘿蔔絲,一碟炒芹菜。

    熬了一罐子濃稠的米粥,還有烙的發麪餅。

    三人在此也不講究什麼主僕不同桌,一起圍坐小方桌旁喫飯。

    當然,陸景州先動筷子夾了菜,方嫲嫲夫妻這纔跟着喫起來。

    翌日。

    長安剛喫完朝食,就拉着嬸嬸出門割草。

    她昨晚跟小金魚學會好幾種草編,正要編幾個試一試。

    白花花與大黑跟着小主人出來,在野外撒歡,花花也邁着穩健步子跟在長安身後。

    “你要割什麼草?”吳氏問。

    長安轉着小腦袋四下看:“什麼草都行,只要長得長。”

    即便是狗尾巴草也一樣,將它葉片與長莖擱在熱水裏泡一下,就很有韌性了。

    吳氏有數了,割了一堆蒲草與馬絆草,還有狗尾巴草,捆成一堆揹回家。

    宋家村範圍內,被那一場暴雨滋潤後,草木飛長,就連挖空的蘆葦蕩都長出很多小苗。

    經過十幾天的生長,蘆葦苗已經長至半人高,相信再過一段日子,就能採摘蘆葦葉包糉子了。

    那些野草更不用說,全都發瘋般生長,像被人催了肥,綠油油肥嫩嫩,她家大鵝可喜歡吃了。

    長安回到家,與嬸嬸一起將能編制的草撿到一邊晾着,不能做草編的都抱給後院的大鵝喫。

    如今一隻母鵝已經開始生蛋,但幾天才生一隻。

    長安沒打算喫鵝蛋,她想讓大鵝孵出一羣小鵝來,然後將它們放到院子外頭喫草,等小鵝長大自己就有鵝肉喫啦。

    “哎呦!他三嬸,快去看看吧!那老虔婆一家又回來啦!”

    錢嫂子跑了來,拉起吳氏,邊往外走邊笑道:“你可沒瞧見吶,一家子糟踐的像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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