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長安此行的目的就是看海,自然不反對跟漁船出海。

    如今海船技術非常精密,朝廷設置大型造船廠,分別在京城淮安福州川蜀等地,平均每年能製造出五百多艘海船。

    所以現在海外貿易盛行,有很多巨賈就是靠販賣絲綢茶葉與瓷器去南洋等地,再從南洋帶回珍珠與寶石發了財。

    第二天,長安與妹妹長寧換上男子的短打,外罩一件長衫,頭髮也綁成少年裝束,與叔叔宋三順、趙淵張堯幾個來到海灣碼頭。

    碼頭的水港內停着幾艘海船,最大的長度達三丈,有二十來個水手在上頭。

    船老大朝陸景州抱拳:“大人,都已準備妥當,請上船。”

    陸景州點頭,率先上了最大的海船。

    長寧緊張無比,抓緊姐姐的衣袖慢慢踏上舢板。

    待所有人都上了船,船隻起錨。

    駛出海港後,成羣的海鷗便跟了過來。

    長寧手裏拿了一隻饅頭,掰下一塊用力丟了出去。

    海鷗們尖叫着飛過去爭搶。

    長寧哈哈大笑,不一會兒就用掉三隻饅頭。

    “喂!你再這麼喂下去,咱們都要餓肚子了。”張堯看不慣長寧這般糟踐乾糧,忍不住抱怨。

    長寧吐吐舌頭,只好縮回伸向乾糧的手。

    隨着船隻駛入大海,後方的海岸漸漸看不見。

    長安與妹妹立在甲板上,望着一望無際的海水,只覺得沒由來的心悸。

    “哇哇!有大魚!”妹妹大聲叫喊:“一!二!三!三條!不對,是四條!”

    一名水手笑道:“那是海豚。”

    長安也看到了,幾條海豚互相追逐,不時躍出海面。

    目光追隨着那些歡快的海豚,她忽然生出也想與它們一起遊弋的衝動。

    若是小金魚進入大海,或許也像這些海豚一樣歡快吧?

    這時,船伕們開始下網撈魚。

    一網下去,他們竟拖上來不少沙丁魚。

    這種魚就是被海豚們驅逐過來的,正好便宜了漁夫。

    船員們高興壞了,趕緊又撒網。

    沒多久,船艙內便堆滿兩尺長的沙丁魚。

    “今日真是海神娘娘保佑啊!”船長笑着對陸景州道:“往常若要捕獲這麼多魚,得再往前行駛半日功夫纔行。”

    陸景州笑笑,問:“這片水域有高麗的船隻來往嗎?”

    “有的,大都是海商,也有一部分是海匪。”

    船長道:“海匪們都是那種小船,看到咱們漁船就像蒼蠅見到肉一般圍過來。咱們很多漁船就是這麼被人奪走的。”

    陸景州蹙眉。

    沿海一帶經常有倭匪與高麗棒子前來騷擾,他們狡詐狠毒,經常屠村搶奪糧食與財物。

    即便有海防也禁不住那些神出鬼沒的蠻夷。

    “哇哇哇!這麼大的海蝦!”長寧見撈上來的魚裏有一隻巨大的海蝦,趕緊拉着姐姐觀看。

    張堯笑道:“海里的蝦都長這麼大麼?會不會成精了?我都不敢喫它們了。”

趙淵:“成什麼精?你若是看到三間屋子那樣大的鯨魚,豈不驚掉下巴?”

    “哪裏有三間屋子大的鯨魚?”

    張堯踮起腳尖張望,忽然指着七八隻小船道:“那個是什麼?這麼小的船也敢進大海?”

    船長也望見那些船,大喝一聲:“趕緊收網!有海盜!”

    船伕們立刻緊張起來,火速收起剛放下去的漁網,然後搖擼開船。

    但小船的速度比大船快,眼看他們將大船圍上。

    陸景州讓長安等人進船艙,自己帶着幾名護衛拉弓準備射箭。

    船長趕緊阻攔:“不可啊!咱們一旦動了刀劍,就得將他們全都殺死,一旦逃走一人,往後咱們出海,就可能遭遇他們瘋狂的報復。”

    “那就將他們全都殺了。”宋三順從挎包內取出一把火器,子彈上膛,瞄準最遠的小船。

    船長驚呆:“他們這麼多船,一旦逃走一兩個咱們肯定追不上,哪裏能將他們全都殺了?”

    陸景州也看出來了,海匪們有兩艘小船一左一右停在遠處觀望,估計就是在望風,一旦發現不對肯定會往兩個不同方向逃走。

    “你說怎麼辦?任由他們上船劫掠?”趙淵不滿道。

    他也從隨身包包裏取出一把火器,裝上火彈後,嚴陣以待。

    船長幽怨道:“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可咱們反抗得了一時,卻不能反抗一世。咱們每天與海打交道,難免下次不會再遇見他們,倘若遇到,咱們離死也不遠了。”

    陸景州無語。

    轉身吩咐侍衛:“弓箭準備!等我命令一齊發射!”

    “是!”侍衛們異口同聲答應,拉弓引箭,將箭頭對準逼近的海匪。

    船長見勸不動這位大人,萬般無奈,只得吩咐船員取出弓箭與武器,確保不放走一人。

    海盜們越來越近,長安幾乎能看清他們臉上的鬍鬚,手中的尖刀,以及傳來的猖狂笑聲。

    他們大聲嚷嚷着聽不懂的話語,似乎大漁船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趙淵舉起火器,與宋三順一邊一個瞄準兩艘最遠的船隻。

    幾隻小船緊緊貼住大船,有人直接朝船上甩出一個鐵耙,鐵耙上繫着繩索,幾人拉住繩索就想往大船上爬。

    “放!”陸景州大喝一聲,幾名護衛手裏的箭矢便飛射出去。

    宋三順與趙淵手裏的火器也同時開火。

    剎那間,遠處兩艘小船上的人應聲倒下,跌進海里。

    正在爬船的海匪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上腦袋上已經中箭。

    隨着火器的連續巨響,遠處的兩艘小船上的人徹底沒影兒,這下海盜們這才害怕。

    有人跳上小船想逃走,但很快就被弓箭射穿。

    等一切歸於平靜後,船長都是懵的。

    望一眼宋三順與趙淵手裏的火器,他兩眼放光:“兄弟,你手裏這個火器賣嗎?我想買個防身。”

    “不賣。”宋三順一口拒接,將滾燙的火器放在桌上吹涼。

    船長遺憾地盯着火器看了好久,才吩咐船員們用桐油火把點燃小船。

    誰知小船一經點燃,又從小船一側燒出幾個沒死的海盜來。

    他們吱哇亂叫,像是求饒,又像是怒罵詛咒。

    長安望向那些人,腦海忽然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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