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帶着幾個民警又在召開刑偵組的圓桌會議,昨晚執勤的民警甲此時已經兩眼迷離。李成敲敲桌子,民警甲驚然坐起,拿起警帽拔腿就跑,被旁邊的人一把拽住,拉了回來。李成扶額,“最多再給大家一週時間,我不想我們這個案子還在待辦事項裏了,還聯繫不上馮志存嗎?”

    民警甲點頭,“手機電話一直關機,短信留言也沒人回覆。”

    李成說,“那就給那個裘媛打電話,讓她轉述馮志存,就說案情有了新進展,要求馮志存必須配合。”

    民警甲腹誹,“我可是聽說上次您把人給得罪了,我怎麼把這‘公民的義務’再強行給人家呢?”

    李成見民警甲不回話,隨即問道,“怎麼,有難度?”

    民警甲馬上回答,“確實有難度,畢竟不是直接傳喚,而是讓人家轉述,人要是不配合,我們也不能硬說人家妨礙公務不是?”

    李成想了想,“嗯,那你明天繼續聯繫馮志存,不行的話就指派人手去影視城那邊地毯式找人。”

    熟睡的囡囡絲毫不知道白日裏對自己如珠如寶的爸爸,又悄悄把她抱到小牀上。

    權策抱着親親老婆“疊完羅漢”,剛要“讓我們蕩起雙槳”,裘媛的手機就“嗡嗡嗡”在牀頭震了起來,裘媛啞着嗓子說,“等等,我接個電話。”

    權策抓着她的手不放,“不接,這個時候給打電話的,就該釘在十字架上。你又沒工作了,肯定不是工作的事兒,搞不好就是騷擾電話。”嘴巴湊到裘媛耳朵哄,“明天你們娘倆就又回京城了,你怎麼忍心呢?好老婆,一會兒就好,好不好?”

    一個小時後,饜足的權策滿臉抱歉的給裘媛倒了一杯水,將毓婷遞給裘媛,等裘媛喫下,又把杯子拿走。

    兩個人依偎着躺下,權策跟裘媛說,“你和囡囡回去之後,我也去醫院做結紮吧?”

    裘媛連忙轉頭看他,“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

    權策說,“你總吃藥終究對身體不好。”

    裘媛笑笑,“那一勞永逸不應該是不再有X生活嗎?”

    權策馬上支起身子,“裘媛,你是有什麼不滿意嗎?”

    裘媛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沒有,沒有,‘寶刀未老’。”

    這下權策更不願意了,“怎麼亂用成語,明明是‘青春永駐’。”

    權策躺下來用力擁着裘媛,“老婆,我們倆也人生過半了。我們應該珍惜每一天,我們不要再這麼兩地分居了吧。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說考慮考慮,有結果了嗎?”

    裘媛扒拉着推開枕在自己胸口的大腦袋,“等等吧。等我這邊的事兒結束,如果真是如咱們預料的那樣,我就只能弄個閒職呆着了。養家就得全靠你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不行我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見他又把腦袋湊過來,挼了一把他的頭髮說,“不行我就接受燕子的邀請,一起做個內衣品牌,我自己做模特。”

    權策一聽,當即就不幹了,“她可真能想。這個我絕對不同意。”說完還順手又揉捏一把,“這是我的”。

    裘媛扒拉開,“色痞。不過說真的,我們確實要好好規劃規劃。明天你看看能不能把你那些‘韭菜’都贖回吧,最近兩年是不是比你岳父的菜園子都純粹,我爸的菜園子好賴還能見到幾棵紅色的西紅柿呢。”

    劉燕醒來頭疼欲裂,發現身邊還有人。裴皓看老婆醒了,“怎麼頭不舒服?”

    裴皓說,“老婆兩天不見人影,我還能踏實的去上班嗎?”把手裏的書放到牀頭,幫她揉捏太陽穴。

    劉燕閉上眼睛,“對不起,耗子。讓你擔心了。”

    裴皓輕輕一笑,“開始跟我客氣了。咱們剛剛談戀愛的時候,你可從來不會對我說敬語,每天活力四射的像個沖天炮似的。現在也一樣,你在我這裏無論做什麼,永遠都可以理直氣壯。”

    劉燕轉身,輕輕抱住裴皓,“劉燕妮不是病死的,是受不了病魔和他老公的折磨,選擇了輕生。”

    裴皓輕輕環住她的肩膀,拍了拍,“方便和我說說嗎?我也可以做你的‘樹洞’。”

    劉燕又往裴皓懷裏蹭蹭,找個更舒服的姿勢,“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再接過案例,所以現在特別容易爲身邊人的事情觸動。”

    裴皓微微低頭輕嗅一下她的發頂,“累了?我們可以去芬蘭滑雪,你不是一直想去嗎?這次我們在那邊多待一些日子。”

    劉燕親親裴皓的胸口,“有你真好。”隨即又深深舒一口氣說,“其實是我自己太着相了而已,都是應劫而生的,誰的修行能是一帆風順呢?”

    李衛民看着病牀上滿頭繃帶,輸着點滴卻依然爛醉如泥的李慎,心中悔恨交加。年輕的時候忙於工作一心向上,忽視了對孩子的教育,這個孩子被他母親教養的稂不稂莠不莠,後繼無人的淒涼之感涌上心頭。想想如今自己鬢角霜白,馬上就要退下來了,死不甘心的怒火充斥心頭驅使他的手,狠狠甩在李慎臉上。

    李慎被他父親一個耳光從旖旎的美夢中抽醒,心中也是積攢了火氣。前前後後他已經一個星期聯繫不上喬豔豔了,可是他卻指揮不動眼前這個人的人手,他去報警,警察卻像對待精神病的犯人一樣,問東問西,只說會立案查找的,卻一直沒有采取行動。

    李慎騰坐起,拔掉針頭,掀被子跳下病牀,面部扭曲,雙手緊握而青筋密佈,他想還回去一巴掌,但是他不敢反抗,甚至連大聲回話都不敢。他頹廢的坐到地上,雙手無意識的撕扯頭上的繃帶。

    他這種癩狗扶不上牆的狀態深深的刺痛了李衛民的雙眼,李衛民這次是心手合一狠狠的甩了出去,應該是打在李慎的傷口上了,紗布一瞬間陰出鮮血。

    李衛民沒有再理會李慎,扭頭離開了病房。

    李瑩手裏夾着香菸,看見爺爺怒氣衝衝的走了,也沒有去病房看看自己那個爹是否還活着,轉身也離開了醫院。

    車上,王祕書看李衛民神色陰鷙,小心翼翼的問,“主任,要我聯繫左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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