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說的呢,原來是楊沉香那個王八蛋的外室呀。
你是怎麼好意思跑到我這個正經媳婦跟前,逼逼叨的?臉呢?
我不回孃家躲清淨,難道我還在鎮上當盲流嗎?
我跟楊沉香已經離婚了,你們有啥事兒,直接找他去。
咋地,柿子專挑軟的捏?感覺我好欺負唄?
我明確地告訴你們,楊沉香蹲大牢之前,老孃就跟他離婚了。
那就是個王八蛋,自從我嫁進他們老楊家,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不是捱揍就是在捱揍的路上。
楊沉香不是人,他家的那個老虔婆更不是人。
都是斷子絕孫的玩意,沒他媽的一個好東西。
好日子,我呸。
你們是真沒見過世面。只以爲到了公社裏住就是好日子?
楊沉香掙多少錢,老孃一分沒看着。
瞧見沒,老孃身上穿的這襖子,還是老孃當姑娘的時候穿的呢。
這些年,老孃喫的糧食,穿的衣裳,都是孃家給的。
別當老孃真不知道,你們來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不就是想找個背鍋的嗎?
楊沉香賣了你們大隊的孩子,現在人家爹孃找上門要賠償了,你們就想拿老孃頂缸。
還是你們想讓老孃掏錢,把那王八蛋給疏通出來?
我看你們是想屁喫。
老孃要是知道那王八蛋是個二手,呸,是個三手的貨,老孃嫁給他?不夠噁心的。
就那麼一個禿毛的刷走頭子(刷鍋用的,一般是高梁頭扎制而成,南方也有用竹子做的。),你們還當個好玩意呢,不嫌埋汰。
老孃是三媒六聘,經媒人介紹,得到國家法律同意結婚的。離婚也是經過政府批准的。
現在老孃跟那個王八犢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們來老孃這裏找事兒,是犯法的,知道嗎?
念在你們同樣是被欺騙的份兒上,老孃不跟你們計較,趕快滾蛋,
否則別怪老孃報公安,把你們都抓了。
怎麼的,難道說你們跟那王八蛋是一夥兒的,都是人販子,專門玩兒詐騙的?
這可不行,三哥,快去找大隊長借自行車去報案。
這有楊沉香的同夥……”
這鍋誰敢背?
聽到劉三牛的應和,跟着隋靜紅與楊沉香的二媳婦梁丹一起來的人,臉色大變。
趁着老劉家人不注意,直接先出了劉家的院子。
畢竟看熱鬧不犯法,你來找事兒,那就是犯法了。
梁丹很是嫉妒劉五丫,憑啥她能領結婚證,自己就不能呢?論長相,她自認爲不比劉五丫差。
論生兒子,她給楊沉香生了三個帶把兒的。
咋就不能領結婚證呢。此時看着劉五丫,眼睛裏像是淬了毒。
儼然一副被搶了男人的樣子,看着都扭曲。
“你少在那裏嚇唬人。
要不是得養着你跟你家那個小崽子,楊沉香這些年掙的錢哪兒去了?”
“呵呵呵,我哪知道,這個你得去大牢裏問問那個王八蛋。錢都弄哪兒去了?
每年分糧食的時候,我家的兄弟們都會把糧食給我送去。包括頭兩年的自然災害。
你們好歹的還能從他身上整點兒錢,我呢?
倒貼不算,還得捱揍,你們知道捱揍的滋味有多難受嗎?
不妨給你們看看老孃受的傷。”
劉五丫直接把本就不長的袖子挽起,小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一看就是常年受到虐待留下的。
她也不管什麼磕磣不磕磣,把棉褲也給儘量地往上拉。展示着腿上的傷痕。
“看到了嗎?
這胳膊腿上的傷都不算啥,最厲害的在身上,你們要不要看看,到屋裏老孃脫給你們看。
你瞅瞅你們的那個慫樣,連個傷疤都不敢看,難怪能被那王八蛋當了這麼些年的外室。
現在又莫名其妙地來找老孃算賬。
虧你們想的出來。
就你們這豬腦子,別說活一輩子上當受騙,就是再活十輩子,依舊是被甩的貨。”
完蛋了,劉五丫捅了馬蜂窩。
兩個老孃們兒同時朝着她撲了過來。
劉五丫的眼神晶晶亮。
從身後把擀麪杖揮出,每人削上一擀麪杖,把兩人打得嗷嗷直叫。
“還長不長腦子了,有沒有記性了?
不識好歹的東西。今天就是給你們點教訓,下次再敢來鬧事兒。
發動整個生產隊的人來揍你們。滾吧。”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兩個老孃們兒居然帶着親友團灰溜溜地滾蛋了。
好像頂風冒雪來找茬,只爲捱上一頓擀麪杖,這不就是典型的欠削嗎?
人就這麼走了,劉五丫感覺沒打夠,她現在的戰鬥力爆表。
劉五丫憑藉一己之力,打跑好幾十號人的事蹟,又被生產隊裏的人給傳得神乎其神的。
到最後,劉五丫會曠世奇功的事兒,都差點被傳出來了。
說人家八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周翠芬一邊上鞋幫子一邊聽王嬸子八卦。
畢竟周翠芬當時不在現場,想聽熱鬧,還真得從這些個老孃們兒的嘴裏知道。
上完鞋,感覺很完美,周翠芬趕快把大兒子的鞋收起來。
下地穿鞋穿棉襖戴圍巾,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順便把王嬸子給送出了門。
等到了林微微家,周翠芬坐在炕上。
“那個知青點的人來找你了?”周翠芬開門見山。
林微微點頭,“是呀,只是我沒開門,嬸子是咋知道的?”
“嗨,能咋知道,還不是王婆子家的老兒子路過看着了。
說是那知青叫了半天門也沒開,跑到家裏來就烏鴉嘴,說你們是不是出事兒了。
我琢磨着她就是想看熱鬧。
也就沒動地方,跟她抱怨婆媳關係難處,輕不得重不得。
這不她就開始講八卦了。
我也不敢誇你呀。這些個老孃們兒的嫉妒心可是了不得。
好不容易最近,你這附近的蒼蠅少了些,我可不想讓你再被人盯上。”
林微微捂嘴笑,“嬸子,你可以千萬別說別人是蒼蠅,那他們是蒼蠅,被盯着的我是啥?”
周翠芬點了林微微的額頭一下,“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是我老兒媳唄,還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