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的一系列動作之後,王如畫疼得汗都要下來了。

    別看王如畫平時幹活的時候,悶不吭聲的,不怕苦不怕累,她卻最是怕疼。

    也許是痛感神經比照常人敏感,一個小口子,都能把她給疼哭了。

    只見被王如畫咬過的帕子,上面愣是被咬出了窟窿。可想而知得有多疼纔會咬得這麼用力呀。

    撈起王如畫的褲子,林微微這才知道王如畫爲啥會把腿給磕成那熊樣。

    “王姐,你這棉褲也太薄了吧,這裏面有棉花嗎?

    大冬天,你就穿這麼點出門,不凍死也半殘。”

    王如畫白了林微微一眼。

    “我們家那邊暖和,棉褲做這麼厚的已經是極限了。誰知道東北這麼冷呀。

    就算是有棉花,我也不會做,更何況,這年頭想買棉花不容易。

    只能將就了,好在我的大衣夠長,要不真的是得凍個好歹的。”

    林微微萬分同情王如畫。

    心念之間,纔想起原身是有大棉褲的,

    當時就考慮到日後肯定會長個,又爲了能多訛渣爹點棉花布料啥的,棉襖棉褲都朝大做了不少。

    去櫃子裏給翻了出來,遞給了王如畫。

    “如畫姐,這是我下鄉之前新做的,

    當時就琢磨着日後還能長高長胖,做大了不少。

    你穿上試試,合身就賣給你了。”

    林微微知道,如果自己說送,王如畫肯定連試穿都不會試穿了。

    更何況物資如此匱乏的年代,你問人借幾塊錢興許能借到,

    你問人家借棉花借布料,基本沒可能,自家還不夠用呢。

    王如畫很喫驚,“你這丫頭是不是傻了,你賣給我了,你穿啥?”

    林微微把腿朝前伸了出去,

    “我有棉褲穿呀。

    我又不傻,我可是知道冷熱了。來之前就給自己準備夠了保暖的衣裳。

    再說了,我現在是有對象的人了,

    缺啥少啥的,有對象幫忙搞定。哪像姐,單身狗一隻。”

    王如畫雖然頭一次聽說“單身狗”,

    聯想林微微的上下句,就知道這小丫頭是笑話她沒對象。

    不過她根本就不在意,小丫頭說的是事實。

    想要推拒了林微微的棉褲,可想到外面那冰天雪地,她就有點捨不得手下的觸感了。

    “王姐,你磨嘰啥呢?難道你想光着坐在我家炕上不起來了?

    趕快試試,這棉褲可是用了足足一斤二兩的棉花絮出來的呢。

    不要猶豫不要彷徨,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好貨不等人呀。”

    王如畫被林微微說動了,“行,那我試試。”

    她連這棉褲林微微準備賣給她多少錢都沒問。

    因着腿疼,膝蓋不能打彎兒,林微微幫忙給王如畫把棉褲穿上了。

    穿上鞋子,站在地上,提好,還真是合身。

    “微微,我懷疑你這條棉褲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咋這麼合身呢?”

    王如畫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

    林微微前後左右地瞅了瞅,還伸手扯了幾下。

    “還真是,太合身了。

    行了,那就賣給你吧。一共是用了兩米半的棉布,一斤二兩的棉花票。

    你就把布料跟棉花的錢,折算給我就行了。”

    王如畫怎麼可能佔林微微的便宜,計算後不僅給了棉花跟布料錢票的費用,連手工費都給算了五毛錢。

    “姐現在身上沒帶那麼多錢,等回去知青點後拿給你。

    剛纔只記着疼了,我那籃子裏有給你帶的高粱飴跟海帶。

    摔倒的時候,掉在雪地裏了,

    你看看,有沒有沾了雪。要是髒了,就別吃了。回頭我再給你拿。”

    林微微把王如畫的籃子拿了過來,把裏面的糖檢查了一下,

    “沒問題,都乾淨着呢。

    王姐,這海帶真不錯,看着就好喫。

    等會我泡點兒,明天就能喫海帶燉凍豆腐了。謝謝姐。”

    王如畫笑眯眯,

    “你喜歡就好,不用客氣。有你這條棉褲,姐能謝你一輩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棉褲,這是救命的棉褲。”

    林微微跟着呵呵傻笑。

    心道,“這玩意能派上用場,就沒浪費。不然說不準哪天自己就把那玩意給燒了。”

    王如畫把自己穿來的棉褲從外面的單褲裏扯了出來。

    把棉褲疊好,問林微微要了針線,想把磕出來的洞洞給縫上。

    只是她的技術真不咋地,

    再說那洞洞壞得還挺大的,光靠線縫,基本不可能縫好。

    林微微想到上輩子,自己過時了的衣裳,之前一直想扔都沒扔掉,意念在空間林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件黑色外套。

    看着布料的厚度跟面料都與王如畫的褲子接近。

    卸下來一隻袖子,給了王如畫,讓她在膝蓋上打個補丁。

    好吧,這年頭打補丁不丟人,露肉才丟人。

    王如畫紮了十幾次手指後,總算把補丁給打好了。

    見王如畫套好單褲,整理好了儀容,林微微這纔敢把自家的房門插銷給打開。

    打開房門,門口已經堆了量尺多高的木頭絆子了。

    肖家三兄弟還在往林微微家門口倒騰呢。

    “哎呦,弟妹,你可算把門打開了。先前打的水都凍冰了。”

    三兄弟趕快倒騰柴火的倒騰柴火,拎水的拎水。

    幾分鐘後,林微微屋裏需要的柴火跟水就被搞定了。

    肖陽剛更是很有眼力見地把髒水給倒了出去。

    肖陽青拉過林微微,小聲問道,“剛纔插門是咋回事兒?”

    林微微便把王如畫給摔傷的事兒說了一便。

    肖陽青聽完,臉色都變了。

    “微微,你先在屋裏呆着,彆着急包餃子,

    我帶那哥倆先把大門口的雪都給清理乾淨,回來一起包。”

    仨大小夥子,拎着鍬鎬出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林微微家大門口,肖陽青家大門口的冰雪都被清理乾淨了。

    但凡有點坡度的地方,一點積雪都沒留。

    積雪清理乾淨後,哥仨洗了手,到了林微微家的竈房,準備包餃子。

    王如畫自然也加入其中。只是走路的姿勢看着有點怪異。

    肖陽光瞅了瞅,“王知青,你咋瘸了呢?”

    王如畫白了她一眼,

    “誰瘸了?誰瘸我都不能瘸。就是摔了一跤,膝蓋磕破了皮。”

    “啥?不會吧?

    大冬天的,穿那麼厚,你還能把膝蓋磕破皮,那你膝蓋骨沒碎乎呀?”

    肖陽光驚訝道。

    邊上的肖陽剛伸手捂住了自家二弟的嘴,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

    什麼瘸不瘸的,只是受傷而已,人家好着呢。”

    若是仔細聽,能聽出肖陽剛聲音中的咬牙切齒。

    頭回發現,自家這老二是真不會說話呀,純粹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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