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這事兒,她同意了,
不僅同意了,她還琢磨着,閨女這也到了年紀了,女婿又常年不在家。
不如就讓倆人直接結婚算了。
也好過於大閨女再住去知青點,跟好些人擠一鋪大炕。
這訂婚跟結婚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訂婚是不能住在婆家的,會被人說閒話,可結婚就名正言順,理直氣壯。
劉慧珍的小心思,自然是不會直白地跟着王如畫說的。
畢竟東屋住着的是婆家人,萬一哪個耳朵好使的給聽見了,就丟磕磣了。
初四,王家人起來的時候,周翠芬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煮的凍餃子,人手一碗雞蛋羹。
別看王家是城裏人,還是雙職工,可想要天天喫上精米細面,還是不容易的。
別說這金貴白麪餃子了,就是那雞蛋也不是這麼嚯嚯的。
大冬天的,雞屁股都不開張,可想而知,這雞蛋羹該是多金貴的喫食。
最重要的是還是人手一碗。
這一下子可是一斤多的雞蛋就沒了。
劉慧珍心疼得直抽抽,
肖家人把她們當實在親戚,她們也不能無動於衷,就看着肖家人這麼糟踐東西吧。
雖然是喫到了自家人的肚子裏,可是閨女要是結了婚,那這些東西,就是閨女家的了。
劉慧珍這樣想,也就這樣說了。
“親家,咱們都是實在親戚,可不能這麼破費了。
咱們也就來這麼幾天,喫啥不是喫呢。
可是咱們走了,你們的日子那是要長久過下去的。
可不能就因着咱們待這幾天,把家裏的好喫好喝都給糟蹋了。”
周翠芬感覺劉慧珍實在是太會說話了,心裏頭也熱乎乎的。
“瞧親家說的這是啥話呢,
你們能捨得把自家千嬌百寵的大閨女,嫁到咱家來,那就是看得起咱家。
喫點東西咋了?
這是咱家有才能拿出來,咱家要是沒有,咱也變不出來不是呢。
快上桌喫飯吧。趁熱。”
飯後,周翠芬要去洗碗。被劉慧珍給阻止了。
“親家,你快別忙了,讓我家那兩個小的去忙活就行。
那個昨晚上我想了半宿,關於兩個孩子的事兒,我是這麼琢磨的。
我說了你們聽聽,看行不行。
咱們這啥事兒都得商量着來不是呢?”
肖家人一聽劉慧珍這話茬,感覺有事兒呀,很擔心劉慧珍鬧幺蛾子,悔婚可咋辦?
尤其緊張的是肖陽剛,好不容易看上一媳婦,可不能給他整黃了。
劉慧珍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包括自家男人也是很緊張。
“噗嗤”一聲,劉慧珍忍不住就笑了。
“瞅瞅你們那緊張勁兒,
我是這麼琢磨的,既然兩個孩子看對了眼兒,咱兩家人也感覺都挺好。
剛子又是個當兵的,回家一趟不容易。
我就想着,要不咱們這訂婚就免了,直接結婚算了。
這樣,日後,就算是剛子沒空回家,咱如畫也能去看看剛子不是?
再說了,這倆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
劉慧珍一席話,把王如畫造了個大紅臉,肖陽剛樂得跟個傻子似的,王慶山悄悄鬆了一口氣,周翠芬喜得眉開眼笑。
一拍大腿,
“可不是咋,我老早就這麼想來着,可又怕你們城裏人講究禮數週全,就沒敢提。
感謝親家能想到這麼些,爲咱考慮,那必須結婚。
那咱們這結婚的日子還是定在初六?”
周翠芬小心翼翼地問道。
“民政局啥時候開門,我尋思着,這小兩口結婚,怎麼也得領了結婚證才能辦婚禮吧?”
劉慧珍猶豫道。
一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肖陽剛,趕快開口。
“嬸子,領結婚證的事兒,不用等到初八開門,
等會兒我去找大隊長開介紹信,直接到公社找人把民政局的幹事,叫回來上班就行了。”
“啥,這都行?”劉慧珍怎麼也沒想到,肖陽剛還有這本事。
王如畫在邊上捅了捅肖陽剛,
“你別告訴我,民政局也有你戰友?”
肖陽剛點點頭,
“還真是讓你說對了,沒事兒,都是小意思,只要送他一瓶酒兩包煙就行了。”
說的那叫一個滿不在乎。
王如畫好想打人。
“你咋就那麼急呢?等到初九初十結婚不也行嗎?非要走後門給人家送禮。”
肖陽剛表示不贊同,
“特殊時期特殊手段,咱們要知道變通,再說了,時間寶貴呀。”
王如畫的小臉更紅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以爲別人聽不見,
實際上,這屋裏就沒一個是聾的,聽得一清二楚。
見小兩口相處融洽,當長輩的也是樂得看熱鬧。
於是乎,大年初四肖陽剛就想帶着王如畫去辦結婚證。
最後還是被周翠芬給攔住了。
“行了,你小子別猴急了。
今天是初四,聽着不舒坦,明天破五了,也算是過完年了。
明天再去找人領結婚證吧。
不耽誤你初六結婚。”
肖陽剛想了想也行,只是他很想早點把結婚證領了,領完結婚證媳婦就是他的了。
林微微跟肖陽青、肖陽光喫完了早飯,晃晃悠悠到肖家的時候,肖王兩家,已經就結婚的事情談完了。
只見王如畫的手上帶着的那塊肖陽青給買的仿古手錶,倆人就知道,好像倆人的婚事要提前了。
那手錶之前可是說訂婚的時候,再給女方的。
現在就戴上了,想必訂婚禮取消了。
即便有了心裏準備,可聽到說兩人明天去領結婚證,後天結婚,還是感覺這速度堪比火箭。
既然是後天就結婚,這衣裳啥的還沒準備好呢。這可咋整?
劉慧珍擺擺手,表示這都不是事兒。
把女兒女婿叫過去,拿着皮尺,一頓測量,從帶來的行李裏面掏出了她花大價錢買的布料。
一會兒就把倆人的衣裳褲子給裁剪出來了。
縫紉機蓋板一掀,縫紉機頭從裏面掏出來固定好,把皮帶安裝上,開工。
有縫紉機就是快,下午的時候,兩套新鮮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