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興,全家都得跟着不高興。
她想喫啥就喫啥,我們這些個帶來的,根本就沒有半點說不的權利。
我繼父對她也是千依百順,就怕啥時候惹她不高興。
你們不知道,剛纔就在那鋤頭要落下來的時候,我差點嚇死。
嗚嗚……我真不是誠心要躲懶的……”
林優優哭得老慘了,估計她親爸親媽百年的時候都未必能哭成這樣。
今天她真的被嚇壞了。
“啥,你跟林微微是姐妹?
她不是說她是孤兒嗎?家裏人都死絕了,難道她在說謊嗎?”
王志華的嗓門不自覺地高了八度,整個知青院都聽見了。
剛纔還咄咄逼人的劉春草,這會兒也不怒目相向了。
“林知青,你也別哭了。去洗把臉,來說說林微微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說明她人品有問題。
不配做食品廠的銷售部主任。
這事兒,我看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可真是個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沒辦法,劉春草就是看林微微不順眼,就是嫉妒她,憑啥她運氣那麼好。
經過林優優的一頓添油加醋,之前都是她自己乾的缺德事兒,
都被她安裝到了林微微的頭上。
惹得知青點的知青們義憤填膺。男知青們皺着眉頭。
按照過往經驗,他們感覺這些個女知青,可能又要倒黴了。
說實在的,他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還是挺喜歡林微微的。
人家小姑娘不聲不響的,從來也不惦記佔別人的便宜,
還不道別人的是非,怎麼就招了這些女知青的眼了呢?
不理解,很不理解。
只是女知青她們喜歡作就作吧,他們男知青該幹啥幹啥。
喫過飯, 眼見着男知青們一個個的準備去上工,女知青們有點坐不住了。
“哎,等等,待會兒我們去找大隊長,
反映林微微知青的惡劣本質,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呀?”
說話的是劉春草。
韓廣亮搖了搖頭,
“我們就不參與了,誰是誰非的,那也是人家的家事,跟咱們都沒關係。
再說,單憑林優優知青的幾句話,沒經過求證,
你們就跑到大隊長那邊反映情況,我看你們還是三思而後行。”
說完韓廣亮拉着一衆男知青走了。
劉春草被氣得在地上跺了好幾下腳。
吳娉婷想了想,算了反正不關她的事兒,
就算是林微微不做銷售部主任了,也跟她沒半毛錢的關係。
打定主意,吳娉婷也戴好帽子手套去上工了。
緊接着是劉天真也跟着出去了。宿舍裏只剩下劉春草,林優優跟王志華。
王志華看看兩人,尬笑道,
“那個啥,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去上工了,去晚了是得扣工分的。”
說完,王志華也跑了。
劉春草快被這些人給氣死了。
她就是想要看林微微的笑話,
“那個林優優,你還要不要去找大隊長反應林微微的問題呢?”
林優優柔弱地搖了搖頭,
林微微再不好,我們也的看在繼父的面子上原諒她。
不然真的鬧開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過。
而最爲難的就是我媽。
我媽能把我們養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家裏還有一對雙胞胎的弟妹,他們還小,
總不能因爲我們的問題,讓兩個弟妹沒有家吧。”
林優優說得可真情實感了,劉春草聽完感動得不得了,
“林優優,你真是太善良了。
都說後媽難當,你媽帶着你們應該吃了不少的苦吧。”
林優優裝作一副傷心的樣子,
“劉知青,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去上工吧。”
要不是爲了抹黑林微微,林優優根本就懶得跟劉春草這樣沒腦子的說話,可餓死她了。
這女人還守在她身邊,害得她想拿幾塊餅乾喫,墊墊肚子都沒機會。
莫不如趕快走人,兜裏揣上兩塊,等到了地裏,偷着喫點。
劉春草見說不動林優優,也拿了帽子去上工。
再不去真得扣工分了。
劉春草還差二十米走到大隊部跟前,點名就已經結束。
“劉知青,你怎麼又遲到了,今天的工分扣兩個。
那後面的是新來的,念在你今天頭一次上工遲到,就小懲大誡,扣你一個工分得了。”
記分員大嗓門地嚷嚷着。
劉春草怎麼能願意,
“不是,我這也沒耽誤上工,這不就是晚到了幾步嘛。能不能別扣我工分?求求你了。”
說着還撒起了嬌。
記分員就是個鋼鐵直男,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沒事兒就撒嬌的女人,一下子跳出去多遠,
“好好說話,挺大個人了。要是再敢怪聲怪氣地說話,就扣你三個工分。”
劉春草……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林優優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照樣地去領了活兒,上工了。
今天她被分去鏟地,林優優有提出她不會鏟地的事實,小隊長還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嬸子教她。
教林優優二十分鐘後,嬸子就煩躁了。
“我說你呀,咋就這麼笨呢?
同樣都是姓林,咋人家幹活的時候,一教就會,你這都多半天了,還是這麼笨笨卡卡的。
得了,我可不教你了,就沒見過這麼笨的。
我看你呀,以後就去割草得了。那活兒不累,小孩子都能幹。”
說完嬸子扭身就走,還喊了一嗓子小隊長。
“可不行了,我要氣死了,這新來的知青,根本就不是幹活的料。
願意誰教誰教,我是沒那耐心煩了。有這工夫,我都能剷出半根壟了。”
說完,嬸子扭身就走了,一副可下子甩掉了累贅的樣子。
小隊長風中凌亂,林優優一副可憐兮兮,很是無辜。
小隊長沒辦法,只要自己親自上。
二十分鐘後,小隊長果斷給林優優換了活計,還是去拔大草。
看着長勢着裝的大草,再看看自己那白白嫩嫩的手掌,林優優欲哭無淚。
爲了不被當做典型,林優優還是認命地彎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