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廂的門一關,林微微趕快從空間裏往外拿喫的。
紅燒肉,清蒸石斑魚,蒜蓉菜心,排骨湯。
爲了以防萬一,兩人裝菜的容器,用的都是不鏽鋼的飯盒。
雖然跟現在流行的鋁飯盒有一定的區別,可也能說得過去。
像這種不鏽鋼的飯盒,在華僑商店還是有賣的。
不知道是這年頭人的鼻子都跟狗鼻子似的那麼靈,還是這臥鋪車廂不夠密封,
兩個人快喫完的時候,車廂門被敲響了。
肖陽青起身,把車廂門只打開了一個門縫,看到外面是一個婦女帶着一個小孩子站在門口。
那女人的衣裳,一看就很考究,小孩子穿戴也不錯。
“同志你好,我是你們隔壁車廂的。你們現在是不是在喫飯呀。
聞到了你們這邊有肉味。
我家孩子好些日子沒喫過肉了,所以,我想過來跟你們換點喫的。
我這兒有包子,你看能不能換給我兒子幾塊肉喫?”
說着不忘遞出手裏的包子,一看那黑麪就知道里面摻了不少的雜糧。
“抱歉,我們這邊沒肉可換。
再說這都飯點兒了,餐車裏指定有肉賣,還不要票。快帶着你家孩子去打菜吧。”
肖陽青說完,吧唧就把門給關上了,不但如此,他順便還上了鎖。
林微微聽了個全程,見肖陽青回來,
趕快拿了溼紙巾給他,讓他好好地把手給擦乾淨再喫飯。
“你就不問問她拿的那包子是啥樣的?”
肖陽青問道。
林微微把嘴裏的東西給嚥了下去,
“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就憑你熱情跟善良勁兒,不會不搭理的。”
肖陽青被林微微誇得有點臉紅,
“哼,我纔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呢。
她拿的是黑麪包子,那個頭兒,比嬰兒拳頭大不了多少,還只拿了一個。
這還不算,哪怕用油紙包着,我也能對付接受點,她居然用報紙包着。
這噁心誰呢?哪裏是來換的,分明就是來打劫的。
你信不信,我要是搭理她了,別說這頓,下頓跟下下下頓,都得來打秋風。
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就是不幹人事兒。
想佔便宜,怎麼也得差不多點吧,做戲還得做全套呢。”
林微微差點被肖陽青逗笑,
“你的意思是,他們打秋風的技術不過關唄?
要是把他們自己給裝扮得大度些,
各方面準備充分,哪裏還用得着換嗎,沒準一個高興就給了呢,是不是?”
肖陽青點頭,
“還是媳婦懂我,就是這意思,就衝他們剛纔的那一個黑麪包子,我估計她是換不到肉的。”
林微微搖頭,
“難說,啥時候都有腦袋有坑的,也有聖母心氾濫的。我看這幾天,咱倆儘量別開門了。
感覺這輛車未必太平。”
肖陽青點頭,“太平不太平的,我都不準備出去。
所有衣裳,黑藍灰,所有髮型,板寸三七分五號頭,麻花辮。
真沒啥好看的,辣眼睛。”
林微微投以欽佩的眼神兒。
把最後一塊紅燒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媳婦,商量個事兒,咱家以後的剩飯剩菜,可以留到下頓喫?
光盤行動,我也是會撐的。”
肖陽青委屈地說道。
林微微歪着腦袋,“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全吃了?”
肖陽青更委屈了,“那你盯着我是爲啥?不就是看我喫完嗎?”
這誤會還真大,林微微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要樂死我嗎?這又不是喫播,一定要喫完,觀衆才滿意。
我看着你, 是因爲你好看呀。”
肖陽青的耳朵尖瞬間紅了,
“哼,我知道我好看。你不早說,害得我每次都不自覺把東西都給喫完。撐死我了。”
肖陽青居然還能有如此蠢萌的一面,這可真是活久見。
林微微心裏的樂開了花,面上依舊保持着淺笑,
“嗯,你最好看。你是我前世今生見過的唯一長在我心上的人。
簡直太好看了。”
肖陽青更美了,“所以,你要好好對我呀,不能三心二意, 要不然我傷心了,就狂喫狂喝不運動。
日後變醜了噁心你。”
林微微點頭,那樣子像是被嚇到了,聲音都帶着顫音兒。
實際上,她快笑抽了。
心道,“你敢變醜,老孃就能換了你。”
隔壁剛剛來拉着孩子來換肉的婦女,回到自己的車廂裏,坐下來生悶氣。
“看清楚裏面住的是啥人了嗎?”
同車廂的男人問道。
婦女搖了搖頭,
“沒看着。是個年輕小夥子開的車門。也不知道里面有啥見不得人的。
車廂門只開了一條縫,夠他露出一隻眼睛的,更討厭的是,那小子長得太高了。
裏面啥都看不見。
我說跟他用包子換肉,他愣是把我給拒之門外了。
就沒見過這麼沒素質的人。”
剛剛開口的男人,看向另外一個年紀稍長,頭髮花白,一副幹部打扮的男人。
花白頭髮低頭沉思了一下,
“不急,一般能坐軟臥車廂的,都是有些來頭跟身份的。
等下午的時候,叫小東子一個人過去敲門,看看到底裏面住了幾個人,是個什麼情況。”
小東子也就是那婦女領着的孩子,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哪裏還有一個孩子的懵懂。
反倒眼睛裏全是算計。
林微微跟肖陽青飯後,在狹小的車廂裏來回晃悠了一會兒。
肖陽青去衛生間解決了一次生理問題,回來便把車廂門給鎖上了。
林微微則進入到空間裏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裳。
然後各自睡覺。這次,二人選擇睡在了下鋪。
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車廂門又被啪啪地敲響了。
肖陽青跟林微微同時被吵醒。
“誰呀?”肖陽青高聲道。
車廂外並無人迴應。二人對視一眼,肖陽青跟林微微都沒有起身開門的打算。
進到沒人來開門,車廂門繼續被拍響,兩個人手語比劃不開門。
半小時後,車廂門外終於有了動靜,是中午之前來換肉的那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