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傅蘭芽是否緊張,周翠芬依舊如期到了。

    周翠芬到了後,第一時間先把傅蘭芽給拉起來前後看了一遍。

    “瘦了太多,娘帶了不少的好喫的,今兒開始娘做飯給你好好補補。

    你這喫啥不喫啥的,得跟娘說。

    有啥話,就直說,千萬別別在心裏。那樣對你對孩子都不好。

    首先是對你不好,記住了,這世界上,誰都沒你重要,其次纔是孩子丈夫。

    知道了嗎?”

    傅蘭芽頓時就被周翠芬給說懵逼了,弱弱開口,

    “娘,你是不是說反了,不應該是先丈夫,再是孩子,最後纔是自己嗎?”

    周翠芬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向傅蘭芽。

    “我說你這丫頭,長的倒是眉清目秀的,一看就聰明伶俐,咋說起話來這麼憨呢?

    你想想,你要是不照顧好自己,整日慣着男人慣着孩子,最後,你就是那個黃臉婆。

    還被那白眼狼瞧不起。

    咋就打個比方,你看多少家裏沒了媳婦的男人,能守一輩子不娶媳婦?

    恨不得前腳媳婦沒了,當天就再娶一個回來。

    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後面的女人打你的娃,睡你的男人,花你攢下來的錢。

    冤不冤得慌?

    女人呢,就不一樣了。多少女人爲了養大孩子,含辛茹苦,操勞一生。

    所以呀,你得先對自己好,在你好的同時,纔能有餘力分出精神照看剩下的人。

    比如說,他。”

    周翠芬說着,手指指向自家兒子。

    周翠芬的嘴張得快能裝下雞蛋了。

    這個婆婆好像跟旁人家的不太一樣。

    “傻乎乎的立在那兒幹啥,還不過來幫我把這包裹打開,給你們分東西。”

    周翠芬很是嫌棄地命令她兒子。

    肖陽光這才挪到娘身邊,把那碩大的包裹,給小心地打開。

    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怎麼轉的車,那包裹沉的,他這個整日負重訓練的都感覺沉。

    把包裹打開,肖陽光開始從裏面往外拿東西,

    什麼風乾雞,風乾鴨子,風乾肉,各種蘑菇幹,木耳幹,裝在袋子裏的榛子仁、核桃仁、果乾,地瓜幹,還有魚乾。

    這些就佔了大半的包裹。

    再到下面,又翻出了兩罐子的奶粉,兩罐子麥乳精,香腸大概能有三斤。

    再下面是各種布料。

    都是純棉的。這些布料都是預備着給孩子做小衣裳跟被褥的。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相當佔地方的毛毯。

    那毛毯是之前周翠芬想辦法從供銷社買的。

    本來周翠芬是預備一房一條毛毯,這毛毯是給孫子們用的。

    老大家的早就給了,老二家這次給帶來了。

    家裏還有一個,那是本來準備給林微微的,結果,送去的時候被林微微給退回來了。

    林微微以家裏有爲由拒絕了。

    周翠芬也是看過了林微微給孩子準備的各種東西,感覺確實比她準備的毛毯強很多,這纔沒送。

    出於補償心理,周翠芬又給林微微了一個銀手鐲。

    看在銀手鐲是老工藝的份兒上,林微微收了。

    而剩下的那條毛毯,自然就成了周翠芬老兩口的了。

    肖大柱第一次蓋那個毛毯的時候,滿臉的菊花,愣是比平時要多上不少。

    “哎呦喂,這還真暖和,從來沒想過,我還有蓋上毛毯的這一天。”

    肖大柱一邊感慨一邊用手摩挲着毛毯。

    這毛毯肖陽光也是認識的,這些東西,周翠芬可不是一天準備出來的,肖陽光看見過。

    當時就知道,這是老孃準備給未來孫子的。

    肖陽光當時就看上了這大紅的顏色。

    “娘,你把這個毛毯拿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歡這色兒。”

    周翠芬瞥了兒子一眼,

    “你稀罕不喜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媳婦稀罕不。”

    傅蘭芽自然點頭,“娘,我,我喜歡。”

    她也實在是被周翠芬的大手筆給驚到了。

    再次刷新了傅蘭芽對鄉下的認知。

    不是都說鄉下日子不好過嗎,怎麼婆家拿出來的東西,咋都這麼稀罕呢?

    莫非婆家是有什麼不得了的背景。

    傅蘭芽正腦補的時候,周翠芬往她的懷裏塞了一個罐頭。

    “喏,這是黃桃罐頭,咱家那邊的人都興喫這個,就沒啥毛病不是一個桃罐頭解決不了的。”

    傅蘭芽抱着那罐頭,傻呆呆地向肖陽光求助。

    肖陽光樂呵呵地從傅蘭芽手裏把罐頭接了過去,到廚房裏轉悠了一圈,手裏多了兩個碗跟兩個勺子。

    罐頭也被打開了,肖陽光把罐頭一分爲二,一份遞到了媳婦手裏,一份遞到了周翠芬手裏。

    周翠芬嘴上說都給媳婦喫,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

    她兒子就是孝順。

    最後,傅蘭芽吃了半瓶,剩下的那一半,被周翠芬母子分了。

    喫過了罐頭,人好像瞬間被注入了能量。

    周翠芬也沒休息,直接去廚房做飯去了。

    怕傅蘭芽聞到油煙味不舒服,還特意讓傅蘭芽把房門關緊了,別出來。

    肖陽光則是跟着親孃打下手。

    喫飯的時候,周翠芬想起來了葛婆子她家的五丫頭。

    從帆布袋子裏翻出了那丫頭的照片。

    “喏,這是我臨出門之前,你葛嬸子託我把她家老五的照片給帶上,想要在你們這部隊上,給她家老五找個對象。

    那丫頭初中畢業,今年18。

    你葛嬸子捨不得那姑娘在家裏整日跟他們下地賺工分。

    最主要的是,咱們生產隊好小夥子,早就訂了親。

    想說門好親事有點難,這不,就託到我這兒了。

    別那種眼神瞅我,當時,我也是拒絕了的。

    可是人家說了,能找到合適的就找,找不到也沒啥。

    我琢磨着,能隨軍的都是當官的。

    那當官的,到了歲數,那都是香餑餑,哪裏還能等到她一個鄉下丫頭呢。

    你看看,你們這裏有沒有合適的?

    要是沒有,我就把照片給收起來,回去還給人家。

    好籃不裝灰,好人不做媒。

    你不用勉強自己。”

    肖陽光理解老孃的意思,點頭道,“我懂。”

    傅蘭芽很好奇,“爲啥呢?”

    爲啥?周翠芬喝了口粥,順了順喉嚨。

    準備給這個不諳世事的兒媳婦講講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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