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有點彆扭?”

    劍子仙蹟表情複雜的看着衆人面前的一頁書,白髮披散,銀色袈裟,髮鬢處點綴着幾顆舍利子,這正是一頁書在功體受損後,一直用的形象。

    但眼前這個,並不是一頁書本人,是赮畢鉢羅假扮的。

    “以外人眼光來看,十佛這般僞裝已經十分相似了。”

    其實光看外貌的話,赮畢鉢羅僞裝的與一頁書本人基本一致,只不過他們都事先知道障眼法之下的是赮畢鉢羅,所以會覺得彆扭。

    “根據一頁書的來信,問天敵和天蚩極業會來此調虎離山,讓別離禪潛入進來。”

    因爲赮畢鉢羅充當了“目標”一頁書,此時他的武器與鉢盂都在俠菩提手裏,也正好能給敵人一種是他殺了異法無天的錯覺。

    “雖說目前只說天蚩極業對這種計劃感興趣,但愛禍女戎最好還是防備一下比較好。”

    最開始就是愛禍女戎打上了武當山,哪怕現在對方看起來像是一門心思都撲在少林寺那裏,但怕就怕在對方突然改變主意,到時候突然過來上個大合招。

    “別離禪沒有與一頁書近距離接觸過,認不出來。倒是十佛需要小心一些,還不知道他會用何種手段來感染異識。”

    “吾在他動手之時,先一步出手。”

    赮畢鉢羅試着揮了揮手裏的拂塵,這種武器他是第一次拿,還有些不適應。雖說模樣上已經和一頁書一般無二,但聲音仍然是赮畢鉢羅自己的聲音。

    大家制定的計劃,是赮畢鉢羅以一頁書的姿態在深處入定,營造出一頁書身受重傷在此調息的表象。

    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別離禪不會太過靠近入定的目標,所有隻要赮畢鉢羅不出聲,對方就不可能第一時間識破僞裝。

    “別離禪在外遊蕩那麼久,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找到他。”

    自從和兩兄弟分別後,龍戩鮮少再和他們通信,看上去似乎很忙。

    “安心吧。”

    俠菩提擡手安慰着擔心龍戩的赮畢鉢羅,就是此時一頁書的模樣,反而顯的畫面更加怪異了。

    “就是不清楚現在的佛劍好友怎麼樣了。”

    看着面前這個銀色的“一頁書”,劍子仙蹟便又想起自己另一個銀色的好友。佛劍分說被迷達控制入魔後也沒了消息,也不知道如今的狀態如何。

    “要是佛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吾對不起圓兒啊。”

    白色的道人一手捂着胸口,看上去非常痛心。

    “佛劍好友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能享受天倫之樂,結果卻……唉!”

    “劍子。”

    “什麼都別說了,龍宿,吾也知道你痛心於佛劍的遭遇。接下來的路,就只剩我們兩個相依爲命了。”

    劍子仙蹟越說越悲情,連疏樓龍宿想說的話也給打斷,最後雙手抓住對方搖扇子的那隻手,臉上神情就好像佛劍分說已經不行了一樣。

    “唉,可惜圓兒還這麼小……”

    “……用汝自己的擦!”

    看見劍子仙蹟得寸進尺的拿起自己的衣袖,開始擦他臉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淚,疏樓龍宿額頭青筋隱隱暴起,一把將袖子拽回來。

    “既然你如此擔心,等回去吾會替你向佛劍好好傳達你對友誼的關、心。”

    疏樓龍宿特意加重了“關心”二字,等着吧,回去的時候要是佛劍分說恢復了,他就把劍子仙蹟這些話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他。看看這一次,劍子仙蹟能被佛劍分說攆出去多少里路。

    “耶~龍宿好友,吾知道你心裏同樣擔心佛劍。沒事,等佛業雙身之事瞭解,我們一起去向佛劍好友訴說你我的思念之情。”

    想坑他?沒事,到時候劍子仙蹟會記得拉上摯友龍宿的,三先天就要整整齊齊。

    “……敵人來的時候,劍子汝先上吧。”

    “龍宿啊,讓吾一人對敵,你忍心嗎?你這樣不會太過薄情嗎?”

    “放心,汝劍子滿腹黑水,會死的概率不大。”

    有句話說得好,禍害遺千年,你必不可能這麼早領便當。而且之前劍子仙蹟把大頭丟給疏樓龍宿的事情,他們兩個還沒好好算算賬呢。

    “唉,龍宿啊,爲什麼吾感覺你對吾的定位,有一些偏差呢?”

    怎麼直接把滿腹黑水給說出來了,就完全不打算委婉了是嗎?

    “呵,汝自己是什麼個性,還需吾多說嗎?”

    懟你,不需要委婉。

    俠菩提笑着看劍子仙蹟和疏樓龍宿的互懟,倒也覺得十分有趣。

    “不過,亞父確實有段時間沒寄信了。”

    仔細想想,赮畢鉢羅的擔心也並非空穴來風。與他們分開後,龍戩根據別離禪的蹤跡繼續往東,理論上應該能與少林寺裏的佛者碰面。

    但是依照最近與鹿苑一乘的通信,其中沒有提及龍戩的現狀,而且別離禪本身就與曾經攪亂怪販妖市的罪域異識有很大的關係,確實需要關注一下。

    而龍戩呢,俠菩提和赮畢鉢羅都清楚,他又恰好是會選擇自己承擔,讓其他人遠離風暴中心的性子。這性格在很早以前,他們便有所體會。

    “別離禪……”

    赮畢鉢羅一低頭,一縷縷白髮映入眼簾,他恍惚了一下,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一頁書的形貌。

    “罪的餘孽,該有個瞭解了。”

    ……

    在另一邊,終於跟着商隊到達城鎮的風僧白雲劍,遇到了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鎏金色的頭髮,貴公子一樣的打扮,手持一把半透明的金色琉璃扇,這不就是給自己寄地圖的問菩提嗎?

    “聖虔者,你怎麼在這裏?”

    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問菩提,風僧白雲劍是滿頭的問號,按正常來說,對方應該還在西域沙漠裏和大家一起對抗欲界纔對。

    “而且……”

    白髮的少年劍僧身子一歪,眼神越過問菩提看向他的身後,什麼人都沒有。

    “你自己出來的?”

    “不,還有香帥。”

    讓問菩提自己出來的話,他不管是金髮還是過於華麗的外表都不適合孤身一人出現在這種繁榮的城鎮裏,但若是身邊有個楚留香那就不一樣了。

    世人皆知盜帥楚留香朋友遍天下,其中也不乏各種怪人,有楚留香在身邊刷臉,問菩提在旁邊就也能正常行動了。

    如今的江湖上,其實早已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不管出現了什麼怪事,只要是和楚留香或者陸小鳳有關的,那事情再奇怪也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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