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修佛的怎麼總能修出幾個極端分子來?”

    因爲實在是放心不下如月影的身體情況,天草二十六跟着裳瓔珞幾人一同過去,還沒完全到目的地呢,震天動地的爭吵聲就先鑽進了耳朵。

    其中有不少都是大家非常熟悉的聲音,特別是那幾個脾氣爆的,天草二十六也由此感嘆,佛門裏面是真的不缺急性子,菩薩心腸還沒看見呢,敵人就先死在霹靂手段上了。

    “大家本意都是爲了拯救蒼生,只是有些人可能比較……急躁。”

    對於這種情況,裳瓔珞也知道他們內部兩極分化極爲嚴重,也不知是因爲天佛原鄉的本質問題,還是佛門修者自身的觀念偏差。

    “你確定要進去嗎?”

    天草二十六擡起兩手捂住耳朵,偏頭看看跟沒事人一樣的如月影,這人從醒來到下牀走路,總共不過一刻鐘,他看了都在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沒有痛覺。

    哦對,好像聽覺也不怎麼靈敏,都吵成這個樣子了,如月影愣是表情沒變一點……這臭神棍好像本來就沒多少大幅度表情。

    “肅靜!”

    等裳瓔珞進去通知時,衆人仍沒能吵出一個結果,也沒有要停的意思。最後不知是誰一聲怒喝,強勢佛力在整個空間內盪開,大家才逐漸安靜下來。

    畢竟看這個架勢,他們再不停下的話,恐怕就要捱打了。

    看着這個畫面,天草二十六放下捂耳朵的手,改爲抱臂站立,並衝如月影歪歪頭,挑挑眉毛。

    那意思就好像在說,你看,我就說這羣人特別極端吧?

    身邊人的小動作如月影盡收眼底,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埋怨別人把剛甦醒的自己硬叫過來,他也不是沒有痛覺,只是比起自身的傷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諸位。”

    “如月影。”

    看到如月影蒼白的臉色,淨琉璃就知道對方剛醒沒多久,投來不贊同的目光。

    “若是身體不適,你可以繼續休息,不用這麼着急。”

    淨琉璃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他的視線看着如月影,但在座的都知道淨琉璃是在和哪些人說話。

    “如月影,你傷重未愈,吾便將問題簡化,你也只需用最簡單的話回答。”

    樓至韋馱站出來,充當在座所有人的代表。因爲與欲界相對的一直是玉菩提建立的天佛原鄉,所以即便此地有衆多不同的主事者,但最終的責任都由天佛原鄉的象徵,天之佛樓至韋馱負責。

    “如月影,如今依你之見,霽無瑕是善,還是惡?”

    “女琊爲惡,霽無瑕爲善。”

    “開什麼玩笑!”

    如月影纔剛說完,緊接着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仔細一看是炬業烽曇,只能說不出所料。

    “霽無瑕就是女琊,如何能分開另談!”

    “那依審座之見,心懷鉛與昔日閻王是否爲一人?”

    “你!”

    一句話,把炬業烽曇的質疑給堵了回去,本體與化體、前世與今生,這是很多先天人都經歷過的情況,還有精神分化、男女互換等等,任何一個人的情況都無法做到以偏概全。

    如今霽無瑕所表現出的性格與行事風格,都與曾經的女琊天差地別,誰都沒有充足的證據來將這兩者劃上等號。

    性格上的問題既可以歸咎於邪論洗腦,也可以揣摩成第二人格,分開還是合併,在這裏成了一個完全唯心的理論。

    “如月影,你……”

    “審座。”

    樓至韋馱一個眼神將炬業烽曇按回去,回過頭來繼續問。

    “消滅波旬的關鍵,在誰的身上?”

    “霽無瑕。”

    “方法是什麼?禍棺祭?”

    迄今爲止,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如果對霽無瑕使用禍棺祭,波旬存在的根基必然會被破壞,但霽無瑕是女琊,對應的正是需要用百副嬰兒骸骨打造的孽宰兇棺。

    “不。”

    聞言,如月影搖搖頭,看到他否定,有不少人在暗中鬆了口氣,這表示除了血腥的禍棺祭,他們還可以用其他方法。

    在其中,裳瓔珞放鬆了緊捏佛珠的那隻手,他是反對禍棺祭的主力之一,如月影的一個“不”字,讓他們不用再提心吊膽。

    “方法不在吾這裏,在光尊。”

    “光尊?”

    一時間,在場之人紛紛將視線投到沐靈山身上,百岫嶙峋和天羅子都因爲被下殺咒不醒人世,現在能直接和玉菩提聯繫的人,只剩下沐靈山。

    “是,光尊曾說他想見一見霽無瑕。”

    沐靈山頓了一下,他了解某些人的行事作風,接着又補充了一句。

    “在霽姑娘自願的情況下。”

    玉菩提想見霽無瑕這件事,沐靈山很早就說了,但或許是因爲大部分人各持己見,除了最主要的幾個,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在意這個消息背後傳達的意思。

    “最後一個問題。”

    眼看人羣又要出現騷動,樓至韋馱在心中嘆了一聲,繼續問。

    “能幫助我們的人,是誰?”

    這一句裏蘊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現在討論的人是誰,誰便是那個幫助的人,這不過是走個過程,說給反對派聽的。

    話音剛落,只見如月影掃視周圍一眼,還是那樣平靜的語調,那個相同的名字。

    “霽無瑕。”

    “霽無瑕?”

    天佛原鄉之內,在大家的好奇追問下,玉菩提終於願意說出之前關於自己對魔佛的推論,那片關鍵的雪花,便是一位叫做霽無瑕的女子。

    “那是誰?”

    只不過,佛鄉內部的消息遠不如外界靈通,大部分根本就不知道霽無瑕是誰,也不明白此女爲何能成爲消滅波旬的關鍵。

    “霽無瑕是波旬女體。”

    “……您下次說這種話的時候,記得連貫一下。”

    靜如禪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送到嘴邊的茶盞,然後又默默放回桌子上,要是他這茶喝快了一步,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在聽到玉菩提剛剛那句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

    這麼重要的身份信息,根本就不適合分開說,應該是的緊跟着的後綴纔對。

    “吾記得,波旬女體叫做女琊。”

    “那已經是曾經……不,如果衆人處理不當,霽無瑕還是有變回女琊的可能。”

    “您說的關鍵爲何?”

    “那位霽姑娘作爲波旬三體之一,能讓我們再次得到一個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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