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巨響,熟悉的把人扔出去的動作,有被異曲同工之妙的被扔出去的人型物體。
但這一次不在少林寺了,扔人的不是一頁書或者赮畢鉢羅,被扔出去的也不是邪靈或者其他敵人。
“無禮之徒。”
縹緲月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坐回原位,很顯然,這次扔人的是她。
“你們這裏的人倒是有趣,敢碰這個貓毛儒。”
旁邊的鶴白丁喝酒看着整場鬧劇,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道長相信我,這只是個別傢伙。”
楚留香尷尬的摸摸鼻子,本來大家見周邊地區沉輪殘留的一些設置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甚至還遇上過追殺邪靈的一頁書,不得不說對方那個氣勢誰見了都得退三尺遠,大家就打算先休息一下,楚留香就地找了家酒館。
而因爲這一羣人裏除了鶴白丁經常喝酒,剩下的就只有楚留香愛酒,所以他們兩個理所當然的坐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聊了起來。
這麼一羣長相驚豔、打扮特別的人聚在一起,那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而且楚留香也在裏面,那這羣人的身份怎麼想都不會簡單,不管是爲了什麼,總有目光匯聚在他們身上。
但令衆人沒想到的是,最先引起爭端的不是他們稱龍戩的那句“蟻王陛下”,也不是髮色和打扮都過於亮眼的問菩提和風僧白雲劍,更不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楚留香,反而是看起來最和諧的縹緲月。
比起其他人不尋常的髮色和奇怪的打扮,縹緲月的身上既沒有五花八門的飾品,也沒有過去搶眼的顏色,就算她的頭飾或許有些過大,但髮型和制式與這裏女性所帶的樣式也比較類似。
按理說,縹緲月應該是他們這些先天之中,跟周圍畫風最和諧的纔對,楚留香甚至可以說出幾個與她髮型類似的貴夫人。
但是他們忘了,縹緲月是個女子,還是個極爲漂亮的女子,這裏也不是他們那裏,女先天一個比一個能打的環境,更多的是一些弱女子,還有很多自視甚高,闖出一點名堂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的“大俠”。
縹緲月的外表更符合此地的畫風,而且她看起來年輕貌美、也非常的文靜,身上還有儒門人特有的書卷氣,一個雍容典雅、文靜乖巧的貴族女子形象就這麼在旁人眼中形成,激起某些不軌之人的興趣。
然後這些想要調戲美人的傢伙們,如願以償的踢到了一塊超厚的24k鋁合金鐵板,並被彈飛出酒館。
縹緲月是誰?三足天之皓足,自視甚高的儒門高人,能跟鶴白丁掰手腕掰的不相上下的女先天。那是能隨便調戲的嗎?沒被直接打殘也不過是她覺得這麼幾個普通人不值當罷了。
“跟幾位待久了,我都忘了這裏還有這些傢伙了。”
楚留香在江湖闖蕩多年,這種耍滑頭流氓早已見過不知多少,就連以前帶着三個妹子下船補充物資的時候,哪怕有他護着三個姑娘也免不了被這羣混蛋口頭調戲。
但這半年裏,他跟佛門先天一起行動,在江湖上的活動減少了一大半,而且佛門中女子甚少,也不會主動走進本土的酒館、接觸本土的江湖。
這讓楚留香的思維一直停在沙漠那裏的調上,完全忘了自家這邊江湖上的某些敗類,江湖上不但有豪情俠義,也多的是烏煙瘴氣。
看着一瞬間被扔出門外,嘴上還不忘罵罵咧咧的傢伙,楚留香莫名感覺有些丟臉,雖然他們之間不認識,但同爲這個江湖裏的人,楚留香還是覺得不怎麼舒坦。
是他脫離太久,竟忘了女子出門在外,總有許多不便。
“貓毛儒,他們爬回來了。”
鶴白丁嘴上說着玩笑,但作爲朋友,他的目光一直在被扔出酒館的人身上,看着有幾個堅強的人還能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回來,鶴白丁隨即提醒了一句。
看這幾個人的目光,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我去跟他們……”
看着這羣比起江湖俠士更像地痞流氓的傢伙,又看看周圍明顯是想看熱鬧的人,楚留香皺起眉頭,打算跟這幾個登徒子“好好談談”,對面總不可能不顧及盜帥的面子。
但是他剛要起身,就被鶴白丁一把按回座位。
“用不着你。”
鶴白丁放下酒壺,依然翹着二郎腿看着縹緲月那邊。她並不是獨自一人坐在那的,最開始之所以是她動手,那完全就是大家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
那幾個人過來的時候,他們想了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想到對方是衝着縹緲月來的,按照他們的常識,到底先天境界的姑娘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幾位,不打算先處理一下傷嗎?”
問菩提最先開口,他坐着的方向正好與門口相對,這個人的情況他看的最清楚,不怎麼好下手啊,再來一下可能就死了。
“阿彌陀佛,吾建議幾位先去醫館比較好,西方極樂雖然好,但也不必這麼着急。”
風僧白雲劍撥動着念珠,看起來像是在擔心對方,但說話語氣可全然不是。
“你們、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領頭人氣急敗壞,但礙於這羣人與衆不同的打扮,還有縹緲月剛剛瞬間扔人那一手,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擡出自己身後的勢力,企圖向對面施壓。
可不等他說完,對面幾人又自己聊了起來,竟然完全無視了他。
“標準的雜魚臺詞啊。”
風僧白雲劍無語的吐槽,怎麼隨便下個館子還這麼多事,早知道就直接弄個包間了。
“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種話了。”
“對了,上次一頁書不是說此地還有邪靈,不如我們順便把他們逮起來?”
“估計不行了,梵天與十佛如此大張旗鼓,能躲的估計都躲起來了。”
“赮兒這一次……有些太着急了。”
“畢竟還有欲界,確實該快一些纔好。”
“啊對了,敢問涉足,雪兒是什麼品種的雪貂?自從見了雪兒,甜兒就一直吵着想養一隻。”
“這吾還真不知道,雪兒乃是故人託付,具體是何種品類吾也不知道。”
“唉,這樣啊……”
看到對面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個領頭人氣的發抖,被憤怒衝昏頭的他就像是忘了剛纔把自己扔出去的是誰,罵罵咧咧的走上前就要動手,但是有人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