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陸小鳳他們留在那裏沒問題嗎?”

    那可是被三餘無夢一直防備敵視的人,把陸小鳳和司空摘星留在羅浮山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嗯,應該沒有問題吧?”

    素續緣稍微思考一下,他之前也發現鷇音子的行爲處事與自己現在熟知的父親有些不同,但不管怎麼樣,對方的立場和行爲應該是不會背離正道的。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是自己三分之一的父親將兩人留在另一個三分之一父親那裏的,這表示他們雖然還有一些互相敵視,但起碼雙方之間還是有一定信任的。

    “放心吧。”

    柳清緣停下咳嗽,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絲,看看其他人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咳血咳的也夠可以了,而且自己也不能一直滿嘴血腥味的,這樣受罪的只有他自己。

    “那傢伙雖然行事有些不擇手段,立場也不明確……”

    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像個好人。

    “但吾能堅持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這一次……吾就姑且相信一回自己吧。”

    “……相信自己?”

    “砰!”

    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衆人齊刷刷循聲看去,發現是自己獨自坐着的慕容復不慎碰倒了桌上的東西,木質的杯子落到地上發出了響聲。

    當被這麼多目光同時注視的時候,平日一向保持着風流倜儻、翩翩公子形象的慕容復,竟然難得表現出幾分無措。

    “抱歉,在下剛剛走神了。”

    慕容復略微尷尬的一抱拳,見衆人沒有因此起疑,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柳清緣身上後,他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騙人的,慕容復根本就沒走神,雖然他與所有人隔開獨自坐在這裏,但其實一直在認真聽着他們的談話。

    其他人聽不懂這句“相信自己”,慕容復可聽懂了,他當初偷跑到羅浮山上時,正好趕上了三餘無夢生和鷇音子之間的口角,得知了他們本質是同一個人的不同化身。

    因此這三人之間的聯繫,慕容復可是一清二楚,在聽到那句“相信自己”的時候,他正好聯想到三人的本質,這纔不慎將桌上木杯碰倒。

    聽對方的意思,這位九點先生估計很快就會步上三餘無夢生的後塵,到那時鷇音子可能會成爲接替他們位置的人,同時也很可能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這樣衆人便能輕易的接納並形信任對方。

    可這樣一來,當初以爲鷇音子真的是世外高人,心急去尋問復國夢想的自己,不就相當於有了把柄在對方手裏了?

    大家確實都沒有察覺慕容復的心思,畢竟對方在這裏就一直是有心事的樣子,在王語嫣和段譽離開之前,這三人之間的複雜情感關係大家也都看出來了。

    而除了蕭峯和虛竹想幫着自家三弟爭取一下外,其他幾人都算是情場老手,不怎麼想摻和進去。

    而且比起慕容復,還是柳清緣這邊的情況更讓人在意。

    “相信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像您這樣的人,竟然還不自信嗎?”

    楚留香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詢問,對方這話不瞭解幾人真實情況的他聽來,就好像對方一直處於不自信的狀態,然後在今天下定決心找回自信心一樣。

    可像三餘無夢生這些專精謀略,具有大智慧的智者們,應該不會有自卑不自信這種心理吧,都已經這麼厲害了,又能不自信到哪裏去?

    “幾位有所不知。”

    柳清緣拿起柺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他回來的時間也不短了,羅浮山那邊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對於我們這樣的人,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啊。”

    “爹親,您又要去哪裏?”

    “去和前輩的商量一下如何圍剿魔佛。”

    “這麼快?”

    您老剛剛還在不停的咳血呢,現在走路速度也變慢了,這個樣子真的還能繼續參加戰術討論嗎?

    “吾陪您一起過去!”

    看着一步一頓頭也不回往外走的人,素續緣心知是勸不住了,只能在無奈嘆氣後快步跟上去,與楚留香等人告別後,跟着自己的父親一起離開。

    “大哥,你們有沒有覺得……”

    虛竹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

    “九點先生的身體有些……透明?”

    當兩人走出門口的時候,虛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花,他看到前方那個白髮的身影在被陽光照射下,有一瞬間的透光。

    “好像有一些。”

    “你們別說的這麼嚇人啊,好像九點先生變成鬼魂了一樣。”

    胡鐵花不滿的抗議,兩人這個形容宛如白天見鬼,透明的人那不就是鬼嗎。三餘無夢生剛走不久,這位應該不至於這麼快也離開他們吧?

    只是當他剛抗議完,扭頭就看見楚留香一環抱雙臂,一臉複雜的看着自己。

    “老臭蟲,你那是什麼眼神?”

    “……你怎麼知道鬼魂是透明的?”

    對方說的這麼篤定,讓楚留香心裏開始奇怪,他可不記得胡鐵花有撞過鬼,這城裏雖然有不少手段神異、身份特殊的人物,但裏面可沒有透明或者半透明的魂或鬼。

    結果讓楚留香出乎意料的,胡鐵花在聽完自己的問題後竟然略顯心虛的將目光移開了,沒有再繼續跟自己對視,好啊,這老小子真的有問題!

    “老胡啊……”

    看着不跟自己對視的胡鐵花,楚留香湊近一步搭上對方的肩膀。

    “你小子行啊,揹着我們幹什麼了?”

    “也沒幹啥,就是……”

    胡鐵花眼神左右胡亂的瞟了瞟,在確保周圍不會出現心裏想的某幾個人後,開始訴說自己的“奇遇”。

    “老臭蟲也知道吧,靈狩被自己兒子禁酒了。”

    “對啊。”

    這個他當然知道,並且從緞君衡被質辛禁酒開始,城內觸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樓至韋馱禁野胡禪的酒,帝如來禁緣醉莫求的酒,環環相扣。

    “但是大師們不管都我們不是嗎?”

    雖然他們在這裏喝的最多的是茶,但也確實沒有人專門來禁他們的酒,城的東邊是普通百姓和朝廷軍隊的住的地方,想要酒的話直接去買就是了。

    “對啊……好啊老胡,你……”

    你小子行啊,這是幫緞君衡捎過酒啊。

    “就是你想的那樣,可千萬別讓魔皇知道啊。”

    看楚留香的表情,胡鐵花就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幫緞君衡帶酒那可是個危險活,要是一個不好被質辛抓到了,對方確實不打自己爹,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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