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不是在書上看的,有可能是在某次喫虧中學到的。
畢竟距離她作爲藥師的那一世已經太遙遠了,具體是百世中的哪一世她記不清了,反正不是最近的幾世。
不過不管是書上看到的,還是在喫虧中學到的,都不妨礙這已經成爲她腦子裏不可磨滅的記憶了。
那個世界的一切早已結束,當初的人都已記不清楚,但掌握的這些東西她都牢牢記在腦子裏。
因爲這些對她來說都是生存的最基本的技能。
她每一世其實都活得極其艱難,因爲一不小心踏錯一步,就會任務失敗,被系統徹底抹殺。
所以她只能拼命的學習這些生存技能,讓自己能夠完成任務,避免被抹殺。
可能也正是這樣,所以她纔在每一世結束後,快速忘記每一世的人和事,但唯獨這些生存技能記得牢牢的。
但狄白幾人倒是不太相信她真的不記得了。
不過也沒有說什麼,這是人之常情。
在雲幻大陸修煉者的功法祕籍,藥師的藥籍、丹方,煉器師的煉器祕籍等,這都是每個人立世的根本,除了後代和徒兒,都是不外傳的。
今日過來隔壁,雲月就是證明茶葉被摻雜了藥材的,現在已經證明完了,她起身打算離開。
狄藍在這個時候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姑娘爲何要取走我家主子的心頭血?”
雲月看向他,笑了笑:“那蠱蟲在你家主子的心臟處蟄伏着,我要研究這蠱蟲,不取心頭血取什麼血?”
花無庭擡眸看她:“那你研究出什麼了?”
雲月“唔”了一聲,倒也沒有遮掩:“這蠱蟲有些邪門,目前研究出來的不多,不過倒是發現了一點……”
她眼神有些奇怪地在花無庭身上轉了一圈。
這目光讓花無庭眉心皺起,一股不好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雲月也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開口:“這邪蠱會讓你喪失綿延子嗣的能力。”
說完後,隨即發覺這話有些歧義,又快速道:“當然,我說的不是動詞性質的能力,而是結果性質的能力,你能懂得吧?”
肯定是能懂得的。
畢竟動詞性質的能力,他倆都已經驗證過了,除了技術爛,其他的沒問題。
花無庭其實在聽她前面的一句話時,神色沒什麼變化,像是早就知道了。
反而是聽了她後面的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狄白幾人站在一旁,感受周圍的氣氛由舒緩慢慢走向緊繃,神色微微不自然,心下不自覺埋怨雲月的沒眼色。
口無遮攔!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這女人難道沒點數嗎?
說能讓主子喪失綿延子嗣的能力就行了,偏還要再解釋那麼一句。
尤其是還當着他們的面,這下主子生氣了,他們幾個現在不退下不對,退下吧也已經晚了。
“剩下的我還在研究,等我研究出來了,說不定就能知道我們身體現在爲何會這樣的原因了。”
人走後,亭子裏安靜了片刻,狄白才嘗試性開口:“主子?”
花無庭睜開眼睛,看向雲月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深:“盯緊這女人,另外再去仔細查查她,有如此本領,過往不可能像之前查出來的那麼懦弱無能。”
“是。”說到正事,狄白幾人神色由尷尬轉爲嚴肅,垂首應是。
今天這女人展現出的本領再次驗證她的不簡單。
僅僅是嚐了一口茶,就能察覺出問題。
狄藍的師傅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藥師,是在整個雲幻大陸都首屈一指的大藥師。
狄藍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是盡得真傳,雖然還比不上前面幾個師兄師姐,但也只是因爲年歲小的原因。
因爲主子身份的原因,再加上現在特殊時期,暗中謀害的人不在少數。
因此凡是主子用的東西,狄藍都是認真謹慎的檢查。
可越是這樣的謹慎小心,越是襯的這女人的厲害之處,畢竟狄藍竟是連茶的一絲異樣都沒有察覺出來。
不僅如此,距離她取走主子的心頭血纔不過幾天,她就研究出這邪蠱會讓主子不能有子嗣。
狄藍的師傅可是研究了半年,翻遍古籍才得出這麼個結論。
花無庭看着手裏的茶杯,倏然笑了一聲:“這趟嶺玉城之行,就算得不到火魂石髓,也倒是收穫不小,誰能想到這在地圖上連一點之位都不配有的小地方,還能藏着這麼厲害的人。”
他接着吩咐:“前面做的打算都廢掉,狄青也不要再去找麻煩。”
狄白微微詫異:“主子可是想收攏這女人?”
花無庭:“倘若她真的本事不小,自然是能歸爲屬下更好。”
狄白:“確實,真得了一個厲害的屬下,主子必然能更好行事。”
狄藍:“主子要是真得了這女人爲屬下,也不知道那幾人知道後會如何後悔。”
狄青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活該!誰讓當初讓他們來嶺玉城,這個找藉口那個找藉口,都不願意來,最後設計讓主子過來。”
說着他的語氣不免帶着氣憤:“那位也是糊塗,明明主子的身份更尊貴,可就因爲寵信那個白蓮花加綠茶婊的老女人,就將主子這一脈打壓至此。”
自從在雲月那裏學到了白蓮花和綠茶婊這兩個詞,他就直接活學活用的稱呼那個陰毒老女人。
狄白低聲呵斥:“行了,前兩天剛說過你,你還不長記性!主子們的事不是你一個侍衛能議論的。”
狄青也就是心裏氣憤,嘴比腦子快,說完後就後悔了。
他也知道自己又逾矩了,偷偷看了眼主子的臉色,然後愧疚地垂下頭。
花無庭吩咐狄白:“傳信給父王,問問他這次的茶是誰送來的。”
狄藍疑惑:“難道不是星千月背後搞的鬼?主子可是另有懷疑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