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飛生上前敲了敲門,敲了好久,裏面纔打開。

    是狄青開的門。

    他看着洪飛生,警惕道:“你又想幹什麼?”

    洪飛生搓手:“這夜深荒野的,能不能讓我們也進去住一晚。”

    “不能,別再敲門了。”

    狄青啪一聲將門關了。

    洪飛生身後一個壯漢道:“洪爺,你不是說你這個大孫子很孝順嗎?可這一路看下來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的?”

    洪飛生瞪他:“阿水,有時候你不說話更好。”

    壯漢阿水在他的視線裏低下頭不敢吭聲。

    另一壯漢問:“洪爺,那我們怎麼辦?”

    洪飛生看了看院牆。

    “我們翻牆進去。”

    他指使:“阿水,你先進去看看。”

    壯漢阿水:“哦。”

    他擡手一翻就進去了。

    等阿水進去後,洪飛生感嘆:“別看阿水長得壯,這翻牆還挺靈活的。”

    幾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都不見裏面的阿水傳來任何動靜。

    “洪爺,阿水是不是被抓了?”

    洪飛生搖搖頭:“那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對另一個壯漢道:“阿來,你進去看看,我就知道阿水這憨貨靠不住,別不是在裏面迷路了。”

    阿來:“洪爺,你就別替他找補了,這裏面再大能大到哪裏去?肯定是又睡着了。”

    阿來說完,一個翻躍也進去了。

    結果,過了好一會兒,裏面還是悄無聲息的。

    洪飛生臉色變了:“不會真的被抓了吧?”

    他看向另外兩個兩個壯漢:“阿土阿掩,你們倆也進去看看。”

    阿土不敢置信:“洪爺,都已經被抓了,你還讓我們倆進去?”

    洪飛生恨鐵不成鋼:“真是比阿水還蠢,你們四個都被抓了,我才能正大光明的上門要人,這樣我們五個人不都進去了嗎?”

    阿土可不傻:“那洪爺要不還是你翻進去吧,我和阿掩進去要人。”

    洪飛生:“那不行,你們太笨,要不過對方。”

    阿土爭辯:“洪爺,對方如果鐵了心不還人,那時候靠的是實力不是腦力,到那時我們倆還能跟對方打一架,你這老身板肯定打不過對方。”

    洪飛生聽這話,老臉頓時一拉:“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一個半老頭子這些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們四個拉扯長大,你現在就這麼對待我?”

    眼看着這老頭又開始了老把戲,阿掩看着阿土嘆氣:“你說你沒事惹他幹什麼?跟着他這麼多年,他的無恥你還不清楚啊。”

    阿土也嘆氣:“我錯了。”

    說完,兩人逃似的爬上了牆頭翻了下去。

    牆下的洪飛生立刻收了哭喪的神情。

    “小樣,跟我鬥!”

    雲苑,攬月亭。

    亭子下的幾人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着牆頭上跟下餃子似的接連掉下來的四個壯漢。

    此刻這四人都神情呆滯的在牆邊晃悠。

    花無庭看着牆上攀爬着的海棠花:“這攀巖海棠有制幻的作用?”

    雲月:“海棠花沒有,是七彩幻蓮。”

    花無庭看向池塘中的七彩幻蓮:“據我所知七彩幻蓮的制幻範圍並不大。”

    雲月:“我將它的品種改了改,現在它的制幻範圍是整個雲苑。”

    “不然我這雲苑就像這四個壯漢一樣都能翻進來,我的安全往哪裏放。”

    狄青:“雲姑娘,那我們爲什麼沒有產生幻覺?”

    雲月:“哦,我平時在你們的茶水裏放了解藥。”

    狄白聞言,先是看了花無庭一眼。

    花無庭神色倒是沒有任何不對勁。

    見此,狄白有什麼想說的,也壓下了。

    看來主子是知道的,只不過是他們幾個不知道罷了。

    狄白心裏產生了危機感,看來他們幾個還是不夠警惕,不過轉念一想,雲姑娘的手段,他們察覺不到很正常。

    看來日後得向雲姑娘多請教一些。

    雲月看着這幾個壯漢,轉着手裏的海棠花,問道:“你們不覺得這幾個壯漢,除了面貌不同外,其他的身形各方面都極其相似?”

    王隆看着這四個壯漢,越看越驚歎。

    “這是從哪裏找來四個身材這麼相似的壯漢的。”

    雲月對狄白道:“去將門外面那個老頭叫進來。”

    她問花無庭:“你說他千方百計地將這四個人送到我面前是想做什麼?”

    花無庭:“等人來了,問問他。”

    很快,洪飛生就被狄白帶了進來。

    一進來,洪飛生的目光先是在池塘的七彩幻蓮上轉了一圈,然後纔看向牆邊晃悠的四個人。

    他笑呵呵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手下的這四個人別看個頭這麼大,但實際腦子是個憨的,他們就是不想在野外過夜,這才翻牆進來。”

    雲月懶得扯皮:“行了,你搞出這麼多小動作,不就是爲了將這四個人送到我面前,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洪飛生見雲月看出了他的企圖,也乾脆利落地收了臉上的笑容。

    “雲小姐,果然聰慧。”

    他站直了身體,臉上是狄青跟他生活那麼久,從沒見過的認真。

    他的印象裏,這老頭永遠是一副市儈貪財的神色。

    洪飛生:“雲姑娘,我今日有一筆交易想和你談。”

    雲月:“什麼交易?”

    洪飛生:“這四個人是我苦尋許久才找到的,他們的體質非常適合做狂破陣的陣眼,甚至可以說是最合適的,我想讓雲姑娘訓練他們狂破陣。”

    一聽到狂破陣,雲月原本還平淡的眼神立刻驟現殺意。

    明明這個女人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力,但是洪飛生還是被這殺意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他強壓下心頭的懼意道:“雲姑娘在看到這四個人的時候,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的用意,不然也不會讓我進來。”

    雲月:“你是怎麼知道狂破陣的?”

    “我不止知道狂破陣,我還見過一次。”

    雲月眼睛眯起:“見過?”

    洪飛生看向天空,聲音有些幽遠,像是在回憶。

    “十幾年前,曾有人用此陣殺我全家,倘若不是有人救了我和狄青,恐怕我們兩個也不在人世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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