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的記憶內
空無助地張望四周,因爲墨北和派蒙只在一瞬就不見了身影:“墨北,派蒙——”
空蕩的四周沒有人迴應他,他握緊了拳頭,還是決定一人走下去。
這是一片竹林。除了魈和摩拉克斯,還有四個人在這裏。
獨屬於魈的清冷聲音響起:“夜叉一族,謹遵與帝君之約,千百年來降妖除魔。”
隨着魈一字一句地念出,畫面中幾個彩色的身影清晰起來。
“浮舍。”那是最爲魁梧的夜叉,有四條手臂,紫色的圖案遍佈全身。雖說身材魁梧,但看上去不乏親切,甚至有一股憨厚感。
“伐難。”那是一位以藍色調爲主的女子,頭上長有一對漸變色的藍犄角。長髮下的面龐尤爲清秀,其言行舉止就是一位淑女。
“應達。”雖說同爲女性,但是紅色調爲主的應達更顯活潑,好像有使不完的熱情。
“彌怒。”儘管名字中帶有一個“怒”,但身着黃色長袍並且眯眯眼的他看上去倒是與“怒”不沾一點邊,反而文縐縐的。
“這些人,是魈的同伴嗎?”
空看見畫面中的魈懷裏抱着和璞鳶,正倚在樹上休息,被尊稱爲“大哥”的浮舍手裏拿着毛筆,輕輕地在魈的臉上塗畫。其餘的夜叉則是躲在一旁,悄悄地看着魈。
突然,魈睜開了眼睛,浮舍和其他的夜叉也是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一溜煙就跑了,只剩下魈一個人在原地生愣氣。看上去,應該都是“慣犯”了。
空也忍不住笑了,堂堂夜叉,居然會像小孩子那樣惡作劇。而且被惡作劇的魈看上去也很可愛。
依舊是魈清冷的聲音:“那羣傢伙,總是說等到了太平之後也要去過過人間的生活。”
“嘗試一下人間的生活有什麼不好?魈也可以來試一下啊。”空把手放在嘴邊擬成喇叭狀,迴應着魈。
每當夜晚妖邪來臨,高處就會有五個攜帶面具之影同時出現,他們一齊躍下,穿梭在林間。所到之處,妖邪誅伏。
又是一個新的畫面。受衆夜叉們所護佑的璃月人們設立起了祭臺,他們把夜叉喜歡的食物供奉在上面。
雖然夜叉們並不缺這一點喫的,不過看到了人們的供奉,心裏還是會忍不住開心的吧。
然而幾條黑色的藤蔓從底下慢慢攀沿上了畫面,幾滴鮮血暈染開。空的心頭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代表着不同夜叉的面具,五個之中,四個面具逐一碎裂:
“浮舍,因魔神遺恨污染,走火入魔,至今下落不明。”
“伐難、彌怒,兩人因污染自相殘殺而死。”
“應達,被污染後陷入恐懼而發狂。”
……
最後,僅剩代表着魈的面具尚未碎裂。
“我也深知,我的時日也許不多。業障爆發之日便是我的死期。”
一股混亂的氣息瀰漫着,魈此刻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蓋,雙目空洞地看着地面。而他身後是一大團黑色的迷霧,迷霧中伸出的觸手禁錮住了他。
空的手裏握着劍,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揮劍斬斷那些觸手。
這一次,好像不僅僅是畫面,他真的來到了魈的身邊。
那團迷霧後退着,裏面冒出幾個觸手尖,似乎是在說別得意,他會捲土重來。
魈逐漸恢復了清醒,他站了起來。
空衝上去,一個猛撲抱住了魈。
魈先是把頭扭向一邊,既不反抗,也不接受。但他還是接受了。他有些彆扭的伸手,拍了拍空的後背……
記憶結束
魈和空同時醒了過來。
派蒙飛到二人身邊:“哇!你們醒了誒,感覺怎麼樣?”
“……尚可”“嗯,我感覺也還好。”
氣氛有些怪怪的,好像讓人高興不起來。
尷尬了一會後,空問起魈有沒有什麼安排。明知故問,魈的安排自然是要清除魔物。無論如何,他都要遵守與帝君的契約。
“好的,一定要小心。”
“嗯。”魈走了,房間只剩下了空和派蒙。
空原本是想安慰魈的,可是適用於常人的方法並不能幫助他。因爲他是夜叉,也不僅僅因爲他是夜叉。魈一直把自己與他人隔閡,過多的關心會讓他感到不適。更何況,再提起他的心事,只會被他厭惡吧。
派蒙見空的表情不太對勁:“內個,你怎麼了?這兩天都看你不太好。”
“沒事的,派蒙。信息量太大,我只是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而已。”
“那,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派蒙說哦,派蒙也會幫你的。”
和派蒙說嗎?這種事情,實在難以啓齒吧。
“好的,多謝派蒙了。下次帶你去喫蓮花酥。”
“好誒,好喫的!”一聽到美食,派蒙就會原形畢露。
至於魈那邊——空相信,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璃月,荻花州
魈趕到這裏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着許多魔物的遺骸,星星點點的“遺恨”不斷從魔物體內生成。
看來,戰鬥幾近結束。
骸骨生成的遺恨不斷靠近墨北。往常禁錮吸收者冰讓其感到冰冷和不適的遺恨在墨北這裏好像起到了不一樣的作用:助興。
墨北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風在這裏的變得黏膩起來,它拽動墨北的燕尾服。墨北舉起一隻手,手背隨意地往臉上一擦,蹭掉部分沾染在臉上的鮮血。
平日裏不多見表情的臉在此刻是帶有一絲笑意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眼底閃着一絲興奮。就好像,這是一場屠殺的盛宴,而他——
則是剛剛飽餐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