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胸與膝蓋被磕碰,一股痛感傳來,墨北趴在牀上,疼的叫了一聲:“散兵你幹什麼!”
一雙手突然摁住墨北的背部。酸脹和發癢的感覺讓墨北羞紅臉的同時劇烈掙扎。牀被搖得咯吱響。而後,興許是掙扎地猛了,墨北發出了一聲怪叫:“啊——~”
“!”大腦停止了思考。就連散兵都怔了一會兒。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散兵曾幫墨北上過藥。墨北當時的反應…自己在那時不懂,還誤以爲是墨北的傷口發疼。以至於,他朝墨北的腰背吹氣……
後來,當他對世界的瞭解更多時他才發現,先前的自己竟是如此無知。也正是無知,才選擇「相信」,也就被無情地「背叛」。
散兵摁住墨北的雙手,把它們背至身後後。接着,用鎖鏈把他們捆起來。這樣,墨北的所有動作都被束縛住。項圈往後勒,窒息感越來越明顯。
他向後仰頭,雙手儘量往上靠。於是,墨北的身子不覺間擺出了優美且誘「手/動/打/碼/」人的弧形,以一種屈「手/動/打/碼/」辱而又溫順一般的姿勢「手/動/打/碼/」趴在散兵的牀上。
墨北不知道散兵想要幹什麼,難不成是什麼特殊的癖「手/動/打/碼/」好?恍惚間,他感受到散兵在拉自己的外套。
“你…你BT!”所有的動作被束縛,墨北只能笨拙地罵着散兵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就算是傾奇者也不可以!
結果是散兵順利地脫下了墨北的外套。一些不正經的想法放大。
散兵的手又放到了他的腰處。
他就這麼喜歡折騰自己嗎?!墨北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變奇怪的!
人偶冰涼的手指與少年溫熱的身「手/動/打/碼/」體僅僅隔着一塊襯衣。墨北不知道的是散兵在猶豫。
獸境獵犬造成的傷口是無法癒合的。如果他真的就是當初那個墨北,那背上一定會有——散兵掀開了墨北後背的衣服。
痕跡!三道猙獰的傷痕。和那孩子當初受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散兵的手撫了上去。墨北的腰背再次抽抽了一下。冰涼指尖所帶來的感覺是更加清晰的。不用眼睛去看,墨北就知道散兵的手放在什麼地方。
“混蛋…別動啊……”
放在背上就算了,爲什麼要摸?!手指冰涼而又細膩。當它輕輕撫過墨北的腰背,一聲聲輕哼自這害羞的主人喉中發出。
墨北想入非非,散兵卻是在正經地觀測傷口的痕跡。
“我會不會變得奇怪…”好像有些絕望了,“傾奇者…”
十分細小的一聲,讓散兵停下了動作。鎖鏈隨着他的心意變化,鬆開了墨北的手腕。接着,外套已經穩穩地披在他的肩上。
不過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散兵還是把鎖鏈綁在了牀頭。沒有什麼安慰的話語,他壓低帽檐離開了。
徹夜未歸。
墨北一人留在房間。他還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生氣而又委屈。
自那夜起,稻妻踏鞴砂多了一個流言:有村民在山中看到一個妖怪的影子。他的周身流着閃電,在一處土堆前自言自語。而後,便是聽到清晰的掘土聲。那村民只是發出了一點微弱的動靜,妖怪就消失在林中。
——翌日——
墨北好似醒了一晚。但真正的回過神來還是等到散兵推門時。
他拿了一把劍……
是不是很可笑啊。自以爲能讓傾奇者認出自己。到頭來,原來只是他一人在「演戲」。
一夜未眠已經讓墨北失去了對四肢的掌控。只有大腦不時間傳來的刺痛感告訴他還活着。見到散兵提劍而來,是從未有過的酸澀感。
“……散兵大人。是來取我的性命嗎。”
見對方不言,墨北又提出一個猜測:“那麼,您是來取走我的眼睛的吧。”
雖說可笑,但與散兵的第一次會面,散兵就提到了他的眼睛。是他的家人。散兵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家人。那麼,就是他想要自己的眼睛也沒事吧。
“這樣的話,不勞煩您動手。我自己取下來送給您。”
輕輕地苦笑一聲,墨北伸手。就在手要碰到臉時,散兵揮劍,擋在中間。
鐵鏈碰撞的聲音。不對,是被斬斷的聲音。散兵再次揮劍,利索地將鐵鏈斬斷。
“哐當”劍落地的聲音,換來一個擁抱。
是散兵主動抱上來的:“爲什麼…違背與我的「約定」…”幾百年的怨恨,散兵的聲音也低沉起來。
是墨北渴求以久的擁抱。一個柔軟熟悉的擁抱。靠近時,他甚至能聞到散兵身上的味道。和記憶中的對比多了一縷苦澀。
眼淚來得永遠比言語要快。墨北抱住散兵,那一瞬間幾乎是痛哭起來。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的脆弱。原來先前僞裝的一切在散兵面前就和紙一樣,一戳就破。
散兵一直在爲墨北擦眼淚,一輪又一輪,從不會不耐煩。他好像也是第一次見墨北哭成這樣。就是先前桂木的事情,這孩子也只是落了幾滴眼淚後自己擦一擦,然後笑着來安慰他。
“這麼大了還哭?要我說,還不如你小時候。”
待啜泣聲消退,散兵才聽清楚墨北一直在說對不起:“我沒有…你的約定我…我沒有違背…”勉強說清楚兩三個字就是一聲嗚咽。可即使這樣,墨北也打算先把話說完。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根本…根本就不在這裏。…我忘記了好多……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是說不盡的委屈。失去記憶的苦痛,在世中苦苦掙扎的艱辛,只有墨北自己知道。
最令他傷痛的地方莫過於辜負了傾奇者,也是與散兵的約定。犯了這麼大的錯而不自知,難怪會被討厭吧。
“你就是…就是取走我的眼睛也…也不會怪你。我的錯,都怪我……”
“對不起,傾…散兵……”
散兵的手輕輕拍着墨北的後背,幫他順氣。墨北他抱得很緊。一次虧欠了幾百年的擁抱,是不是隻要抱緊了,對方就不會再離開。
“我不會背棄與你的約定。再等我一會兒,等我完成與你的約定,你把我帶走好不好。我很乖的,會乖乖地聽你的話……”可惜,大哭一場後墨北再沒了力氣。他的嘴脣微動,只能吐出幾個不完整的音節。
散兵低頭把耳朵湊到墨北身邊,可什麼也聽不清。
……他聽到墨北呼吸聲逐漸平穩。可能是睡着了吧。散兵想把墨北放到牀上,但墨北的手還是抱得很緊。
“即使睡着了也不肯放手麼?”散兵眼眸低垂,把墨北最後的眼淚擦乾。實際上,他又何嘗願意鬆手?
“我沒有怪你。”散兵也不管墨北能不能聽到。他在怪自己。
這位高高在上的執行官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能再強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被拋棄。如果能再強一點,他就能救下桂木,丹羽也不用背叛大家。要是可以再強一點,那是不是他就能在墨北失蹤之前趕回來。
散兵看着懷裏的人。他要獲得更強的力量!強到——可以把一切阻撓他們的傢伙全部踩在腳下。
至少這樣,就不會再分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