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把關處,嚴絲合縫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
“麻煩通知墨北大人進來。”
“是!”
於是乎,墨北獲得了踏入這條祕密通道的權利。進門時,把關的守衛正戈行禮,恭敬地向他問好。
密道建設在隱祕的地下。由於與外界的隔離,這兒的空氣都是渾濁的。看的出來,這裏的主人並不願意讓他人知曉這個祕密。人盡皆知,勾結愚人衆——死罪。將軍的刀可不會留情。
層層把關的士兵在墨北走到最後一扇大門前圍了上來,兩道相錯的戈矛簌地攔住前路。
凝聚的水龍趴在墨北的肩膀,眼睛盯着大門,虎視眈眈。
爲什麼還不允許他進去(╯▔皿▔)╯
就在墨北擡手,肩膀上的水龍蠢蠢欲動之時,最靠近他的士兵突然跪下,戰戰兢兢:“請…請息怒!我們只是奉命做最後的檢查。”
“麻煩。”隨着墨北雙手舉平,水龍也散去了形態。
士兵們默契的派了兩個人上前檢查:“大人,得罪了。”
兩雙手,就這麼直直的摸到他身上。這感覺,好似有一片蛆蟲在身上爬。
這麼對比,他更想散兵了。
兩位檢查的士兵點頭:“放行。”
“轟隆——”隨着灰塵的抖落,大門自動開啓。裏面的空間雖然不算寬敞明亮,可總體上還是比密道的情況好上許多。
此刻,在室內談話的二人被這動靜驚擾,將目光投向入口。
墨北發現了,他所心念之人。
散兵也是難得地隱藏原本的銳利,朝墨北微微揮手。另一位看上去倒是精明的中年男子——墨北推測,估計就是九條家的現任家主,九條孝行。
好不容易纔壓抑下心中的興奮,墨北不急不慢地走到散兵身邊,然後——
自然而然地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
興許是那頂斗笠太過於寬大,大到阻礙了一些小動作,墨北乾脆把散兵的斗笠取下,戴在自己頭上。
斗笠沉甸甸的,墨北只能一隻手在斗笠邊緣保持平衡。
雖然有一點不方便,但是這樣就可以和阿散貼貼了~
散兵的手不知何時起就已經環住了墨北的腰身,暗暗地把對方往自己懷裏摟。
“想你了~”墨北乖巧的往散兵懷裏縮縮,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兩人分隔的時間其實並不算久,可——時間又怎能算作思念的標準?墨北可是想和他的阿散貼貼很久很久了~
坐在對面的九條孝行感覺嘴裏被塞了一把什麼。
斟酌一番,孝行才發出一點聲音:“咳咳…大人?”
這一聲輕咳可是同時引來兩道不滿的目光。一把小刀和一柄銀針同時紮在心頭。
毛骨悚然。
散兵的眼神自然是不用說的陰戾:“我先前提到的盟友,”似乎是得意了一刻,隨後更加陰沉,“想必家主不用再勞我介紹。”
九條孝滿臉都堆着笑:“是是是,我當然記得——這位大人,幸會,幸會。”
墨北往外挪了挪。想要伸手時,腰間傳來一股奇怪的酥麻感。“嗯…”
待回過神來,那伸出的手已經與散兵相扣。想必腰間傳來的感覺也是散兵搞的鬼。
“阿散…!”墨北弱弱地“呵斥”一聲。
未曾想,散兵不僅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反而牽着墨北的手貼上自己的側臉,略顯親暱。“多餘的動作就該被省去。”解釋的理由聽起來義正言辭,一時間墨北也想不到什麼應對的決策。
就像孩子保護着自己喜愛的玩具,不,應該用巨龍守護珍貴的寶藏來形容二人更爲恰當。
在一旁的九條孝行臉色隱隱有些難堪。好像,這間密室是他的?可爲何現在看起來自己纔像是外人。
“阿散…別人,這裏還有別人…”墨北感受到自己脖頸間傳來一陣陣吐息劃過的刺激感,趕忙制止了散兵的動作。
“嘖”散兵不滿地甩了九條孝行一記眼刀,正在想着用什麼方法把他送出去時,袖子被懷中的少年輕輕拉拉。
“想回去了。”聲音糯如一隻貓貓。
“好,帶你回去。”方纔的溫柔似乎是一種幻象,執行官大人恢復到原先不可一世的模樣,“合作愉快。”
聽起來就像是上位者對下者的恩賜。
……
兩人並行在密道,手指緊扣着。
“阿散,九條家主真的值得信任嗎?”
“作爲稻妻三奉行之一的掌管者——如果和異國最陰險的組織,愚人衆有說不清的糾葛…不知道那位神明會是如何解決~”聽起來就像是一名觀局者細細品味着劇中人愚笨的行爲,以此爲樂。
——與此同時,稻妻,稻妻城——
夜空的煙花下,黑影閃過,進入一家並不起眼的茶室。
“呼呼,好累——沒有好好睡覺,早柚會長不高的。”燈光下,黑影顯露出形態。是一名身着狸貓服的小蘿莉,青發紅眼,身後還拖着毛茸茸的尾巴。但如果你說這是狸貓,她一定會拿出平時不多的力氣來反駁:“不是狸貓——是貉——!”
茶室內,一名扎着麻花辮的金髮少年迎上來:“早柚,辛苦你了!東西拿到了嗎?”耳邊的羽毛掛件輕輕晃着。
“呼——”早柚的尾巴就和她的主人一樣無力,低低垂着,“雖然運動有助於長高,可是好像運動過頭了…”
早柚晃了晃腦袋:“呼…東西,我拿到了。”
接着,摸出一堆文件——由於不知道空他們所說的公文,就乾脆把全部可疑信件都偷回來了。
做完這一切,早柚伸了個懶腰,輕飄飄地留下句“我去睡覺了”。
一名身着藍白裙襬的女子接過信件,灰藍色的眸子停留其上,細細地審視。
藏身於茶室的另一人,托馬,恭敬地候着:“小姐,可有什麼啓示?”
托馬口中的小姐,是那位三奉行中社奉行神裏家的獨女,同時也是稻妻人民尊稱的“白鷺公主”——神裏凌華。
雪白色的長髮梳成高馬尾身,其身着一件漸變藍的羽織和深藍色的褶裙,落櫻與流水的花紋印與裙襬。聲音輕柔,談吐得體,舉止大方,如冬日裏旋轉的水晶般至純。
“這是天領奉行打算上交給將軍的文件。”而接下來的信件,其內容甚至足以讓全場呼吸一頓。
信件的內容,全部是天領奉行與愚人衆之間來往的信件。即——勾結的證據。
那麼按照約定,他們需要把信件交給那位宮司大人。
空小心地把文件和信件收錄起來。
金色的眼眸下垂,厚重得近乎窒息的愧疚感又蔓延開。
腦中又不禁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也是——折磨了他幾日的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