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居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散兵的威名在愚人衆可謂如雷貫耳。惹這位陰晴不定的大人生氣是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在完整踏出大門的一瞬間,他感覺就像結束了一場可怕的噩夢。等等,他不會已經死了吧…走出來的其實是他的魂魄…
信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鬼哭狼嚎:“啊啊啊!不痛!完蛋了!(*?????)”
“不對…嗷嗷!痛!”他揉了揉自己被掐青的位置,有一種死而復生的喜悅感,“我…我沒有死!我還活着!活着真好!”
“轟隆”
一道雷劈在不遠處的樹冠上。
散兵已經來了他的身後,電流在指尖躍動:“怎麼,對自己沒有死成很不滿?”
只需要稍微控制一下力道,血就不會濺出來,墨北喜歡的花也不會被污染…
信使雙腿顫慄,連滾帶爬地逃走:“大人您誤會了!屬下這就離開!”
“哼。這種情況倒也輪不到我動手。”散兵知道的,這人已經活不了多久。等他回去向那主子奉命時,便是死期——
畢竟自己已經叛離愚人衆,帶走來之不易的神之心。
這種情況下被派來通風報信者,皆爲棄子。
——屋內——
墨北朦朦朧朧地睜眼,從被窩中探頭。方纔的細語就已經將它從睡夢中拉回來,但似乎並沒有讓他完全清醒。
身上的襯衣在昨夜不安分的睡眠中被蹭歪,起身時鬆鬆垮垮。不經意間,露出少年光滑細膩的肩頭——實際上,前一夜時可沒有這麼整潔。
他挪至牀沿揉揉眼,隨後,落入一個擁抱。紫色的,還有檀木茶香的味道。
舒心的味道讓墨北親暱地蹭了蹭對方的脖子。肩頭好像隱約又傳來了一些酥麻感。
昨天夜裏也是這樣。溫溫熱熱,酥酥麻麻,還有不經意間傳來的疼痛…可,他並不討厭。尤其是那恰到好處的痛感,被緊緊擁住歡|||||愉…
墨北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睏意就像柔軟的那樣裹了上來。他的手輕輕勾着散兵的衣服,聲音中透露着難得的嬌軟:“就眯一會兒,呼…一小會兒就好…”
懷中的小人完全沒有戒備,乖乖地縮起來。散兵輕輕答應一聲,感受到從牙根傳來的癢意。他低頭,見對方入睡,目光也就停留在了那露出的肩頭上…
“被我抓到了~”墨北順勢環住散兵的脖子,睜開眼睛。如果此時身後有尾巴的話,一定會得意地晃着吧。
散兵嘴角微微上揚:既然被發現了,那還用裝麼?他乾脆咬住墨北的耳尖。
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縮瑟起身子,不停把頭往深處埋。
“噗嗤”散兵見逗得差不多,也就放過了墨北。
經這麼一鬧騰,睏意被徹底驅散。墨北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衣衫的不整,慌忙背過身去拉了拉。
……
——夜,稻妻城外——
俯瞰是繁華鬧市,擡眸爲閃耀羣星;身側有微光瑩瑩,耳畔聞悠悠蟲鳴…兩人坐在稻妻城附近的山頭,吹晚風清清。
雖然他自小生在稻妻,可這樣盛大的節日卻是從未參與…孩童的天性所支持,散兵想着也應該帶他去玩玩。
“阿散,你說煙花什麼時候纔開始?”
“依照他們的慣例,不會太久。”散兵伸手,寵溺的揉揉墨北,“怎麼,等不及了?”
“是有一點。”墨北擡頭,望着夜幕,“其實在小時候,因爲一些原因,我很怕煙花——尤其是爆竹。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就不怕了…”
乍一聽沒什麼,但——散兵記得墨北從小就喜歡煙花。
那他口中的“小時候”又是什麼…
正在稻妻城中的遊玩的人們好像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全部齊刷刷地往高處或者空曠的地方涌。
“阿散你快看,是不是要開始了!”墨北激動地向前挪了挪。那可是煙花,可是相隔了這麼久才能和當初的人一起欣賞的煙花!
一聲尖銳響起,煙花彈似流星一般衝入黑夜。
“咚咚”“咚咚”…墨北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他想象第一朵煙花綻開的絢爛,盼着,盼着,卻不見那一抹光彩。
“怎麼回事?難道煙花出了問…”
“砰!”
星火消失的地方,驟然冒出了花火。就像活了起來,它們肆意延展,如一朵鮮花瘋狂地綻放,,蔓上了夜幕的一角。
紅色的,好看。
就當所有人以爲這枚煙花彈的表演就此結束時,“鮮花”花瓣的末端又再次綻出了更多更鮮豔的色彩!層層疊疊的煙花,甚至整片夜空都被亮!
“我不再迷茫~思念是唯一的行囊~…”
散兵的注意又被歌聲所吸引,他聽着輕哼的歌曲,不禁又想起百年前的夜晚。
似乎,那晚也有煙花;似乎,那晚也有歌唱…墨北的身影與當初的孩童重疊,天藍的瞳孔中,裝着一切美好的色彩。
歌聲戛然而止,墨北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解釋了自己忘記了歌詞…
“阿散,你可以把手伸過來嗎?”
散兵伸手,墨北迎上去。看起來,就像是兩人的手共同捧着一汪清泉。
“阿散放一點點雷,一點點就好。”
一側的掌心,飄出幾顆雷元素微粒。墨北也跟着釋放出幾枚火風元素的微粒,以及火元素顆粒。
“砰!”
兩人掌心的上方,赫然綻放出幾枚小型煙花。是他們共同做出來的。
“怎麼樣,好看吧~”墨北笑着,眼睛彎彎。
散兵或許也沒有想到,平常只能用於戰鬥的雷電居然可以造出如此絢爛之物:“幼稚。也只有你纔會喜歡。”說完,輕輕颳了一下墨北的鼻尖。
“嘿嘿~”墨北笑着,操控起風改變煙花的形態。
“砰砰”的綻放聲中,墨北嘴脣微張,說着什麼。
聽不見聲音,但這脣語並不難猜。
“我愛你。”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