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遊玩,二人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一週後,流浪者和墨北已經將新鮮出爐的報告提交。
“阿貝多先生對鍊金術的造詣頗深,估計是連教令院的導師都達不到的深度。”墨北提交報告時如是說到。
對於學術研究,沒有哪個國家的癡迷程度能高過須彌。負責墨北課程的導師當機立斷,第二天就到達了蒙德。因此,他罕見的擁有了一天假期。
不需要早起的日子總是快樂的。他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做很多很多的夢。
而近期,墨北總是會夢到踏鞴砂。
夢中的他已然長大,被流浪者牽着手,走在開滿了鮮花的路上。他們就這樣走啊走,走到矮矮的木屋內。
頭側頂着紅挑染的刀匠在屋內忙活多時,一盤又一盤的飯菜被端上來。而廚房中掌管着竈火的另一位刀匠,身材高大,但言辭間盡給人憨憨的感覺。
“丹羽,桂木,我帶墨北迴來了。”
一句話將他帶回過去。當初,同樣的句子墨北可是聽傾奇者講了很多很多次。 只是當墨北真正見到丹羽和桂木時,他的夢也恰巧結束。
醒來後的記憶模糊,腦海裏只留下“踏鞴砂”三字。或許,自己想家了。
“阿流,可以陪我回一趟踏鞴砂嗎?”墨北聲音糯糯的,“我總是夢到那裏…”
“東西交由我準備便是。阿墨只需要說明時間。”
“明天,可以嗎?是週末,而且不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你的阿流沒問題。休息吧,現在可是你難得的假期。”
墨北聽後開心不少,他鑽入流浪者懷中抱着對方纔願睡去。而流浪者順着墨北的頭髮,不時聽見對方被引得輕聲哼唧。
——翌日——
流浪者打點出一個小包裹,墨北使用錨點傳送至踏鞴砂。將東西都安置於木屋後,兩人向着村子走去。
踏鞴砂存載了兩人許多的歡樂。最無憂無慮的日子便是在這裏。
只可惜世態炎涼,踏鞴砂經歷了多重變故後終究落得物是人非的下場。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在一處土地前——丹羽和桂木的刀匠鋪面,更是三人的家。誰能料到,這片荒蕪的土地曾承載了整個鍛造歷史的光輝,裏面曾生活着一位掌握兩脈鍛造技術的匠人。
可再怎麼懷念,一切終究爲過去式。
不遠處,草地上行走的聲音。
“還有別人來這裏?”墨北疑惑之際,流浪者已經鎖定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抹楓紅走入二人視野,少年聲音溫文爾雅:“前輩好。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您。”
墨北微笑回禮:“萬葉,好巧。沒想到你最近到了踏鞴砂。”
“在下因懷有‘一心’鍛造之技,被刀匠後人邀請至稻妻教授鍛造之術。今日前來此地,是希望能找到鍛造之術的新線索。墨前輩,請問跟在您身邊的是…?”
“這位啊,可是我的家人。”十分驕傲,就像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瑰寶。他輕輕碰了碰流浪者的手臂,示意對方介紹自己。
流浪者回過神來,搬出一串客套話:“此行世間,我名號諸多。稱呼我爲流浪者便是。”
“在下楓原萬葉,遊歷四方的浪人。”
“楓原家的後人,若你尋求‘一心’鍛造之術,我倒略懂一二。”
萬葉肅然起敬,對流浪者深鞠一躬:“流浪者前輩,懇請您不吝賜教。”
“哦?態度倒還算不錯。”流浪者來了興致,卻不忘給萬葉警告,“學習鍛造之術並非易事。以你的實力,或許連堅持都難以做到。”
“在下幼時便在家中練習鍛造之術。後來家族敗落,在下也成爲遊歷四方的浪人。但家父所言,未曾遺忘。‘一心’之術仍需傳承,在下不會輕言放棄。”
“需要什麼材料的話和我說好啦,我可以採購回來。”墨北迴憶,“距離上次運輸礦石可是過去了好久。”
稍作清點(其實是流浪者一人盤算),幾人總算在午後將基礎的材料運回。
運用遺留下的熔爐,流浪者將煤塊倒入。墨北手中凝聚火球,隨着手臂下垂,火焰傾落,熔爐中騰出了熊熊的焰火。流浪者取掉頭頂的斗笠,挑選一把趁手的鍛造錘。
“還真是有一段時間了。”他心想,自己究竟記得多少。
拿出鐵塊,置於熔爐燒至紅熱。流浪者舉起鍛造錘,一下一下穩穩地擊打。熔爐就在身旁,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映得他半邊身子都在發燙。
第一次接觸鍛造時,他不知何爲疼痛何爲危險,甚至只因爲好奇就將手伸向紅熱的鐵塊。真是可笑,怎麼會蠢成這樣啊?
鐵塊被錘鍊平整,流浪者卻蹙起眉。
“還不夠。”
久違的握住鍛造錘,即便是他也不可能立馬達到從前的水平。不過這樣的程度,對丹羽的後人來說是尚且需要練習。
“練,達到我剛剛鍛出的水準。”流浪者如是說道。
“好的,前輩。”萬葉接收到命令後立馬走至熔爐旁。方纔流浪者的所有動作他都有觀察。所以當進行到打鐵的步驟時,流浪者也感慨這孩子學得很快。
所以,這麼短時間被超過的話會被墨北看不起吧。他已然有了緊張感,另起一個熔爐也開始鍛起鐵來。
叮叮噹噹的聲音伴隨了墨北一整個下午。
空間中傳來一陣波動。墨北閉眼。幽邃的空間中,一片逸散着淡光的金羽緩緩飄落。
墨北接住它,掌心感受到一陣悸動。
似乎有什麼想要出來。
“當時把它收在了空間,世界樹應該沒有造成影響。”暗紅的光點漸漸聚集,並與之融合。
“去。”
一團紅色光茫落地。墨北伸手,將金羽置於光茫中央。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墨北喉嚨哽咽一下。
光團飄啊飄,飄到流浪者身邊。,落在他的手臂上。
流浪者不滿,將光團甩開。
“傾奇者?”
“…?”
“傾奇者,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這個聲音…不可能…”流浪者頭也不擡,下一錘卻明顯慌亂,砸在石板上。
“不是說過了麼,鍛造也要勞逸結合。”一隻手落在他頭上,輕輕的揉了揉。
“丹…羽…”流浪者想鬆開鍛造錘,卻再度握緊,“…不過是山間野怪的幻術,丹羽不會回來。更何況…他應該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