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王殿下,此事與玄魅無關,皆是我逼迫她所爲!”
擎王殿下?
呵。
周滄晏歪了歪頭,上下打量她:“來,說說,你是怎麼逼迫她的?”
玄魅皺眉,剛要開口,他冷聲打斷:“你閉嘴。”
玄魅咬了咬牙,頭垂低。
“我……”宋連荷隨即道:“我是大夫,我會用毒!”
“哦~所以,你給她下了毒,而解藥又剛好只有你有。”
“……嗯!”
她用力點頭。
按照現在的劇情發展,的確邏輯如此。
“解藥呢?”
他伸手,手指朝她勾了勾。
“解藥……”
她一摸自己的挎包,想要隨便掏出幾味草藥糊弄他。
誰知,一摸才發現,達溪生怕她餓着,將她的小挎包裏都塞滿了大餅和肉乾,甚至還有果脯蜜餞等小零嘴……
就是沒有藥!
現在她要怎麼說?周滄晏本就多疑,總不能摸出一顆乾果,說這是解藥吧?
“沒有?”
周滄晏啞然失笑,朝她步步緊逼,“她當真中毒了?你莫不是在欺騙本王?”
“怎麼會!我哪敢啊?”
“也就是說,玄魅中毒也就罷了,若是無毒,那她便是聽你吩咐做事,背叛了本王!”
“……”
宋連荷神色變了,“我……”
“影衛!驗毒!”
“是!”
宋連荷急地直冒冷汗,“我……我……我錯了!”
她一把扯住周滄晏的衣袖,可憐兮兮道:“我錯了,王爺恕罪……”
玄魅見狀,想要把責任都攬過來,被影衛給攔住了。
他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拖走了。
主公那是真心想少夫人嗎?!
直到這兩人也避開後,宋連荷才發現,四周除馬匹就是車輛,竟再也看不到一個人。
她茫然地問:“其他人呢?”
周滄晏冷笑一聲,“想所有人都看到你從車廂裏灰頭土臉地爬出來?”
宋連荷愣住,沒想到他竟還保全了她的面子……
對上他寒意森凜的目光,宋連荷頃刻間泄了氣。
“好吧,我是想偷偷跟着你潛回陵安城。玄魅也是我逼她的!因爲……上一次在擎王府,她隱瞞了實情讓我誤以爲自己被拋棄,她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這次纔會答應幫我的。”她最怕的就是連累玄魅,又急忙解釋道:“玄魅不是爲了幫我毫無原則!她是清楚我只是想要回家,並不會傷害你,她才幫我的!她對你忠心不二,絕對絕對不會背叛的!”
見她如此賣力地替玄魅解釋,好像對方的安危勝過她自己,周滄晏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他轉過身,看一眼她藏身的車廂,陰惻惻地冷哼一聲:“藏在這裏,你怎麼想的?就不怕被悶死?”
“哦,這個不用擔心,達溪早就給我在底部給我鑿了幾個洞以作通風之用。”
“那剛纔又是怎麼一回事?”
“呃……我、我喫東西噎到了,然後發現沒帶水囊……”
這話說出來的確有點丟人,怎麼死不好,結果卻是被噎死的……
周滄晏極少會這樣失控動怒。
即便被自己人陷害,抑或中了敵軍的圈套,身處險境,他都不動搖心智。
只因造成這些結果的,是人性、是實力、是氣運。
而不是自己作死!
“呵呵。”他垂眸輕笑,擡手鼓掌:“原是噎着了……王妃可真厲害啊!”
宋連荷羞得無地自容。
這絕不是好話,她真真切切、切切實實地聽出來了!
宋連荷眯緊美眸,她是什麼隨便的可以這般任意羞辱的人嗎?真當她的惡毒女配是個假人設嗎?!
她當即昂起頭,手臂環胸,態度不可一世:“我就是想回陵安!我就是偷偷跟出來的!王爺想怎麼着都行,我奉陪到底,絕無二話!”
周滄晏的寒眸盯她看了半晌,宋連荷都一直梗着脖子,直到他突然擡起手……
宋連荷幾乎是條件反射,抱着頭就蹲在地上:“啊!別打我!”
想要拿走她頭頂落葉的手,僵在半空。
周滄晏是既好笑又生氣,就這麼看着蹲在地上人,幾次擡起手想要落在她頭頂,最後都捏成拳作罷。
他拂袖轉身:“出發!”
“是!”
影衛如同鬼魅,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宋連荷聽到腳步聲離開,悄悄放下抱着腦袋的雙手,臉上一陣茫然。
就這樣?
都沒說要趕自己走?
這時,玄魅上前,將她扶起。
四周的人也漸漸多了,都不知道是從冒出來的,對於突然多了她這麼一個大活人,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全都各忙各的。
“這馬車又硬又顛!怎麼坐?!”
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推開車門出,火氣很大,直接棄了馬車改騎馬。
宋連荷大氣不敢出。
直到影衛悄然靠近,小聲道:“請少夫人上馬車。”
宋連荷被香料薰得頭疼,剛好需要代步馬車,也沒多想就跟着他上去了。
進去後直到坐下才發現,椅子上鋪着厚厚的長毛絨毯,坐上去軟軟的,哪裏會顛?
桌上還擺着糕點和茶水,茶水冒着熱氣。
宋連荷的肚子叫了起來。
她剛纔是因爲餓才喫的大餅,結果才咬一口就差點沒把自己送走,這會看到喫的就更餓了,拿起糕點就往嘴巴里送。
又香又糯!這纔是人喫的嘛!
喉嚨還有點不舒服,需要茶水潤一潤。
她端起茶水就灌下一口,倏爾又停下,看一眼手中的茶,醇香甘甜,有水果清香氣。
宋連荷猜到了什麼,抿脣掩住脣邊的笑意,開始小口小口細細品着。
周滄晏不嗜甜,更別說是甜茶了。
所以,這是給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她輕輕推開馬車的窗戶,看着前方騎在馬上的人,手搭在脣邊,小聲說:“謝謝王爺。”
前面的男子置若罔聞,好似注意力都在警惕四周。
她的聲音極小,道過謝後便關上窗戶。
周滄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脣角卻在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