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酒這番自嘲的言論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如假包換，她是個女人。
小薇盯着屏幕上的顯示器，就差要將性別那一欄給瞪穿個洞出來。
怎麼會呢……
這怎麼可能……
殷酒手指攪着長髮微笑：“誰要是懷疑我是個男的，現在站出來。”
現在她說話聲音恢復正常，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特意壓着嗓音，加上她主動曬出證件，誰還敢懷疑她是個男的。
就連一頭長髮可是貨真價實的。
“江九還有沒有姐妹？”
人羣中，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小薇仍舊不死心：“我們又怎麼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江九找了個和自己樣貌相似的人來代替自己躲過這一劫！”
說這話時，她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大難臨頭的人總是會想着垂死掙扎一波的，她也不例外。
“妹妹啊，你還太年輕了，桐花村江家小輩只有我一個女孩子，隨便各位去查，假一賠十哦。”殷酒無辜的對着鏡頭攤手。
彈幕上的網友們此時紛紛傻眼：
【我眼睛瞎了？男的變成了女的？】
【合着江九是個女人，前幾天廣場還在爲他是個男的而默哀，沒想到今天真如他們所願了。】
【殷酒，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啊，我沒記錯的話北城殷家最近尋回來的那個女兒也叫這個名字……】
【既然江九是個女人的話，那麼性質全部都不一樣了。】
【男人，還是女的好！】
【追了兩年的老公變成了老婆，這個世界像是有什麼大病……】
【笑死了，江九是個女人的話，都不用選妃，多的是女人往上撲吧，這謠言造的沒水平啊。】
……
“這不可能！”
觀看直播的幾人徹底傻眼了。
杜韜拍桌站起身來情緒激動。
苦心積慮謀劃這麼久不但沒有扳倒江九，反而白白給人家送了波熱度。
張總擡手拾起手邊的菸灰缸就朝着杜韜砸過去：“這TM就是你跟我說的辦妥了！”
厚重的玻璃菸灰缸砸在身上，杜韜喫痛擰緊眉頭，他唯唯諾諾的站在張總跟前低着頭道歉。
辛澤也嚇的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張總腳邊。
“你帶了江九兩年，整整兩年你TM沒看出來她是個女人！你是幹什麼喫的！”
一想到他們被江九耍的團團轉，張總就感覺到窩火。
“張總您消消氣，我也是沒想到江九會是個女人！”
這件事他是真的冤啊。
當年他簽下江九時，江九便是以男裝示人，而且還毫無違和感，再加上資料上當初填的也是男，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江九的性別。
別說是張總了，就連他自己也是剛剛纔知道，江九其實是個女的！
“那你眼睛長的是用來出氣的？兩年啊，你當了江九兩年的經紀人，到現在才知道她是個女人，你這傳出去別讓人把我們星啓給笑話死！”張總深呼吸一口氣，一雙下三白的吊梢眼就這麼睨着杜韜，呼吸都重了些。
杜韜無話可說。
其實江九是個女人這件事，現在想想也不是無跡可尋。
更關鍵的是，她上廁所都是挑無人的時候去。
現在一想，杜韜便悔恨不已。
一子踏錯滿盤皆輸。
辛澤小心的跪在張總腳邊替他捏着小腿，生怕他動怒牽連到自己。
這時張總視線下移落在辛澤臉上，越看越覺得他不是個男人。
辛澤感覺到對方目光不善，心中咯噔一下，按在張總腿上的那隻手都是僵硬的。。
張總伸手掐住辛澤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嘴裏的煙臭味撲面而來：“你也是個女人？”
聽着張總的質問，辛澤嚇的連連搖頭：“張總我是個男人啊！您是清楚的！”
他話語中的暗示讓張總總算是沒那麼魔怔了。
張總鬆開了手拍了拍辛澤俏生生的臉：“你最好祈禱你一直是個男人！”
江九這個前車之鑑，已經夠讓他冒火了。
辛澤面色一僵，隨後連忙點頭。
發佈會現場已經亂成了一團。
殷酒的粉絲後援會算就全都是成年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追了多年的男神有一天變性成了個女人。
“不是，誰能告訴我，是不是我還沒睡醒……”有個大粉在臺下恍恍惚惚感覺還在做夢。
另一位大粉扶着搖搖欲墜的女生生無可戀的搖頭：“應該不是夢……”
作爲粉絲團體年齡最小但最有錢的富婆粉林姿染，大家將目光投向她。
“姿染，你之前知道江哥是個女人這件事嗎？”
喊了三遍見她沒有反應，大家只以爲這消息實在太過震撼，林姿染還沒消化完。
有個年齡稍大點的站姐推了推林姿染：“小染你咋了，要是難受的話就脫粉吧，我們知道這件事有些難以接受……”
林姿染總算是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了。
她一臉驚悚的盯着江九，準確來說是殷酒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人能懂此時她心裏是什麼感受。
在學校裏爭鋒相對的死對頭有一天搖身一變成了她追了兩年的男神，這換誰誰能受得了。
她自認爲自己的接受能力還沒有那麼強。
資歷深的站姐已經從衝擊中回過神來了：“看小染的反應，之前應該是不知情吧。”
“我……”
林姿染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隔着一個觀衆席遙遙望向站在中間的那個女孩子。
殷酒的側臉與記憶中江九的樣子重合。
難怪……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怪不得殷酒那邊會有很多江九同款，爲什麼殷酒給她的感覺很熟悉，爲什麼上次加聯繫方式她要推脫，爲什麼讓她轉澄清她欲言又止……
原來一切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殷酒接受記者媒體接下來的採訪，殷酒抽空朝着林姿染的方向瞥了一眼。
兩人對視的那一秒，林姿染立馬偏過頭去。
殷酒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