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鬱歡是不是偷偷看一眼江太醫,江太醫年不過而立,面容瘦長,眉眼深陷,形容自帶一股讀書人氣質,只是眼神太過清冷。

    侯太醫走的氣喘吁吁,總算是趕到了。

    太后躺在牀上,靠在三個軟靠枕上,穿着低調的黑色絲綢衣衫,正和坐在牀沿上的沈衍之說話。

    “老臣來晚了,請太后娘娘和陛下贖罪。”

    沈衍之轉頭一看,看到侯太醫身後跟着江太醫和任鬱歡。

    江太醫立馬將背上的藥箱放下,扶着侯太醫上前診脈。

    宮女上前來將太后娘娘的手腕輕輕放在診脈用的軟枕之上,侯太醫就閉上眼睛開始診脈。

    大家都安靜下來,任鬱歡往前看着坐在牀邊的沈衍之。

    沈衍之一臉關切等待着結果,輪廓分明的側臉非常俊朗,雙眸深深看向太后。

    太后則慈面善目,握着沈衍之的手等待着診脈。

    任鬱歡看太后面色紅潤,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再轉眼看向太后寢宮四周,忽然看到在屏風後面露出了一雙繡花鞋來。

    繡花鞋淺金色,上面繡着蓮花。

    鞋上淺金色的裙襬飄飄,一看便是綺麗佳人。

    原來太后娘娘所謂的病是這個意思。

    侯太醫將手鬆開,轉頭微笑着扶着江太醫的手站了起來。

    “太后娘娘、陛下請安心,只是有些積食,老臣開一個消食的方子,太后娘娘若是願意稍微多走動一下,就更好了。”

    侯太醫自開方子,江太醫垂手站在旁邊看着。

    太后拿手拍着沈衍之的手道:“我在這宮中實在是難得動彈,一切都沒什麼趣味,也沒人說得話的。”

    沈衍之聽說,立馬起身告罪:“是兒子不孝,沒辦法多陪伴母親。”

    太后立馬笑着拉着沈衍之的手讓他坐下:“皇帝那麼忙,我能不知道。不過我要倒是要和你說一聲,免得宮中的人見到她不認識。”

    “我姐姐的孫女如今也已經十六歲了,生得活潑可愛,我喜歡就叫到宮中來了。”

    沈衍之聽說,立馬說道:“母后喜歡就行,兒子會吩咐下去。”

    任鬱歡就看到屏風後面的女子轉了出去。

    果然是青春動人,俏麗瓜子臉,一雙杏眼,活潑豐滿的嘴脣始終上揚帶着笑意。

    “民女見過陛下。”

    她走到牀邊去跪下行禮。

    沈衍之看了王廉一眼道:“免禮。”

    王廉上去親自扶起女子,女子不用攙扶,知道可以站起來了,自己就跳了起來。

    笑着搖頭晃腦看向沈衍之,又微紅了臉轉頭看向太后。

    太后喜歡得緊,連忙叫上女子上前:“青蓮,過來,往後就叫哥哥好了。”

    沈衍之知道太后喜歡,當即就順從她老人家心意道:“既然如此,朕就封你爲青蓮郡主,伴着母后居住在晚晴宮中。”

    青蓮聽得,立馬扯着裙子跪地,笑着謝恩。

    沈衍之安撫了一下太后之後,又問了青蓮幾句話,就預備退下。

    “皇帝肯定忙得很,你就先去吧,不過明日我要在宮中爲青蓮舉辦宴席,可得賞光啊!”

    “兒子必定帶着禮物早早就到。”

    任鬱歡還站在下面看着,直到沈衍之走到身旁,看到沈衍之對着她使眼色,這纔會意跟着走出來。

    “陛下,侯太醫年歲大了,不如恩賜轎子送太醫回太醫署吧?”

    沈衍之聽得王廉的話,當即恩准。

    江太醫便跟着侯太醫的轎子一併走了。

    任鬱歡轉頭看向跟在轎子旁邊的江太醫若有所思。

    沈衍之轉頭看向任鬱歡,察覺她正在看太醫的轎子,便問道:“怎麼?幫朕跑腿一次,現在也走不動了,想要坐轎子了?”

    任鬱歡聽說,立馬轉頭應付沈衍之。

    “陛下說笑了,奴婢身子再不濟,也不能再侍奉陛下的時候掉鏈子。”

    沈衍之完全沒有見青蓮放在心上,但是見到太后的樣子,心中自然是想到了一些。

    所以時刻關注任鬱歡的神色,希望從她面上看到喫醋的神情。

    任鬱歡心中如今思考着江太醫的事情,現在又仔細揣度着太后的意思,垂着頭安靜沒有多說什麼話。

    仿若情緒不高,沈衍之見狀心情卻很好。

    回到翊坤宮,任鬱歡就看到太后宮中的宮女正在翊坤宮中。

    任倩玉站着聽宮女說話,只聽得那宮女說道:“太后娘娘爲青蓮郡主舉辦宴會,請貴妃娘娘必定參加。”

    任倩玉滿臉笑意笑道:“太后娘娘好雅興,這如今多來了一個妹妹,我們也熱鬧,自然是要去的。”

    任鬱歡站在一旁,等待那個宮女走開了,才進到前殿來。

    “好啊!沒想到太后竟然在這個時候引出來一個什麼青蓮郡主,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貨色?”

    任鬱歡聽說,自然是不會自尋沒趣上去搭話,讓她知道又隨着陛下,還去了太后的寢宮,還不是自找煩惱?

    任倩玉當天收拾齊整,尋了禮物早早就去了。

    太后娘娘對任倩玉還是挺喜歡的,賞賜東西的時候她也比別的后妃多,現在自然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

    沈衍之將任鬱歡叫在身邊,一起去參加宴會。

    沈衍之只是希望任鬱歡早早適應這種生活,心中已經思考過了,過一段時間便打算冊封,只是沒有露出一絲痕跡。

    任鬱歡巴不得去,心情大好,跟着陛下轎子旁邊走着,和轎子中的陛下一路說笑千萬。

    說道太醫署看到的那些藥材養殖花木的話題,沈衍之坐在轎中微笑着搖頭。

    “那是你不知道罷了,御花園中的那些珍貴的花木一直都用藥材保養着,不然你以爲冬日也能夠開那麼多是爲什麼?”

    任鬱歡聽得,倒是不曾想沈衍之竟然是個惜花之人。

    淑妃的轎子也轉過來,在路上停下,等待着陛下的轎子先過去。

    另外一邊的走着的王廉立馬提醒沈衍之。

    沈衍之卻連掀起轎簾都不做,轎子徑直就過去了。

    從轎子中下來行禮的淑妃,見到跟着轎子過去的任鬱歡,心中就大不自在。

    王廉見狀,就快步過來,對着淑妃行禮之後才說道:“淑妃娘娘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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