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人是任鬱歡啊!

    沈衍之只能閉了閉眼睛,將記錄任倩玉身孕的冊子關上,對着何太醫說道:“往後好生照看任貴人腹中胎兒,朕就全權交給你了!”

    何太醫聽說,當即跪地領命。

    何太醫幫着騙人,還得到了沈衍之的升職,就是爲了讓他更方便照看任鬱歡和孩子。

    任鬱歡清晨起牀,就聽見宮女在門外說道:“娘娘,冊封的朝服和印信都送來了,請娘娘起來更衣。”

    任鬱歡懶懶起身,任由宮女們擺佈。

    從今日起,此時此刻,她就已經成爲人上人了。

    任鬱歡看着門檻,想當年,她不肯進宮,被老嬤嬤一腳踢入翊坤宮,撞到在門檻上的狼狽,再看今日圍着她身邊的四個宮女。

    真是時過境遷!

    雖然終於冊封了,但是任鬱歡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任鬱歡走出房間,就看到王廉滿臉堆笑地站在御書房殿內,手中拿着聖旨就宣讀起來。

    任鬱歡沒有仔細聽,不過都是些套話,而是轉頭對着王廉身旁的製造局的尚書娘子說中的朝服看過去。

    貴人的服裝,她是見過的。

    當日薛貴人是如何地得寵啊?

    任鬱歡這才發現她情緒不高,是因爲由貴人想到了江太醫。

    發生了多少事情啊,任鬱歡想着她一個人還是熬過來了,心中不免感慨唏噓,彷彿看到了時間長河在眼前流淌。

    而江太醫站在長河的對面,望着遠處,只有一個剪影,而她註定還要穿着華服繼續朝前走。

    必須要朝前走!

    任鬱歡如今已經完成了重生之後的報仇,心情平靜,眼光看得更加廣闊了。

    昨夜,她站在樹後面,看着任倩玉被人攙扶着擡出翊坤宮,她不哭不鬧,臉上麻木,反而是跟着任倩玉的老嬤嬤,委屈哭叫着。

    “我們娘娘好歹還是貴姬,才小產了,不做足了月子,如何能夠挪身?”

    這些話,傳進任鬱歡的耳中,她只是冷笑。

    不用等到生育就將貴妃和淑妃都拿下了,任鬱歡心中自然是得意的。

    如今胎兒也大了,她成了後宮中唯一有孩子的妃子,任鬱歡不得不謹慎,全心全意將重心落到了安胎之上。

    沈衍之格外上心,捨不得任鬱歡去其他宮中居住。

    雖然任鬱歡堅持念舊要住到翊坤宮中去。

    可是沈衍之答應了,還是將任鬱歡留在了御書房之中。

    前朝的大臣們紛紛反對,擡出了祖宗的法規來,當初任鬱歡是姑姑,還可以配侍在側,如今任鬱歡已經是貴人了。

    後宮女子不可當政,斷然不能容忍任鬱歡繼續住在御書房之中。

    沈衍之在早朝上博然大怒,朝會都沒看完就擡腳離開了。

    可是請奏和御史臺的帖子都送到了沈衍之的龍案之前。

    每一本週折說的都是這件事。

    沈衍之憤怒將周折丟出去。

    卻聽得殿外王廉稟告:“太師求見。”

    沈衍之聽得,當即宣道:“快讓他進來!”

任天寶火急火燎走進來,跪在御書房中就喊道:“陛下,爲臣做主啊!”

    沈衍之奇怪,當即問到:“愛卿身爲太師,難道還受人欺負不成?”

    任天寶嘆氣,聽命起身說話,一面起身一面說道:“陛下,老臣受氣啊!”

    “陛下冊封仁貴人,前朝的那些大臣紛紛反對不說,還聯合起來排擠老臣,老臣今日下朝,上馬車的時候,竟然無辜衝出一輛馬車來衝撞於我!”

    “虧得老臣在家丁的保護下跳下了轎子,不然的話,老臣恐怕都無法站在這裏了。”

    沈衍之聽得說道:“想必是意外吧,那馬都是畜生,偶然受驚亂跑也是有的。”

    任天寶氣氛不平說道:“陛下,不是這樣的!老臣的家丁分明看到有人拿針扎馬,才導致馬喫疼狂奔。”

    “哦,可看到是何人了?”

    任天寶咬牙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就是淑妃的弟弟楊貴!”

    沈衍之聽得,詫異說道:“朕聽說,楊知縣帶着家人全部都轉到外地去了,如何楊貴還在京中?”

    任天寶憤憤說道:“此人捨不得京城中的溫柔富貴,留在了親戚家中,這次存心報復老臣!”

    “陛下,就算是如此,沒有其他人的安排,他如何靠近宮門的?”

    一句話提醒了沈衍之,倒是如此。

    任天寶繼續說道:“老臣在朝中本來就受到排擠,陛下是知道的,如今他們更是聯合起來,挑刺找茬,連我的家丁都被侮辱。”

    沈衍之聽得,越發憤怒,知道這都是爲着冊封任鬱歡的事情來的。

    不過,沈衍之也沒有糊塗到,當即被挑起情緒就處罰全臣。

    畢竟朝堂之上,除了任天寶這個利益相關者,恐怕沒人會贊同的。

    沈衍之心中明白,只是看到任天寶等在殿下,不好說話。

    王廉看出沈衍之的心情。

    當即擺上關懷的神情,好心上前對着任天寶說道:“任大人息怒,傷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划算,陛下肯定會調查的,老大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任天寶聽得,擡眼看了喝茶的沈衍之道:“那老臣就先謝過陛下了。”

    “好,朕會調查的。”

    也不能太不給任天寶面子,於是當着任天寶的面吩咐王廉道:“傳朕的旨意,緝拿楊貴,流放邊關。”

    任天寶心中才稍微敞開,當即謝恩不跌,出了御書房。

    任鬱歡等到任天寶離開,才從後殿走出來。

    王廉看到任鬱歡,擔心任鬱歡要撒嬌求沈衍之照顧任天寶,他在這裏不好說,當即代合手下退了下去。

    沈衍之也等着看任鬱歡如何開口。

    只聽得任鬱歡嘆口氣說道:“陛下,就讓我去翊坤宮吧?”

    沈衍之不捨,擔心任鬱歡一個人在翊坤宮中不安全。

    “臣妾知道陛下關係我,擔心我的心比什麼都重,可是聽說前朝爲了我的事情已經和陛下吵起來了,臣妾實在是惶恐。”

    “朕會處理好的,朕乃是天子,說話豈能讓大臣左右?”

    任鬱歡微笑着道:“陛下可還記得天啓上關於妖女的話?臣妾好不容易脫離嫌疑,不想真的成爲妖女,被百姓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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