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陛下的秉性他最爲清楚,斷不會做今日荒唐之事。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王燁之苦思冥想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直到禁閉兩個多月把自己生平的事都想了一遍,他才突然間靈光乍現,“難道這件事和早年間家主被人頂替的那件事一樣?當年千面羅剎的易容之術確實了得……”
王燁之越想下去越覺得脊背發涼,若陛下真的被人易容頂替,那這件事就太恐怖了。
三個月很快過去,解禁後的王燁之迫不及待的驗證自己的猜想。
這次他在孫月面前明顯乖順了很多,準備了一大桌子菜並且親自去請孫月用餐。
王燁之一臉笑靨的給孫月夾菜,一如往常的端莊賢良。
見他有如此變化,孫月頓感舒心不少。
在二人說笑之際,王燁之悄悄端出一盤菜放到孫月面前,輕聲細語道:“陛下,這道‘百鳥爭鳴’您嚐嚐,這可是江南御廚的拿手菜。”
此時再看孫月的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朕不是很早就把這道菜給禁了嗎?燁之,你難道忘了?”
王燁之尷尬一笑,“哎呦~瞧我這腦子。看來是關的時間長了,纔會犯如此錯誤,陛下不要怪罪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燁之這是在故意點朕吶!你也別怪朕。最近朕確實國事繁忙,纔會一時性急罰了你禁閉。我們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來,喫菜。”
說着便把王燁之摟入懷中,雖然她臉上在笑,但那副陰鬱的眸子卻變了又變。
王燁之的心也隨之緊張起來,但既然試探已經開始就沒有後路可選。
二人用完晚餐後,王燁之又以伺候女皇沐浴爲由留了下來。
讓王燁之意外的是孫月竟答應了下來,而且答應的很輕鬆。
在爲孫月洗澡的時候,王燁之仔細爲其擦拭着身體。
“哪怕在高明的易容術在脖頸處都有痕跡。”這樣想着便使勁爲孫月揉搓起來。
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女皇胸前不僅有痣,而且沒有半點易容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就是真正的家主。
在他沉思之際,孫月的聲音突然響起,“鳳後你這手勁兒有點大,是想搓斷朕的脖子嗎?”
王燁之這才慌忙收手,緊張的解釋道:“我剛纔確實出神了,陛下沒有受傷吧。”
孫月邪魅一笑,輕輕拉起王燁之的手,“朕可沒有這麼嬌氣,倒是燁之這手愈發白嫩了。”
王燁之心中大驚,使勁抽回了手,慌忙起身道:“陛下政務繁忙,燁之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
說完就小跑着逃走了。
看着他逃走的背影,孫月陰鷙一笑,“試探朕,那你就留不得了!”
王燁之慌忙落跑後,在宮中竟然碰到了魏碩。
這讓他一時很詫異,要知道魏碩一向不喜皇宮,如果沒有什麼大事件一般都會在千機門。
當看到慌不擇路的王燁之後,魏碩同樣疑惑,“鳳後,何事如此驚慌?”
王燁之定了定神,見四下無人拉着魏碩就朝自己宮中走去。
王燁之把自己憂思之事全都告訴了魏碩,魏碩也是眉頭緊蹙。
“既然大哥有此懷疑,可曾試探過陛下?”
“當然有,不過~”
王燁之的眉頭更加緊蹙起來,“陛下胸前有痣,臉上也沒有易容的痕跡。除了近期性情大變外,生活作息倒與之前無異。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女皇陛下。”
對於女皇性情的變化魏碩也有所察覺,不過之前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這次被王燁之一點他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我近期也感到了陛下的變化,不是因爲你說的這些,而是因爲她最近對我太好了,甚至還有點巴結的意思。”
“巴結?”
這讓王燁之更爲不解了。
近期陛下先是送走了卿書,然後又奪了邦睿的兵權,最後更是收了自己的鳳印,那魏碩又有何特別之處呢?
二人沉默片刻後,魏碩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哥,我好像知道了。”
魏碩壓低聲線神祕兮兮的說道:“我與你們唯一的不同就是手握槍支彈藥庫的鑰匙。
當初陛下親自下令,核心武器製造是天晟最高機密,只有陛下和我手中的月牌合二爲一才能打開武器庫的大門。
你說,陛下是不是想要我手中的月牌?”
王燁之聽後大爲震驚,沉思良久後才緩緩開口,“通了,都通了!”
魏碩更加迷糊了,感覺事情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王燁之緊迫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陛下到底怎麼了,但這件事確實處處透露着詭異。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現在我們都很危險。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儘快出宮,一定要保全自身,才能護大家安全。”
魏碩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可是陛下讓我近期留在宮中,這樣公然違抗聖命,怕……”
“怕?你違抗的聖命還少嗎?”
魏碩想了想,也對!確實不少。
在與王燁之祕密交談後,魏碩便快速離開了皇宮。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女皇耳朵裏,孫月勃然大怒,“好個魏碩!竟敢公然違抗聖命,簡直太放肆!”
孫月心中的怒氣還沒有消散,王燁之便走了進來。
“陛下爲何生此大氣,魏碩一向不愛拘束您是知道的。況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違抗聖命,之前陛下都是一笑置之,爲何這次陛下卻如此動怒?”
在王燁之審視的目光下,孫月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努力擠出了個微笑。
“燁之不要在爲他開脫了,之前朕也是儘量忍耐着,只不過近期國事繁忙才一時失了風度。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王燁之退下後,心中的不安是愈發的強烈。
“現在邦睿被關天牢,必須先把他救出來,否則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打定主意後,王燁之連夜動用了身邊的關係,聯合朝堂大臣一起營救李邦睿。
第二日朝堂之上,大臣們關於李邦睿之事就展開了瘋狂的討論。
左右丞相率領朝堂衆臣共同爲李邦睿請命。
“陛下,李將軍是天晟的護國大將。怎能因一時治軍不嚴而囚禁天牢?如今軍中遲遲無將,臣是怕會引起躁動會進而影響天晟的根基。”
“左相有理,臣附議!……”
大臣們紛紛表態,壓力給到孫月那邊。
只見孫月哈哈一笑,對着左相說道:“朕知道左相不願女兒受苦,可也不能爲了一己之私而枉顧人命。哪怕一個小兵都是我天晟子民,哪有什麼貴賤之分?”
見陛下遲遲沒有鬆開,右相爲其辯解道:“陛下心繫每一個天晟子民,此乃天晟百姓之福。但李將軍一案從法理上說確實刑罰過重,一國大將若因此事被貶,不僅有損國威,更是寒了將士們的心……”
大臣們議論紛紛,公開支持左相的人居多。
在大臣們的壓力下,女皇最終讓步。
李邦睿可以不被押天牢,但要被禁足將軍府邸。沒有皇令,不得踏出一步。
見已經爭取到了最大的讓步,左相心中也長舒一口氣,“只要不在天牢就有可以操縱的空間。鳳後,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李邦睿被禁足將軍府,一舉一動都被女皇的人監視着。
王燁之花大價錢買通了一個送飯的奴僕,這才與李邦睿通上話。
最終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來了個李代桃僵,這才把李邦睿救了出來。
王燁之來不及多說,只是撿重要的跟李邦睿交代道:“邦睿,天晟即將有大難!如果我猜的不錯,卿書那兒也會遇到大麻煩。所以你先去錦州接應卿書,到時候我們在這個醉仙樓會合。時間緊迫,你先走!”
李邦睿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王燁之急促不安的表現看,他就知道肯定發生了足以震動朝綱的大事。
李邦睿不敢耽擱,當即策馬而去。
可王燁之不安的心並沒有因爲李邦睿的離開而平靜下來。
真的是這樣嗎?他甚至不敢窺探那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