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扮男裝死後,她開始演柔弱綠茶 >第70章 我要殿下,萬事順遂,平安無恙。
    秦不聞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擡頭看天。

    彎月初上,天要黑了。

    宴唐還不回來嗎?

    不再多想,秦不聞嘆了一口氣,擡步朝着獵場的方向走去。

    --

    秦不聞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時候,她帶着宴唐回京,一系列的改革立法,動了不少權貴的利益。

    秦不聞解決這種事情的手段也向來乾脆,誰不聽從,殺了便是。

    殺雞儆猴,她用得是出神入化。

    只是宴唐似乎總是很擔心她,每次都在她面前無奈嘆氣道:“殿下應當再圓滑一些纔好的。”

    “那些權貴無法撼動您的抉擇,想要的也不過是個臺階罷了。”

    那時的秦不聞懶洋洋地坐在藤椅上,一旁的桌案上擺着一提葡萄,快意自在。

    “能用武力解決的事,幹嘛要這麼麻煩?”秦不聞不以爲然,繼續眯眼喫着葡萄。

    有下屬來報:“殿下,外面有人找呢。”

    秦不聞神情慵懶:“傳。”

    下屬爲難道:“殿下,外面的公子不是來找您的,是來邀宴唐公子的。”

    秦不聞來了興趣,從藤椅上坐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笑眯眯的宴唐:“宴唐,你不會是想要揹着我,另謀新主吧?”

    宴唐不覺好笑:“是有幾位公子邀請屬下,去明鏡臺赴詩宴呢。”

    秦不聞張大嘴巴:“詩宴!?你纔回京城多久啊!我還沒交到朋友呢,你居然交到了!”

    宴唐笑着歪歪頭:“那麼殿下,屬下今晚可以去嗎?”

    秦不聞不服氣地擺擺手:“快走快走,我還樂得清靜呢!”

    宴唐起身,朝着秦不聞恭敬地拱拱手,轉身離開。

    秦不聞擔心宴唐自己去,會有危險,便派了幾個影衛在暗中跟着。

    那一晚,秦不聞未到明鏡臺。

    卻從京城衆百姓的口中,得知當晚的明鏡臺究竟發生了什麼。

    傳聞,長安王手下謀士,受邀參加了明鏡臺的詩宴。

    少年雖然戴了面具,也不肯吐露姓名,但只看那半張臉,也知其姿容俊秀,神采奕奕!

    那時的少年,一身煙青色衣袍,哪怕是坐在幾十位王孫貴族的公子哥中,也是獨一份的驚豔!

    聽聞,少年獨立於衆人之中,長身玉立,脫口成詩。

    那一夜,京城最高處的明鏡臺,燈火通明,那蠟燭的燈芯久久不肯熄滅。

    少年映襯着暖黃色的燭火,煙青色的衣袍透過淺淡的光亮,在那一晚,比仙人都要耀眼幾分。

    他從詩句論起,論天下,論道義,論衆生。

    可是最後,少年論的,似乎只是詩句。

    那一晚,明鏡臺有浮光躍金,有玉樓金闕,有洛陽紙貴,有一夢黃粱。

    衆人回神之時,已然天光大亮。

    卻不知何時,少年早已甩袖推桌,宴半而去。

    那一晚,明鏡臺的最高處,無數寫了詩句的紙張飄揚落下。

    有百姓爭搶販賣,一紙千金,後來,這紙張便多了一個名字——“千金紙”。

    秦不聞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懶洋洋地看向自己身邊,正替她代筆辦公務的少年。

    她託着下巴,歪頭看向宴唐。

    宴唐疑惑地擡眸,一雙溫潤的眉眼清澈和煦:“怎麼了?”

    “我有時候在想,”秦不聞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讓你在我身邊,確實是屈才了。”

    宴唐聞言,放下手上的玉筆,平靜地看向秦不聞,答得認真:“並無。”

    “你看啊,”秦不聞掰着手指頭跟他算着,“如果你現在不是在我麾下的話,肯定已經有不少權貴拉攏你了,我還聽說,昨夜之後,不少豪門家的貴族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給你呢。”

    宴唐輕笑:“殿下,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秦不聞眨眼。

    “你想要什麼呢?宴唐。”

    宴唐笑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我要殿下,萬事順遂,平安無恙。”

    那時的秦不聞白了宴唐一眼:“虛僞!”

    宴唐並不反駁,只是笑着。

    後來,秦不聞才發覺,自己再進行立法變革時,似乎輕鬆了不少。

    不少王公大臣似乎都開了竅,很少再主動找秦不聞的麻煩了。

    她那時候纔想到:宴唐那般不顯山露水的人,之所以赴詩宴,一鳴驚人,也只是想替她拉攏那些王孫貴族的公子們的。

    那些公子哥都是世襲父輩官職的長子,欽佩宴唐,自然便會禮讓幾分。

    也是後來,秦不聞才知道,自那晚之後,明鏡臺最高處的那張座椅,一直留給了宴唐,再沒有人敢坐過。

    那最高處的書案後,掛着宴唐親筆題下的一句詞。

    【來年春風又度,少年垂暮,濁酒一杯足慰吾。】

    秦不聞很少向旁人表達自己的感謝。

    她知道宴唐怕冷,冬日時總是將自己捂得跟個糉子似的,暖爐也是從不離手。

    她便找了幾個繡娘,連夜織出一張毛毯給她。

    “路上見了隨便買的,不喜歡丟掉就好。”

    秦不聞就算是道謝,也從來都是口是心非的。

    所幸,宴唐向來能輕易讀懂秦不聞的口是心非。

    他接過毛毯,笑意溫和:“宴唐多謝殿下。”

    回憶至此結束。

    當時秦不聞看到那條毛毯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但並沒有想起來。

    是三番五次見宴唐帶着這條毛毯,她才恍然記起,那條毛毯,是她送給宴唐的。

    蠢死了。

    她人都死了,留着一條舊得不行的毛毯有什麼用?

    這樣想着,秦不聞卻是加快了腳步。

    宴唐應當不是獨自出行的,她發誓,她只是來看一眼,確認宴唐安全之後,她立馬離開!

    來到獵場,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

    秦不聞皺眉,找了個高處,四處張望。

    按理來講,宴唐身邊應該是有下人的,這個天色,應該是有燈火的,爲什麼到處都是一片漆黑?

    “啊嗚——”

    遠處,傳來一陣陣淒厲又陰森的狼嚎。

    秦不聞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加快腳步,朝着狼嚎聲奔去!

    樹林深處,秦不聞趕來的時候,便看到宴唐一人坐在武侯車上,周圍是一羣呲牙咧嘴的野狼!

    宴唐的手下呢!?明安呢!?

    忽的,爲首的黑狼嚎叫一聲,朝着宴唐撕咬而去!

    “宴唐!”

    秦不聞來不及思索,下意識地朝着男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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