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的狗,西家的雞,連誰家的豬下了幾個仔,幾隻弱,幾隻強壯都一清二楚的。
思緒迴歸,溫心向溫良點點頭,笑眯眯道:“沒事!你說張寡婦投河自盡,怎麼這麼巧就遇到了路過的劉光棍?爲什麼不是雷明、大壯、柱子呢?”
“啊?爲什麼啊?娘,我也不知道啊。會不會是巧合?”溫良一臉求知慾。
溫婉和溫順正在埋頭苦喫,今天這些都是來家裏湊熱鬧的人拿來的,溫良燒火,溫心蒸了米飯,炒了三個菜,燉了一鍋湯。白菜炒醃肉,小蔥炒雞蛋,清炒青菜,香菇燉雞湯。
簡簡單單的幾道菜,三個孩子狼吞虎嚥,喫得嘴角直冒油。很快,餓了很久的四個人,一桌子菜就被一掃而空,根本就沒有任何挑食的跡象。溫心的純粹是擔心多餘,之前還覺得這些飯食太過簡陋,自己會喫不習慣,來了幾天,這是第一頓飽飯,發現餓狠了,真的是喫什麼都香。
溫心笑了笑,怎麼說溫良都還是個孩子,但是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不反擊總覺得不禮貌,之前勾引劉仁的事,溫心可以不計較,那都是原主的事,但是這種揭不開鍋的情況下,竟然還敢來偷東西,這張寡婦比原主更可惡。
張寡婦真是又當又立,做壞事,還想要好名聲,想得美。
溫心不怕帶壞小朋友,社會的險惡要讓孩子們提前知道,免得哪天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你們覺得張寡婦偷我們的肉對不對?”溫心不答反問。
三個孩子齊齊搖頭,就連年幼的溫婉都說:“孃親,爹爹和姥爺都說過,偷東西是不對的。”
溫心看三個孩子的價值觀沒有被原主養壞,很是欣慰,藉着繼續扔出一記重磅炸彈:“張寡婦之前想把孃親擠走,她來當你們的孃親,你們願意嗎?”
之前的孃親,他們是一百個願意,但是現在的孃親,他們是一百個不願意。
三小隻再次齊齊搖頭。
看氣氛鋪墊的差不多了,溫心繼續說:“所有我之前去大罵張寡婦。張寡婦既然想害我們,那我們就不需要客氣了。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張寡婦?”
溫良是哥哥,第一個發言:“娘,我們去把張寡婦打一頓怎麼樣?”
溫心笑了笑,示意溫順說:“我覺去打張寡婦不太行,張寡婦在趙光棍家。只怕就我們四個人,我們打不過啊。”
有點意外,這溫良是個直性子,喜歡靠武力解決問題,但是這溫順,倒是有點腦子。
溫婉開口:“孃親,張寡婦偷了我們的肉,我們找她把肉錢要回來吧。”
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還是個財迷啊!
三人都是一樂,溫順點了點溫婉的腦袋:“你說她偷了,當場沒有抓住,她會認嗎?”
溫婉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對小虎牙,甚是可愛。
“其實武力有時候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我們需要一些策略。”溫心提醒道。
“我們可以利用輿論的壓力,讓張寡婦喫點暗虧,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直接出面,你們三個拿一些白糖,去和村裏的小孩一起玩耍,不經意間在他們面前唱兒歌。”溫心繼續出謀劃策。
“張寡婦,野心長。
勾引劉仁,想把福享,
劉仁不上當,趙光棍再尋上,
假裝投河裝自殺,直接投進趙光棍家,
趙光棍,有點傻,娶的媳婦有點假,
幫人養兒又帶帽,只是這帽的顏色有點俏,
有點俏,不知張寡婦害不害臊。”
溫心教給三小隻一首兒歌,三小隻一下就學會了,一個個的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等明天找小夥伴們,一展身手。
溫婉好奇的問:“孃親,趙光棍的帽子是什麼顏色?”
溫良聽了臉有點紅,他聽過孃親曾經罵過父親,隱約知道這句的話的意思,但是不好意思回答妹妹的話。
溫心很乾脆,直言道:“就是張寡婦想嫁好幾個,趙光棍就有了情敵,這時的趙光棍就是被稱作戴了綠帽子。”
溫順提出疑問:“如果趙光棍知道,並且不介意,那不是就對他們沒什麼影響嗎?”
“對,所以我們在賭,賭趙光棍不知道,並且在意。如果這件事對他們沒有什麼影響,我們可以繼續想辦法,畢竟這件事,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啊!”溫心繼續提出自己的觀點。
“娘,這辦法會不會有點缺德,這和父親、姥爺教我們的禮儀仁德相悖。”溫順內心有些掙扎,自己的信仰開始被動搖,有些不知所措。
“無毒不丈夫,特殊時期,需要一些特殊手段。張寡婦在我們都快要餓死的時候,偷我們的肉,她對我們仁慈了嗎?”溫心繼續掰正三個小孩子價值觀。
劉仁和溫志宏教給他們的價值觀,在這喫人的社會,不一定能活下去,單看一個小小的原主,把整個村禍害成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需要重新樹立價值觀。
“別人不仁,就沒必要義。難不成,別人拿刀要殺你,你還給人遞刀,活路手腕,怕砍你脖子,疼到別人的手不成?”溫心繼續洗腦。
三小隻沉默了,感覺孃親說的很有道理,齊齊點頭,像個將要戰鬥的小公雞。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來做,今晚,我們可能要睡很晚了。”溫心開始爲三人分派任務。
三人內心有很多疑問,但是孃親不說,就不問,溫良和溫心負責在四周挖坑,溫順和溫婉把削尖了的樹枝往坑裏插。
溫心累得滿頭大汗,腳步虛浮,白天忙着賣衣物和首飾,大晚上的又來挖坑,這古人的日子真的好辛苦啊!溫心開始懷念曾經的大牀,現在四個人擠在一張小牀上,連頭都扭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