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沒了,煩躁的撓了撓頭,“不知道!我爹是個老古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打死不同意我倒插門。
荷花家你也看到了,就她一個閨女,說什麼也要找個倒插門的,我現在都快要煩死了。”
“可你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你們也到成親的年紀了,我聽說花大娘都開始託人給荷花說親了。”
楊明皓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他自己美滿了,他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夠如意。
“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跟荷花已經說好了,這輩子都會在一起。”斌子很堅定的說道。
“你是個男人,成親晚一點倒是沒人說什麼,但是,荷花是女子,要是再不成親就要給人說閒話了。”
楊明皓提醒他,村裏人是非多,說閒話的也多。
“我知道,哥,你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愁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想要說通我爹,難吶!”斌子一想起這些就愁,就有些不知所措。
看他也不好受,楊明皓也就不說什麼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事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男人想要什麼就得靠自己去爭取!
回到家的時候,屋裏的燈還亮着,窗戶上映出一道人影,手裏拿着針線,正在縫補着什麼。
他有些不悅,都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歇息。
不過,明黃的燈光,窗戶上的那道人影,卻讓他的心底軟成了一汪春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笑意。
沈新語聽着推門的聲音,將手裏的針線一扔,急忙向門外走去,“你回來了!”
看他一身完好,沈新語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將他肩上的框子接了過去,“我給你燒了熱水,你也去泡泡去去寒氣。”
楊明皓想說他一個大男人,一身火氣旺的很,哪裏就需要驅寒了,可看着她關切的眼神,暈暈乎乎就同意了。
這還不算完!
沈新語又端來一碗薑湯遞給他,“喝了,驅寒的,要是得了風寒可怎麼得了。”
楊明皓低笑了兩聲,“媳婦,不用,我身體壯實的很,不信你摸摸,我身子暖的很。”他將沈新語的手放在了他胸口上。
沈新語自然知道,他的身子一天天的暖得跟個大火爐似的,可現在都是深秋了,可千萬大意不得。
她在他胸口上輕輕擰了一下,杏眼一瞪,“喝了,不就是一點薑湯嗎,我還放了糖的,又不苦,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她將碗懟到了他嘴巴,一副他要是敢不喝,自己就要他好看的模樣。
楊明皓笑嘻嘻的接過碗咕嘟咕嘟的一口就全乾了,沈新語滿意的笑了,拿着碗就要走。
楊明皓拉了她一把,“媳婦,你知道你剛剛的樣子像什麼嗎?”
“像什麼?”沈新語下意識的接了話,而後反應過來,他說的肯定不是啥好話。
果然!
“像村裏人說的母老虎!”楊明皓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沈新語也笑了,自己剛剛還真有些像,“那你去找個溫柔的,別理我這隻母老虎了。”
“那我要是揍你,讓別人知道了,你豈不是很沒面子。”沈新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看得他一個激靈。
是啊!
要是讓人知道,他在家挨媳婦揍,那他還怎麼混?
他可是小柳樹村最強壯的漢子!
他一下子就改口了,“那個,媳婦,咱們商量商量,以後在外面你給我留點面子啊,在家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也不是不行,看你表現,但你在外面也不能太過分。”
“不過分,不過分,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嗎,啥時候做過分的事了?”楊明皓連聲保證道。
沈新語一想也是,他這人還是很有分寸的,“行,那你去泡泡澡吧!待會水涼了。”
她拿着碗轉身就朝着廚房走去,楊明皓殷勤的跟在她身後,去了廚房打水。
今日也有些晚了,沈新語打了一個哈欠,這纔想起忘記收野鴨蛋了,要是讓老鼠吃了,她不得心疼死。
她將框子拿到房裏用簸箕蓋上,只能明天再收拾了,這纔去了牀上躺着。
楊明皓很快就洗好了,也去了牀上躺着,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搓了搓,“是不是有些冷?”
“嗯,有點!”她這幾年虧了身子,一到冷天的時候手腳就冰涼,往往要睡到後半夜纔會暖和些。
“那動動?動動就暖和了!”楊明皓看着她,眼裏晦暗不明,臉上帶着一抹急切。
她再遲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低下了頭,羞怯的看了一眼,他那雙含笑的眸子,輕輕的嗯了聲。
夜裏颳了風,屋子裏的溫度更冷了,楊明皓看着微微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媳婦,想着要不再縫一牀更厚實的被子好了。
等早上起牀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掉了一地的落葉,楊明皓拿着掃把將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再將雞鴨也放了出來。
向日葵長的有肩膀那麼高了,已經開出了黃色的花朵,楊明皓將洗臉水全部澆了向日葵,還鏟了一些雞糞埋到向日葵根部,埋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一點氣味。
沈新語去了廚房做早飯,今天他們要去南山開荒,早飯要多做一些,喫的飽飽的纔有力氣。
她打算蒸一大鍋饅頭,熬一鍋濃稠的稀飯,從泡菜罈子裏撈幾塊酸蘿蔔出來切了,滴上幾滴香油,就是一頓很豐盛的早飯。
楊明皓從房裏拿出兩顆野鴨蛋出來,打在了一個碗裏,遞給沈新語,“再蒸一個水蛋。”
沈新語有些無奈,她就是考慮到今天要幹體力活,已經做的很豐盛了。
可都已經磕了,還能怎麼辦,只能做了!
她將野雞蛋用筷子調散,再加了一些水進去,撒了幾顆鹽,就將碗放在了鍋裏,跟饅頭一起蒸。
蒸了大概一刻鐘,饅頭就出鍋了,水蛋也蒸好了,再撒了幾顆嫩綠的蔥花上去,將饅頭拿出來,將蒸隔取了出來。
蒸隔下的稀飯也做好了,熬的濃濃的,一股米香味道撲面而來。